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 | 温洛斯·霍默：心中的那片海
美国艺术，发源于哈德逊河旁的一群艺术家，他们来自于欧洲，当踏上这片新大陆时，感叹新世界的优美风光，这批艺术家，痴迷于表现漫长而广阔的海岸线，波澜壮阔的山峰和河谷。
后来他们又把目光转向美国人民的日常生活，在战时，又涌现出一大批表现战争的艺术家。
当然，美国艺术的辉煌，要从二战之后才开始。
1913年美国史上第一场大型现代艺术展——军械库展览会，即国际现代艺术展，是美国画家与雕刻家协会组织的一场大型艺术展。
1913年军械库展览会，现代主义进入美国
这场展会在美国艺术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毕加索和杜尚，包括新兴的野兽派、立体派和未来派艺术，向美国人展示了一个世纪以来当代艺术的诞生和发展，让习惯了现实主义画作的美国民众感到极大的震撼。美国的艺术发展在此之后也开始更加独立起来。
也许是后来美国的现代主义运动太过汹涌澎湃，我们谈论得更多的是波洛克、罗斯科、安迪·沃霍尔、欧姬芙等，他们的创作无一例外都是远离了现实主义。
美国的现实主义画家们好像被遗忘了。
而今天要介绍的，就是一位美国现实主义画家，温斯洛·霍默（1836-1910年），他是19世纪下半叶最重要的美国画家，他开创了一种美国特色鲜明、既现代又古朴的画风，因此，人们常把他和亨利·戴维·梭罗、赫尔曼·梅尔维尔、沃尔特·惠特曼等文学大师相提并论。
从照片中看，这位画家与我们常在美国好莱坞老电影中看到的“南方绅士”的形象很贴切，戴着小小的圆形帽子，身穿条纹西装，一手握着拐杖，一手插在裤兜里，嘴巴上那一大撮八字眉也很亲切。
他擅长于画水彩，透亮、明快的色彩勾勒出十九世纪下半叶美国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优美的田园风光、漫长的海岸线，人们在此生活、劳作、交谈、休闲……
这幅《晚餐号角》是一张很动人的作品。
整个画面被淡淡的金光所笼罩，女孩儿的金发上跳跃着细碎的光点，白裙、树叶与草坪都被风吹动，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女孩儿的背挺得直直的，向远方吹响晚餐的号角，插着腰，姿态挺拔，在白裙的暗部，反射着与天空同样的蓝色微光。
《黑板》这幅画的用色则很素雅，展现出很强的写实功力，一开始，霍默就是一个专注于现实主义的画家，他非常重视对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
霍默出生于波士顿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一个善良的商人，母亲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样的家庭培育出一个心态平和、善于观察生活的艺术家并不足为奇。
霍默早年当印刷徒工，后来在纽约全国美术设计学院接受了正规的艺术教育。
1857年自设画室，并经常为报刊做插图。1866年赴巴黎，此间作品常以农场、愉快的儿童、夏天的风景为主。1873年开始创作水彩画，别具一格。1881年赴英国，居北海渔村，1883年返回纽约。晚年曾访问巴哈马、古巴等地。
他早年的作品表现美国人民愉快的生活，彼时，他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青年人，美国也还没有经历巨变，国内矛盾没有集中爆发，南北战争（1861年4月12日—1865年4月9日）也没有打响。
他的画作当然有受到当时席卷艺术界的印象派画家们的影响，从许多作品中都能看到这一点，对光与色的处理，以及笔触的运用，都能看到他转向印象派的尝试。
上面这幅《海滩一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人物都被表现得很概括，从画面的色彩中，能看到当时流行于法国的印象派艺术家们的影子。
但是他很快发现，比起印象派画家们对光与色的追逐，他更倾向于现实主义，他想表现生活。
这一个个悠闲的、阳光明媚的午后，成了他画作中的主题。
他开创了一种特色鲜明的，既古朴又现代的画风。
中年以后他的作品则转为战争时代的记录，这其中有不少是版画作品，被印刷在新闻报刊上。
霍默晚年在缅因州海岸画的反映渔民生活的画面，气势磅礴，感情深厚，成为美国精神的象征。
在主题上，霍默和同时代作家具有相同的关怀：普通人在似乎不可战胜的困难面前所表现的英雄品格、战士或工人之间的同志情谊，以及面对异己事物（the Other）之际的孤立无援。
1890年开始创作的海景系列成为他一生中最著名的作品，比起年轻时候创作的那些无忧无虑的场景、或者是中年时候单纯的战争记录，这些海景作品融入了他自身更多的思考，在强大的自然面前，人们展现出来的英雄气概让人动容。
独立、自主、拼搏的美国精神融入在这些水彩画作中，这些画中的人们，在广阔的大海边，丝毫不显得渺小，身姿体态皆展现出自强不息的精神。
美国精神不欣赏身材娇柔纤细的女孩，欣赏的是健硕、干练的妇女，在霍默这个时期的画作中有许多展现。
这幅《海岸警卫队的女儿》中，年轻的女孩穿着朴素的衣物，她站在海岸边，一个由下向上仰视的角度让她的身躯显得高大，虽然年轻的面庞仍然显得很稚嫩，但是身躯已有了大人的担当感。
在他后期的画作中，女性身上大多都有一种独立自强的精神。与前期那些明媚、柔弱的少女相去甚远。
除去那些充满乡愁怀旧的童年时光、田园牧歌之外的题材，单纯回顾他的海景题材画，我们也能看出区别。
1869年，霍默30岁创作完成的 Long Branch，描绘了新泽西州东部这个海滨胜地，大海仅仅是休闲市民们的背景。
画面中两位主要角色——打着阳伞的女士，显得那么优雅和闲适，她们与周边的人群一道正在享受阳光、海岸、微风带给她们的愉悦。
次年，他的Eagle Head, Manchester, Massachusetts，也是如此，人们在海边玩乐的瞬间。大海对于人们来说，意味着是一段美好的下午时光。
后期，他的作品中开始流露出人与大海紧张的关系。在这幅画里，对于人来说，大海不再是一种美丽的风景、也不仅是一种惬意休闲的环境，而是充满致命的危险，但是人们在大海面前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
1884的《生命线》讴歌了在面对自然灾难面前人们齐心协力的人道主义光芒，他所营造的气势磅礴的画面里,真实地再现了人与大海搏斗的场面，而在其中也透露出人类在自然面前的顽强不屈的生命力。
虽然画家是一位出生于波士顿的移民后代，但也与自己的父辈们一样有过漂洋过海的经历——在飞机和热气球尚未征服大西洋前，每一位美国人似乎都对海有着深刻而独特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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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编 《弘雅书房》
编辑部：沉鱼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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