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女人》之爱花(55）：雪莲时不时呕吐，原因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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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来了。羊圈山的太阳，毒花花的。爱花决定回家了。在回家之前，她想去看一下天圆墓。天圆墓是19年前雪崩的地方。那里，埋有113位队友的尸体。天圆墓的名字是兰子起的。她希望队友们到了天堂，不要再受饥饿的煎熬，让他们手拉手，共同走向幸福美好的生活。爱花跟兰子一起，向天圆墓走去。
天圆墓在羊圈山的北面。东西两边是高山，北面是一道山梁。山梁的南面是连队的驻地，北面是一道山沟。沟外，是溪流，是草原，是沙漠。东山更陡了。山沟里，当年发生雪崩的地方，现在已经聚成了一个小山丘。每年的雪水带着泥土流下来，流到天圆墓，被挡住，沙石便留下来。山丘上，立有一块用水泥铸成的碑，上面写有遇难者的名字。
爱花跟兰子一起，来到天圆墓。爱花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爱花站起来，读碑。她看到碑上的名字，仿佛看到了队友们一张张的笑脸！
兰子说：“这碑是修公路的时候，工程队给修建的。”
爱花仔细看了看，山丘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柏。雪水，沿着山丘两边，淙淙地流向沟外。
兰子说：“她是被山丘前面的一棵大树拦住的。”
爱花跟着兰子，绕过天圆墓，向沟外走去。墓外，是一道二十余米深的悬崖。悬崖上，一棵桦栎树沿着巨石，弯弯曲曲地长出来。树干不粗，但很茂盛。发生雪崩那天，兰子听到爱花的喊声，便拚命地跑。跑了一截儿，发现方向错了，便回过头跑。跑出没多远，雪块带着树木土石冲了过来。兰子被树枝推到崖下，挂在了这棵弯弯树上。她眼睁睁地看着队员们被沙石埋住了。兰子在树上挂了三天三夜，她攀着一根树藤，滑到崖上。从西山摸回了连部。
兰子说：“那树，是俺的救命恩人。每年，俺都要来拜它呢！”
爱花看着崖上那棵弯弯树，感叹地说：“这可真是棵奇树啊！”
爱花要回家了。雪莲说：“妈，你先回，我在这里再住一段！”
爱花从没有见女儿这么高兴过。雪莲是个苦命的孩子，跟着自己，吃的苦真是太多太多。她看到女儿高兴，自己也跟着高兴。
“你愿住就住一段时间，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牵挂。要听凌姨的话，别只知道玩，要帮凌姨做些事！”
“妈，俺知道了！”雪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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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雪莲来到羊圈山，雪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乐哈哈的，浑身有用不完的劲儿。雪莲的女儿摘了奶，兰子便留在家里看孩子。雪莲跟着雪山一起，骑着马，去放羊。
天热了。雪山脱了上衣，露出了古铜色的肌肤。雪山的胸前，有一道梅花状的疤痕。
雪莲问：“这疤痕是咋回事？”
雪山便给雪莲讲了三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秋收后的一天，雪山跟木连长一起上山打猎。雪山进了树林，便高兴起来，兴冲冲地在林中乱跑。等到他醒过劲儿，才发现木叔叔不在了。他大声地喊，不见木叔叔的回答。雪山有些怕了。他背着猎枪往回走。
忽然，森林里有些异常。小兔在乱窜，草鹿在没命地逃，松鼠在往树上爬。雪山知道，出现这种情况，附近一定有大虫。他急忙拉上了枪栓，靠在一棵大树上。
果然，一声长啸，一只金钱豹走了过来。边走，边用舌头舔着嘴上的毛。雪山两只眼紧紧地盯着豹子，手扣在板机上。豹子停下来，用两只眼睛瞅着雪山。瞅了一会儿，便若无其事地往前走，雪山听木叔叔说，羊圈山上的豹子有两种，一种是食人豹。这种豹吃人。见了人，就会不顾一切地发起进攻。还有一种豹，不吃人，专吃一些小动物。只要人不犯它，它就不犯人。雪山见到这只豹子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悬着的心便松驰下来。
忽然，雪山感到身后有一阵凉风。雪山转过头，豹子已经从空中向自己扑来。雪山往地上一蹲，躲过豹子的进攻。他瞄准豹子，扣动了板机。雪山一枪击中了豹子的肚子。
豹子受了伤，更凶猛了。它伸出铁爪，向雪山的胸前抓来。雪山扔掉猎枪，急忙往一边闪。豹子的爪子从雪山的胸前滑过，抓出了一道血口。
豹子没有抓住，爬到地上，伸了伸腰，头往前拱了拱，又向雪山扑去。
雪山一纵，豹子又扑了个空，双爪抓到了松树上，把一棵盆口粗的树拦腰抓断。
雪山看到豹子的身上流着血，知道刚才那一枪已经击中了。他纵身一跃，一把抓住一棵柏树的头，用力一压，柏树便弹了起来。他借着柏树的力量，跃到空中，扑到豹子的背上，用力把豹子向地上压。豹子的前爪趴在地上，想翻身，翻不过来，抓得地上的土飞了起来，扑了雪山一身。雪山顾不了这些，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把豹子往地下压。
木连长赶过来了。他举起枪把，狠狠地朝着豹子的头砸去……
雪莲听了，更加敬佩雪山了。她用手轻轻地抚着雪山胸前的疤痕，仿佛拂着一枚军功章。
收秋的时候，雪莲吃不下饭，时不时地呕吐。凌兰子是医生，这当然瞒不过她的眼睛。她把雪莲喊进屋，问：“雪莲，你跟姨说实话，你是不是怀孕了！”
雪莲说：“姨，没有的事！”
兰子说：“姨是医生，你瞒不了姨！”
雪莲只好认了。孩子是雪山的。
兰子愣了一会儿，道：“你们结婚吧！”
秋收后，羊圈山热闹起来了。木连长与凌兰子、雪山跟雪莲同日举行婚礼。
拉沙一家人过来了。
附近的牧民们骑着马过来了。
羊圈山上燃起了篝火。人们吃着烤羊肉，喝着兰子做的米酒，唱着，跳着。
雪莲感到，自己的新生活就要从这里起步……
雪莲一住就是半年，没有一点音讯。爱花有些着急，常常跟一东唠叨。
“不会有事的，她跟木大哥、兰子一起，能有啥事？”
“她说住一段时间就回来，会不会在回来的时候出啥事啦？”
“不会的，雪莲是一个大人了，她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到了腊月，年味渐渐地浓了起来。这天，小井从学校回来，拿了一封信，递给母亲爱花。
信是雪莲写的。字歪歪扭扭的，还有些错别字。雪莲在信中说，她不打算回来啦，她要住在羊圈山，陪她的父亲章幸福。她还说，她跟雪山结婚了。雪山对她、对孩子都很好。她还说，羊圈山虽然苦，但这里有亲情、友情、爱情。
爱花流泪了。雪莲能跟雪山成亲，这也是缘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一东回来了。爱花把信递给一东，一东看了看说：“姐弟俩结婚，有些说不过去！”
爱花说：“我看行。雪莲、雪山又没有血缘关系，成一家人，亲上加亲，你我也都放了心！”（未完，待续，图片与内容无关）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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