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再斌||流连于文字与生活之间
一场雨后,参加完微型马拉松活动,2017年就过去了。
期望中,2017年想要出版个人散文集,但终于无果。其实出没出书,并不影响我对文字的爱好。我喜欢让文字在时间里流淌,让心绪随文字任意飞扬。在信马由缰的奔驰后,黄昏或者凉夜里,心事终于尘埃落定。然后把文字晒在空间,在朋友们过目之后,偶尔也会选择熟悉的媒体发出去,不管发不发表,心事已了,仿佛抖落一身尘灰,渐觉神清气爽。我喜欢让时间在文字里流淌。让从前回到现在,让未来变得期待,让现在倍加珍惜。在我的文字里,时间流淌着芳华,文字流淌着亲近。有文字的岁月,不因工作的忙碌,不因生活的困怠,反而变得更加美好。
北风吹面而寒,腊梅的幽香也便随风飘来。久别了,那满心向往的大自然;久别了,那芳花相伴的驿路;久别了,那峥狞险峻的山巅。近乎一年的时间里,因为工作和生活,远离了自然中的回归。不能亲眼看着四季的似锦繁花,但心里却随着季节点点地开满心花。寒冬里,四祖的腊梅该是一树繁华了;二月初,九江南山公园、蔡山的梅林里又该人流如织了;三月里春寒料峭,躲藏在停前山里的野樱花偷偷地笑红了脸;古角水库边的紫云英,铺满了湖滩,站着紫红的花丛中,背靠大山,面朝碧水,一阵风过,心花怒放,人是醉的,不知山水醉了没;四月,那个繁花似锦的日子里,满野的桃花、灿烂的梨花、端庄的玉兰花、狂野的油菜花、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开得那叫一个热闹,害得赏花的人团团地转;五月里五祖的樱花、柳林的玫瑰花,没来由地勾引着群拥而至的男男女女;六月,花事渐了,而合欢又在枝头弥漫着诱人的蜜桃香味;骄阳似火的七月,只有大源湖的荷花敢与日同辉;石榴花红艳欲滴,可惜只能在墙边田头悄悄地小家碧玉一回;九月的格桑花,骄傲地站在柳林的山路边,孤独的芳华,隐退了还未消失的暑气;十月的苦竹,金桂飘香,穿过花树,顺便去拜访一下前清的风流名人也是不错的选择;冬腊月里,那是梅花的世界,但如果有雪花来相伴,即便是严寒凛冽,在冰雪满地的仙境中,心却温暖如初。如此想来,整个季节的风景都在心里,即便不能眼见,也未必是遗憾。如果眼见繁花世界,心中却一片死海,那才是人生最大的遗憾吧!
女儿大学毕业了,并且十分顺利地通过义教老师的招考,成为了老家的一名小学教师。因为她的这份勤勉和努力,让做父母的我和妻子倍感欣慰。送孩子工作的那个早上,我们狠狠地松了口气,人生没有比子女的成长更让人欣慰的事了。
母亲终于躺倒在床了。85年了,风风雨雨里,从少不更事的童稚,渐长成少女。待嫁时,一病不起,昏迷多日不醒。靠着亲戚几包棉花的资助,外公徒步江西土郎中处讨得方子,连夜赶回,终于救了母亲一命。既而为人妻,为人母,一连生下四个女子后,祖母因见不到长孙,郁郁而终。六年后,仿佛是完成一项任务般,我终结了祖母和父母的遗憾。又六年,父亲又去世了。从此,母亲开始了长达近四十年的寡居生活。那些艰苦,那些苦难,那些酸楚,那些岁月,不知道母亲是如何挺过来的。
再见了,2017年。在年末里,却意外地读到一篇文章,说世上本来是没有时间的。没有时间,这是什么概念?万物停止生长,生命永葆青春?定格的生命会不会有怠倦的情绪?如果生命继续流转,万物依然轮回,那么创造这一切的,不是时间,又是什么?这样想来想去,真是头也大了,而新年却不管这些,昂昂然地携着寒风一路奔腾。
春节期间,多年前的同学见面,最尴尬的莫过于“请问,你是?”很多年前,我还是翩翩少年,转眼已是便便中年。从羡慕红卫生的英姿飒爽开始,到越战英雄的崇拜,然后狂热的爱上了顾城北岛的诗歌,同时在心里种下了女神张海迪的影子,渐渐地天子骄子变成向往和孜孜不倦地追求,而高考结束了这一切不着实际的梦想,我走出校园,走向了社会。从那时稚嫩到现在的成熟,这一程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在同一个乡镇呆了二十多年,一切都习惯成自然了,对于都市的繁华我永远陌生,而且习惯性地选择了远离,对大自然的憧憬却更加地热烈。这世上,最真的其实还是大自然,不管你是装懂还是不懂。
人的变化排除内心的改变,那只有容颜的改变了。而社会的巨变何只是沧海桑田的变迁?四十年前,村子里除了跳出农门的少数人外,全村没有几个去过县城的。一天到晚,除了田里耕作,就是家里忙碌。没有双休,没有节假日。每家的小孩都是一大串,一个个流着鼻涕在村子里到处游荡玩乐。大人小孩清一色的棉布衣,只有干部偶乐会穿上中山装。衣服都是村里的制衣师傅轮流挨家上门做的;剃头也是剃头师傅挨家上门去剃;村子出进的全是土路,雨天成泥,晴天成灰;房子都是外面青砖青瓦,里面木柱木板撑起来的,叫列架房,论柱头,柱头多的说明家里富足。等土地承包到户后,青砖房很快变成了红砖房,接着是二层的砖混楼,然后几乎是挨年更新的,到现在,整个村子全是砼构小洋楼,不少还是乡村大别墅。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了,留在家里的越来越少了,以至到现在,只有老人和小孩子还能在村里呆的住。再也看不到泥土路了,全是水泥路面,一直通到家门口。孩子们再也不用挑水了,河里的水不能喝了,自来水直接连到厨房;当然,电视、天然气也先后进了家;走路的人少了,出门不是摩托就是小车;电话也不用了,大人小孩全是拿手机,电视也不看了,电脑也不玩了,稍有空闲就捧着手机傻呼呼地笑。除了老人,没人再愿意回忆从前了,都在往前看,想着今年又到哪里发财,到哪里谋事。一切变得太快了,让人简直忘记了时光悄然流逝。
而我还是忘不了我的文字我的书,有些是遗憾,有些是馈赠,我就在其间流连于文字与生活之间。读的完是文字,读不完的是生活,一切都在时光里。
作者
汪再斌 供职于湖北黄梅人社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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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省摄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