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门弄书——《水浒》打戏之鲁智深篇
拳打镇关西
……郑屠笑道:“提辖,你不会是故意来耍笑我吧?”鲁达听了,跳起身来,抄起那两包臊子,厉声道:“洒家就是来耍笑你的!”把两包臊子劈面砸去。郑屠本非善类,如今忙活了半天,还被撒了一脸“肉雨”,顿时怒火中烧,只见他一抹脸,从肉案上抄起一把剔骨尖刀,刺向鲁达。鲁达眼疾手快,一拳打飞尖刀,再复一脚,正中郑屠小腹,把他踢倒在街上。
众邻居并十来个伙计,见二虎相争,哪个敢向前劝阻。过往行人都立住了脚,那店小二也目瞪口呆。
郑屠挣扎起来,被鲁达劈胸揪住,怒目圆睁,骂道:“洒家在老种经略相公门下,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也不敢叫做‘镇关西’!你一个操刀卖肉的屠户,狗一样的东西,也配叫‘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金翠莲?”说罢,手起一拳,正中左眼,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飞一般跌进了肉铺。少时,郑屠挣扎起来,半边脸血肉模糊,口里只叫:“打得好!打得好!”鲁达骂道:“狗娘养的!还敢嘴硬!”话音未落,郑屠抄起案板桌,直撞过来。鲁达大喝一声,一拳打穿了桌子,正中郑屠胸脯。郑屠又跌了进去,“哗啦”一声,撞倒了肉架,恶汉和死猪跌作一团,狼狈不堪。
鲁达大步向前,郑屠口吐鲜血,连声讨饶。鲁达喝道:“你这撮鸟!若只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今对俺讨饶,洒家偏不饶你!”一手将其拎起来,又是一拳,正中太阳穴,郑屠飞出肉铺,把一辆板车砸了个稀巴烂。拉车人落荒而走,围观者也是一阵惊呼。鲁达上前查看,只见郑屠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一动不动了。
大闹五台山
……智深擂鼓似的敲门,七八个和尚死命将门顶住。智深转过身来,看着左边的金刚,骂道:“你这厮,不替洒家敲门,倒拿拳头吓唬洒家!”说罢,从栅栏上拔下一根木头,猛击三下,金刚的双手、头颅先后落地。一个和尚在门缝里见了,叫声“不好”,慌忙报告长老去了。智深又看着右边的金刚,骂道:“你这厮张开大口,也来笑话洒家!”说罢,手起一棍,一声响,金刚轰然倒地。顶门的和尚胆战心惊,一哄而散。智深破门而入,踉跄着走进僧堂,从怀里摸出那条狗腿吃了起来。众僧急忙以袖掩面,智深见了,揪住一个和尚,把狗腿硬往他嘴里塞。别的和尚来劝,智深扔了狗腿,提起拳头,往那些光头上一顿乱捶,直打得满堂和尚东倒西歪,四下奔逃。智深一路拳脚,打出僧堂。忽听得一阵呐喊,监寺带着一二百人飞奔而来,围住智深,棍棒如雨点般落下。智深大发神威,一拳击去,连断七八条棍,再复一拳,又断五六条,众僧惊惧,不敢向前。智深抄起两条断棍,抢入众僧,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一连打翻数十人。
倒拔垂杨柳
……张三,李四便拜在地上不肯起来;智深见了,心想:“这伙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来,莫非要戏弄洒家……”于是心存戒备,大步上前。那张三,李四齐声道:“兄弟们特来参拜师父。”口里说,便向前去,一个来抢左脚,一个来抢右脚。然而,那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怎么也拔不动。智深大喝一声,飞起右脚,把李四踢下粪坑。张三拔腿便逃,被智深飞起左脚,也踢进了粪坑。众泼皮惊的目瞪口呆,都待要走。智深喝道:“一个走的一个下去!两个走的两个下去!”众泼皮都不敢动弹……智深与众泼皮走过去看,果然杨柳树上有个老鸦窝。只见智深上前打量了一番,这树高三丈有余,树干如水桶般粗细。智深脱下僧服,露出一身锦绣花纹,众泼皮见了,赞不绝口。只见他抱住树干,右手在下,左手在上,一声大吼,腰一挺,“咔嚓”一声,那杨柳便连根拔起。众泼皮一齐拜倒在地,惊叹不已:“师父不是凡人,是真罗汉,若无千万斤力气,如何拔得起?”
大闹野猪林
……薛霸道:“废话少说,没人救的了你!”便与董超后退几步,双棍齐举,照头劈下来。林冲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只好长叹一声,闭上眼睛。正在这时,只听一声霹雳,双棍齐飞,董超、薛霸跌出去老远,虎口都震出血来。只见一个大胖和尚,手持禅杖,护住林冲,正是鲁智深。董、薛二人连忙爬起,拔出腰刀,直取智深。智深禅杖一横,架开双刀,转身一杖,正拍在薛霸腰上。薛霸一声惨叫,撞着董超,又跌出去老远。智深喝道:“洒家今日就要了你两个狗命!”说罢,举杖便打。林冲见了,叫道:“师兄休动,我有话说。”智深听了,收住禅杖。
除恶瓦罐寺
【第一回合】只见那“生铁佛”崔道成倒提一口鬼头刀,从里面赶到槐树下来斗智深。两个来来往往,战到二十余合,那崔道成渐渐招架不住。智深看准破绽,大喝一声,照头就打,忽见寒光一闪,一柄宝剑隔开禅杖——正是那“飞天夜叉”丘小乙。智深怒目咬牙,力战二贼。三般兵器,纵横交错,叮当乱响,火花四溅。又斗了二十余合。智深虽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再者肚里无食,又走了许多路途,只得卖个破绽,倒拖禅杖,飞奔而去。二贼赶到石桥下,坐在栏杆上,再不来赶。
【第二回合】到寺前,看见那崔、丘二贼兀自坐在桥上。智深厉声道:“你两个撮鸟,来!来!今番和你斗个鱼死网破!”崔和尚笑道:“你是我手下败将,如何再来厮杀?”说罢,挥舞鬼头刀,杀下桥来。智深一者得了史进,肚里胆壮;二乃吃得饱了,那精神气力,越使得出来。两个斗到八九合,崔道成力怯,且战且走。那丘道人见和尚落败,拔剑在手,飞身上前。树林里闪出史进,横刀拦住丘小乙。四个人捉对厮杀。战不多时,智深大喝一声,手起一杖,将崔道成打倒在一棵树上,再复一铲,连人带树,劈作两段。丘道人见势不妙,卖个破绽,飞身而走。史进喝道:“休走!”飞身赶上,后心一刀,刺穿胸膛。可怜两个强徒,化作南柯一梦。正是“从前作过事,无幸一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