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州记忆:知了叫,棉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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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叫,棉袄要!
作者:孙守让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一阵秋风吹的树叶唦唦响,中间加插着知了的叫声,让我想起了六十年前的往事。妈妈从地里回来,一边做饭一边说:“秋凉了,知了叫,棉袄要,该给孩子们做棉衣服了”。
当时我们家里有奶奶、妈妈、大嫂和我弟兄三。大哥已出去当学徒,妈妈为了不影响我们前途,让我们都上了学。我刚上一年级。
奶奶、母亲、大嫂及我们弟兄四人的合影
三个孩子的棉衣得提早做,奶奶是远近闻名的弹花、纺线能手,纺的线又细又匀。妈妈、大嫂也是纺织、缝衣的把式。我们家的经济来源除了种地卖粮食,就是织布、做鞋、做衣服卖,供我们上学。
一场做棉衣的战斗打响了,我们上晚自习回来,总是能听见纺线的嗡嗡声、煤油灯下织布的咔咔声。妈妈一边纺线,一边给我们讲二十四孝的故事,一直到深夜。就这样三个人忙了一个多月,终于经过轧、弹、纺、织、染,一大匹漂亮的土粗布被染成黑、灰色,整齐的码放在妈妈的炕头上。
妈妈是村里有名的土裁缝,经常给人挂皮袄、缝礼袍。大嫂也是高级社缝纫部成员。妈妈裁剪,大嫂用缝纫机缝,几套棉衣一个礼拜就做好了。
霜降过后,妈妈把我们叫到房子,抱着一大包棉衣叫我们换上,二哥穿大哥的,三哥穿二哥的,我自然是穿三哥的了。我迷惑不解,咋不给穿新的呢?我穿上三哥的棉衣,又大又长,心里很不悦。妈妈弯下腰,拉了拉棉裤腰说:“孩子们,你们不是还在长吗?明年就差不多了”。啊!完了,今年新棉衣看是穿不上了!
寒假放了,冬至过了,大年快到了,就能吃饺子,穿新棉衣服了。三十晚上,全家人有的烧馍锅,有的和面包饺子,一直忙到半夜。妈妈看见我们都在打瞌睡,便催我们睡觉,而妈妈、大嫂还在忙。
初一一大早,妈妈叫我们起床后,给奶奶拜年。说着,从热被窝取出三套棉衣放在我们身边。啊!一件件三面新的棉衣裤散发着染料的芳香。穿上虽然大了点,我们能穿上新衣服,也就不再挑剔了。
这些事已过去六十多年了,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奶奶、妈妈、大嫂和我三个哥哥也都相继去世,一到秋末冬初,我就想起妈妈说的“知了叫,棉袄要”,就想到她“他‘’们—我的亲人们!我永远怀念他们!!
来源:作者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