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儿丨李德锋：灭鼠记

1987年，我商校毕业，分配到县副食品公司下属的门市部上班。门市部地处农贸市场，是座平房，南面与饭店对门，西面就是菜市场，本店又经营副食品，三方面原因，导致老鼠特别多，严重影响了正常的营业秩序。

面对鼠患，大家都很头疼。为此，同事春子特意从老家邻居那儿借来一只猫，不过效果有限。看来只依靠“外援”是不行了，大伙儿一商议，决定打一次“歼灭战”。

“作战方案”采取“步步为营”的战略，就像地道战中所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具体来说，就是先用木板隔成“围城”，再将里面的货物清走，剩下的老鼠，生杀权可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清完一块儿，换个地方再来。

这个办法非常有效，那些老鼠被困在围子内，狼奔豕突。可任它再怎么努力，却是无路可逃了。此时的它们，眼神惶恐，绝望透顶，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嚣张。

老实说，我对老鼠，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记得小时候，在老家院子里，发现一只老鼠顺着墙根在跑，当时的我，又想打，却又害怕，嘴里喊着给自己壮胆，闭起眼睛，把脚高高抬起，狠狠跺下，劲儿倒挺大，却总离老鼠差上那么一点，说到底还是心虚，缺乏底气。

也许是看到了我的“怂样”，一旁的大黑狗挺身而出，冲上去一口就把老鼠叼起，摇着尾巴向我邀功。都说“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但在我看来，替主人办事，大功一件，值得表彰。

书回正传，在捉耗子方面，我是不行，其他人都是妇女，胆子更小，这就轮到春子表现了。他从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上下来，见惯了太多的生死，这点小事，在他眼里，简直小菜一碟。

只见他一会儿用脚踩，一会用工具砸，旁边的老猫当帮手。都说“困兽犹斗”，那些被逼急了的老鼠，也会负隅顽抗，不时露出獠牙，好在春子做了自我保护，倒也没什么大碍。数回合下来，老鼠已是尸横遍地，看得我心惊肉跳。

当清理到冰激凌制机时，出人意料的场面出现了。只见不时有老鼠从里面窜出，春子在外面候着，窜出一个，砸死一个，跑来一对，打死一双。我在旁默默数着：一只、两只、三只……天哪，小小半米见方的机子，里面竟然藏着二十六只耗子，怪不得机子失去功效，原来罪魁祸首是它们，把线路都咬断了。

经过一上午的战斗，战绩辉煌，被打死的老鼠，足有近百只，厚厚的一堆，看着就让人心颤。这下老猫可算有口福了——它一饿了，春子就到鼠堆里拿几只给它。上顿吃下顿吃，吃得馋猫都上了瘾。等还猫时，因断了“鼠粮”，猫都闹绝食了，气得邻居将春子训了一通。春子表面恭顺，心里还是暗自得意，论功行赏，他也没感到什么后悔。

经此一战，鼠患终于消声匿迹，门市部得到安宁，营业秩序也步入了正轨。

■作者：李德锋  ■编辑：王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