祗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

“祗园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
婆罗双树花失色,盛者转衰如沧桑。
骄奢荣盛不长久,好似春夜梦一场。
强梁霸道终殄灭,恰如风前尘土扬”
——《平家物语》开篇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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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中国古代史,最让人叹息的情节,乃是朱元璋的元勋李善长之死。

作为朱元璋夺取天下最关键的合伙人、好友和助手,李善长功盖第一,勋无其二,君臣恩义最深。时明皇起兵濠州,逐鹿江南,非善长之助不能成功。及天下已定,善长不仅仅是位高望重的大人物,更是朱元璋家族联姻的主要对象之一,而且还获得了两次免死的丹书铁券,然而,即便如此,李善长结果最终还是难免全家屠灭的下场。功勋何高、情谊何深、名望何显,下场又何凄惨也,真可谓,“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也。
《明史》(卷127):“善长死之明年,虞部郎中王国用上言:“善长与陛下同心,出万死以取天下,勋臣第一,生封公,死封王,男尚公主,亲戚拜官,人臣之分极矣。藉令欲自图不轨,尚未可知,而今谓其欲佐胡惟庸者,则大谬不然。人情爱其子,必甚于兄弟之子,安享万全之富贵者,必不侥幸万一之富贵。善长与惟庸,犹子之亲耳,于陛下则亲子女也。使善长佐惟庸成,不过勋臣第一而已矣,太师国公封王而已矣,尚主纳妃而已矣,宁复有加于今日?且善长岂不知天下之不可幸取。当元之季,欲为此者何限,莫不身为齑粉,覆宗绝祀,能保首领者几何人哉?善长胡乃身见之,而以衰倦之年身蹈之也。凡为此者,必有深仇激变,大不得已,父子之间或至相挟以求脱祸。今善长之子祺备陛下骨肉亲,无纤芥嫌,何苦而忽为此。若谓天象告变,大臣当灾,杀之以应天象,则尤不可。臣恐天下闻之,谓功如善长且如此,四方因之解体也。今善长已死,言之无益,所愿陛下作戒将来耳。”太祖得书,竟亦不罪也。”
然而,这难道仅仅只是朱元璋忌刻所致吗?其实不然。
唐太宗可谓宽大之人,他能容魏征以敌之智囊面刺其尊,然而即便如此宽大之人,依然忌刻无比:
当太宗出征高丽时,依然要强迫名将李靖随行,面对后者以多病之辞拒绝时,唐太宗却说出了这样的警告之言,'勉之,昔司马仲达非不老病,竟能自强,立勋魏室',李靖闻言,不得不强起随行,病体因之愈甚,数年后即死。
太宗征辽,李卫公病不能从。帝使执政等召之,不果起,帝曰:“吾知之矣。”明日,驾临其第,执手与别。卫公曰:“老臣宜从,但犬马之疾增甚。”帝抚其背曰:“勉之!昔司马仲达非不老病,竟能自强,立勋魏室。”公叩头曰:“老臣请舆病行。”至相州,疾笃而不能进
——《唐语林 补遗-起高祖至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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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太宗对待名将李绩也是如此,平时恩若兄弟,断发赐药,及太宗临死前,立即免除李绩职务,暗动杀机,留恩于唐高宗,若非李绩机狡,几乎不能避祸,所谓太宗君臣恩深义重,唯以权术而已。
绩既忠力,帝谓可托大事。尝暴疾,医曰:「用龙须灰可治。」帝乃自翦须以和药。及愈,入谢,顿首流血。帝曰:「吾为社稷计,何谢为!」后留宴,顾曰:「朕思属幼孤,无易公者。公昔不遗李密,岂负朕哉?」绩感涕,因啮指流血。俄大醉,帝亲解衣覆之。帝疾,谓太子曰:「尔于绩无恩,今以事出之,我死,宜即授以仆射,彼必致死力矣!」乃授叠州都督。
——《新唐书 列传第十八 二李绩》
世有盛衰兴替之理,炎炎者绝,隆隆者灭,骄奢荣盛不长久,好似春夜梦一场。强梁霸道终殄灭,恰如风前尘土扬。人生何求臻极?但谨处自善而已。
正所谓,世人轻笑安乐公之安,又岂知安乐公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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