从教授到乞丐

从教授到乞丐

——叶企孙的悲惨人生

资料整理:  好人一生平安
图   片:   选自有关资料
你能相信这两张照片是同一个人吗?文革中,他蒙冤入狱,出来时大小便失禁;双腿肿胀难以站立,整个身子成弯曲状。他一年四季身穿破衫,踯躅街头,乞讨为生。有谁知道,这个可怜的老人,就是哈佛大学博士,两朝院士,清华大学物理系创始人,中国近代物理学奠基人叶企孙教授。
“昨天只是今天的回忆,明天只是今天的梦。”昨天、今天和明天,都是时间,人的一生,日日需要过渡的阶段。知道命运无常,不可琢磨,可不曾想,他竟然是如此命运多舛,令人唏嘘与叹息。
1898年,叶企孙出生于上海的一个书香门第和官宦家庭,父亲叶景坛是有名的教育家,因此对于儿子叶企孙的教育自是不容忽视的。在叶景坛的引导下,叶企孙格外喜欢看书,对知识文化有着有别于常人的渴求,后来遵循父亲的愿望,13岁的少年叶企孙去清华学堂读书。
毕业后,叶企孙毅然决然地选择去国外深造。他远渡重洋,师从诺奖得主布里奇曼,测量出了当时世界上最精确的普朗克常数h值。
他曾在给父亲的信中提到,“美国学生早上上课,手拿面包,边吃边赶,匆匆忙忙,分秒必争,做事爽快,不见拖拉疲塌景象。”
或许是国外氛围影响,也或许是叶企孙对自己的严于律己,获得哈佛博士之后,他立即回国,开始为自己落后的祖国,耕耘一项注定伟大的事业。他学成归来,27岁担任了清华大学的物理系主任,31岁在清华创建了理学院,包括数理化生等六个系。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理学院将清华从一所学术空白的留美预备学校,逆袭到了如今的地位。
他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优秀的学生。可以说,他是桃李满天下,真正做到了为祖国的科技事业添砖加瓦,也为中国早期的科技发展培育了一代代优秀人才。“导弹之父”钱学森、“原子弹之父”钱三强、“卫星之父”赵九章、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都是他直接或间接的学生。新中国诞生的23位两弹元勋,其中一半是他的学生。
他的前半生是辉煌的,璀璨耀眼的,象是一颗启明星,大绽光芒。23岁就享誉学界,他的道路,别人模仿不来,也不能超越。
然而,逢事不济,多有坎坷。世人都以为,叶企孙的一生,肯定会继续发光发热,然而世事无常,叶企孙的后半生,是因为学生熊大缜而走上了下坡路。
看着自己的学生一天天成长起来,尽管国家仍处于战乱之中,但是叶企孙相信明天是有希望的。在抗战时期的1938年,他的学生熊大缜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向叶企孙提出要参加抗日战争的决定。叶企孙见他下定决心,不好阻拦,即使不舍,但也知道国家正是面临救亡图存的境地,需要爱国者去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家和人民赢得生存的机会。于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熊大缜来到了冀中八路军抗日根据地,利用自己的专业技术帮助根据地研制武器,装配电台。熊大缜的爱国行为让叶企孙赞许不已,他利用自己的力量秘密组织学生们一起帮助熊大缜进行科研,并且给根据地运送物资。
可是熊大缜的结局却让人扼腕叹息,1939年,熊大缜被人诬陷为特务,遭到杀害。叶企孙得知这个消息顿觉五雷轰顶,此后一直处在悲伤中无可自拔。他确信自己的学生是爱国的,所以始终坚持为熊大缜申冤。他从来都是一心向着学生的,在清华任教时期,担心学生的伙食不好,曾多次自己买东西补贴学生。对学生爱而如此的他,绝不能看着熊大缜被冤死,因此走上了为他平冤的道路。可是风雨飘摇之际,哪有人会理会叶企孙的请求?
新中国成立之后,身为清华大学教授的叶企孙还是没有放弃,希望能够为自己的学生洗刷罪名,但是,这非但没有帮助熊大缜脱罪,反而让叶企孙自己遭到许多人的误解。他们认为叶企孙一定和特务有所勾连,有些人借着这个机会疯狂地批判叶企孙,也许这些人和叶企孙无冤无仇,只是乐于踩上一脚,以证明自己的革命。众人的批判让叶企孙的工作和生活状况急转直下。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叶企孙遭到了红卫兵的残酷斗争,疯狂殴打,被打成残疾。后来,又因为熊大缜一事,叶企孙被公安机关逮捕关押,受尽牢狱之苦。在监狱遭受长达一年半时间的毒刑拷打,身体和精神上都受到了严重摧残,特别是精神方面受到了不可想象的折磨。他痛苦着,毕竟初心是要为学生平反,最后怎么和那些犯人一样成了同犯了呢?他的精神日益崩溃,最后一度演变成幻想症和精神分裂。
出狱后的叶企孙早已白发苍苍,他的身体也坏的不成样子,成了残疾人。大小便失禁,两条腿肿胀地厉害,并且走路时腰会弯着。叶企孙未曾结婚,无儿无女。从监狱放出来后,失去了经济来源,生活无着,除了靠以前的几个有正义感、同情心的学生不时地救助以外,时常会到街上向穿着学生模样的人讨钱来过活,“你有钱给我几个”,但他却从不要多,每次也就三五块,能够勉强维持生计就行,他成了一个在大街上乞讨的乞丐。
70年代初,诺贝尔奖得主李政道先生应邀回国,倍受尊荣。在与周恩来交谈中提出想见一见自己的老师叶企孙,周恩来无言以对。
由于精神的崩溃,自身所学几乎全部忘记。但他躺在病床上说的临终遗言却是:“回清华……回清华”,他至始至终都记着自己的母校,记着回清华,记着科学报国。谁能想到曾经的少年天才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晚年何其悲凉。风雨飘摇之中,叶企孙贫病交加。在全国人民欢呼粉碎四人帮,欢庆获得第二次解放的1977年,叶企孙悲惨离世,终年79岁。
1987年,在吕正操将军的努力下,叶企孙和熊大缜终于得以平反。此时距离他去世已十年之久;而他的学生熊大缜,冤死已近五十年。1992年,海内外上百位学者联名呼吁,请求清华大学为他树立铜像。1995年,叶企孙的铜像立在了清华校园内。他经历了从教授到乞丐的悲惨人生,曾经被人们遗忘,但最后,人们还是想起了他,一位伟大的物理学家和教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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