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⑦ 我的人生,是一株长坏了的盆景。
本文为银河系十八线网红、过期少女、盖世萝莉、战略性单身、资深神经病二小姐创作的长篇小说《你是我的十万星河》,房地产+言情。每周更新1万字。剧情梗概请戳:《宇宙辣么大!你居然还买不起你的100㎡?》
如果您不喜欢,没关系,周一~周四均为房地产话题,请您择日再来惠顾二小姐后花园。
第一颗星:北落师门
第二颗星:太白金星
欧美企业历来重视Christmas holidays,再加上今年金融风暴,Tosh更是早早放假,高挂免战牌。郁桓也不知所踪,官方回答是去海南度假。
Tosh属于配合SJ工作的有关单位,不像申钢有必须随时随地接待SJ署的义务,所以放大假也是名正言顺,疏离无可奈何,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亲自去宝山勘察那用8亩地建设起来的厂房。幸亏申钢那边提供了原先施工队的项目经理负责接待,才不至于让此行变得过于狼狈。
可是出来迎接疏离的,压根不是什么项目经理,而是一个出人意料的旧相识。
“您好,疏老师。我是天一建工的关山峪,去年新建的连铸车间是我手下一名项目经理做的,不过他已经离职了,您有什么问题,我来解答,希望能让您满意而归。”
“居然是关总亲自接待,疏离不好意思。”
这是他的诚恳心声。天一建工名声在外,关山峪必定日理万机,居然为了区区8亩地的一个项目亲自来接待SJ员,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配合国家工作,应该的,应该的。我带疏老师参观一下这处厂房。”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第一次握手,第一次正面交锋。
疏离想起来,似乎每次见到这个男人,都在不怎么光彩的场合。不是阴郁的夜,就是晦涩的地下车库,要不就是侈靡的会所。
而如今在正午灼灼的阳光下,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中年男子保养地非常好,男人果真就是愈老愈有风骨。疏离心想,这个关菲菲也算运气不错,别人二奶要招待的,是个糟老头子;她这二奶,对付的却是陈道明。
转了一圈下来,疏离原先设想的豆腐渣工程或者狸猫换太子,统统都是错误。这个连铸车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已经投入到火热的生产中去。钢水结晶,钢花飞溅,一切都生机勃勃。
看来这的确只是一个简单复杂化的项目,从图纸,到实景,从财务,到结算,都无懈可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告辞回家。
疏离是个骄傲的人,但是他不刚愎。有错就认,不懂就问,从来都是他的学习态度。只是这一次,他实在不甘心。
他明明觉得这座玻璃金字塔里隐藏着无穷大秘密,却像一只小白鼠一样在迷宫里嗅来嗅去,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你让他如何不抓狂?
而这边的高罗佩,并没有休他的Christmas holidays。他震怒于这个SJ员居然抽丝剥茧,已经把他操作的这个项目调查了个一清二楚,而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居然还屡次全心全意帮助他,给他提供鼎力支持。
“God damn!Colin!你应该第一时间就向我汇报SJ署在找你调阅资料。”
郁桓并不觉得自己做错,据理力争,“按照公司章程,这个项目在我直接处置的范畴内,我所提供的图纸也在规定保密权限范围内。”
“OK,这件事情我希望到此为止,你暂时放一段大假。如果以后SJ署的人还要我们继续提供帮助的话,你把皮球踢给我。”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挥手把郁桓赶出门。然后打了一个阴恻恻的电话。
“关总,那个SJ员今天情况怎么样?”
“我把他打发回去了,应该是一无所获。”
“感谢关总,我们以后一定加强合作。”
“应该的应该的。高总,将心比心,我关山峪为您两肋插刀,您是不是也让我好做人一点?您看我们天一建工垫资的八千多万施工款……我也有难关要过啊……”
“关总这件事情,我老高一直都放在心上。但是最近账面资金的确很紧张……”
“高总,年关将至,共产党说了,农民工的工资拖欠不得,我老关不想被抓典型,很为难呀。听说申钢买下的地块,最近抵押套现了几十个亿,高总您财大气粗,就不要和我一个包工头一般见识了……”
“关总您也知道,最近特派办对申钢已经展开全面SJ,那笔钱我们是看得见摸不着啊,我如今账面上真没有钱……一有钱当然第一时间解决关总的难处啊,我们合作多少年的关系了,对吧?”
两个老江湖不痛不痒的对话,兜了一大串圈子,终于慢慢亮出底牌。
“关总您闯荡上海滩多少年了?”
“快20年了。”
“听说人脉地头很熟?手下还有太子公主什么的?”
“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给个面子。高总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老关我必当竭尽所能,为朋友两肋插刀!”
“那就先感谢了…………过年前我和你先结清五千万的费用。”
这些谈话和密谋,疏离是浑然不觉的。圣诞节当夜,他没有陪唐蜜蜜过,而是安然回家,顺手从楼下邮箱拿到一封挂号信。
家里窗明几净,在关菲菲的妙手打造下,已经焕然一新。
他拆开挂号信,取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里面3张再生纸,淡黄色,有粗糙的质感。他细细地看一遍,再看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唯恐有遗漏。
其实不用那么仔细的,看了将近10年,里面的用词造句他都会背了。
然后他拨了一个号码,“谢伯伯,劳烦费心了这些年。最新的报告我收到了,和以前一样,请不要和我父亲提及,这件事情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处理。”
疏离有一个美丽的Pinel&Pinel,是姐姐疏贝送的生日礼物,在他考上大学那年。说希望以后人生的至宝,都要藏在这款姐姐送的Pinel&Pinel里,颜色也特意选了最生机勃勃的橙色。。
疏贝是做生意的,向来对弟弟出手阔绰。疏离想,如果姐姐知道她送的Pinel&Pinel被他拿来放这个东西,不知道会不会让老爸一巴掌劈死他?
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拿出这个橙色的盒子。打开它,里面有纯黑的铁盒,有咖啡色富有脉络肌理的烟叶,还有led lenser的经典手电P7。
火苗顺着烟叶走一圈,房间内弥漫起神仙般的甜香。
他用P7敲敲桌面,烟烬随着震动轻轻跳舞。
他顺手把黄色档案纸烧了。
什么时候会心情不好?自己被否定的时候;
什么时候自己被否定?
看见桑陌陌的时候;
看见黑色P7的时候;
看见黄色档案的时候;
看见8年前小孤山上那一幕的时候;
三张脸,一样寒冷,一样刻骨。
背景是波光潋滟的丽娃河。
那也是一个圣诞节的夜晚。
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Tosh这次放了一个超长的Christmas holidays。唐蜜蜜再次见到关菲菲的时候,已经是1月4日。
虽然关菲菲一点都没有改变,但是唐蜜蜜看她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疑人偷斧,古人精辟的成语,说的就是这个。
关菲菲浑然不觉,她朝唐蜜蜜挤挤眼睛,“Christmas vacation都结束了,你们打到几垒?”
“几垒?”
“和你的白马王子呀。”她拿出一个手信,“送给你的,圣诞节我去了海南,hey,你不知道开在鹿回头的悦榕庄,超享受的,下次你也去去。”
手信是一款贝壳风铃,式样精巧,贝壳种类繁多,唐蜜蜜喜欢的风格。
关菲菲的确是个做朋友的理想人选,体贴的时候体贴,插刀的时候插刀。唐蜜蜜很感谢她在工作上的指导,很感谢她打退了杨国庆的骚扰,很感谢她拉的皮条。但是现在,她很怕她,怕她身上的神秘气息。
“他对我很好,很有绅士风度。”唐蜜蜜如实以告。
“等等——什么意思?你们连半垒都还没有上吗?我还以为这个Christmas vacation你能实现全垒打呢!”
“就你思想龌鹾。”
“我靠!这个家伙,是不是男人啊?我家宝贝儿这么水灵,他都忍得住?”她掸掸唐蜜蜜的小脸蛋,呵口仙气。“美男都是孔雀,美男都有恶趣味,宝贝儿,看来你得主动点。”
“我……不要……我很保守的。”唐蜜蜜的脸红了。
“爱了就要做一下,验验货,才知道要不要继续,要是碰上个软蛋就早点Say goodbye,免得浪费时间。”
关菲菲还是那个口无遮拦的关菲菲,唐蜜蜜很疑惑,那天晚上癫狂的女人,究竟是不是关菲菲呢?虽然她很想问清楚,不过她更在乎疏离。唐蜜蜜是乖宝宝,最听疏离的话,疏离说不要搅合到烂人烂事里去,她就遵守。
每个周五九点,都是关菲菲向疏离汇报工作的时间,地点是永远的翠玲珑。这个约会甚至已经默契到不用互相打电话彼此确认,从来没有哪个会失约。
上个周五关菲菲并没有联系疏离就无故失约,疏离一个人在翠玲珑坐了许久。他念在Christmas vacation期间,也放她一个大假。但是这个周五,关菲菲依旧没有出现,并且电话关机。
今天上海落雪了,从翠玲珑望出去,雪景拥着蝴蝶兰,浅薄又无知。
疏离从九点枯坐到十二点,关菲菲没有赴约,但他还算有所收获,在看笔记本电脑里申钢集团的资料。
水湾板块最好位置的土地被Tosh一举拿下,申钢集团此次拍到的,是水湾板块余下的五块地,呈零零星星不规则状态,镶嵌在Tosh地块的边角周围,虽然每块面积都比Tosh小,但是总价加起来却是超越Tosh,荣登榜首——高达160亿。
一般开发商的开发流程是土地购买--支付土地款—获得土地抵押贷款—开发---房产预售回款—清还土地抵押贷款,所以毫无意外的,申钢集团在第一时间就获得了抵押贷款,而且是令人啧舌的——150亿元。
土地抵押评估机构给出的理由也是十分充足,首先,申钢集团作为大型国企,在抵押贷款的额度上面优渥比较明显,如果普通开发商能获得七成的额度的话,它起码能获得八成;其次,本次地块出让本来就是超级大甩卖,成交价格比起去年的正常市场价下跌了几乎一半,作为优质信贷资产,无怪乎能拿到150亿元的授信额度。
疏离看得眯起了眼睛,根据目前的资料显示,申钢集团名下15家子公司和三产企业中,只有一家具备房地产开发资质,所有的开发经验也不过是他苦苦追究月余却一无所获的占地8亩的连铸车间,那么申钢集团此番出手如此阔绰,竞标这么大的地块,难道想掉转企业发展方向,投身房地产的滚滚洪流?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一种解释,就是人家国企,穷的只剩下钱了,反正也不过是左手花160亿右手入账150亿,权当给政府做顺水人情了。
疏离自嘲地笑笑,合上laptop,离开了翠玲珑。
第一次无故失约,值得被原谅;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就是挑衅BOSS的权威,这是每个BOSS都不能容忍的。所以疏离打算找关菲菲好好谈谈。
幸亏,关菲菲并不打算拿她的个性挑战BOSS的底线,第二天下午,她道歉的电话就来了。
“昨天晚上的确有意外发生,我郑重道歉。”
“什么意外?”
“…………这半个月的报表我都已经做好,今天给您送过来,行吗?”
“今天我不在家。”
“那您在哪里?在外地我也冒雪开车,给您送上门,行吗?”
疏离沉吟半晌,才回答,“好的,你直接来九间堂吧。”
即便看不见她的表情,疏离依然能听到她哆嗦了一下:“九间堂?芳甸路上的九间堂?”
“没错。”
白色云墙,回廊,鹅卵石,绿竹影,黛瓦,荷叶池,篱笆墙;
单色,洗练,简洁,汉晋遗风。
清冷得,要人命。
没错,这就是九间堂,齐齐屋檐下,幽幽数千篁;夜来风雨声,森森碧寒意的九间堂。
九间堂的大门口,两棵银杏树在风雪交加中掉光了叶子,不得不裸裎相对。银杏又名公孙树,分雄雌,这可真是一件分外尴尬的事情。疏离就站在这么尴尬的银杏树下,打一把伞,迎接关菲菲的到来。然后在保安的灼灼目光下,将关菲菲引进门。
“你行啊,和泰国首富做邻居!”饶是她一个拜金女再如何见多识广,也不曾到神秘叵测的九间堂内部参观过,不禁对疏离刮目相看。
“你父亲虽然位高权重,说穿了也不过一人民公仆,这里的房子栋栋过亿……BOSS大人您这可不行啊……”
露天的泳池被改造成了鱼池,疏离经过的时候随手投了一点鱼食,然后才道:“这房子既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父亲的。所以,和人民公仆无关。”
“啊?”关菲菲傻了眼。
疏离朝她挤眉弄眼:”户主是一位中年大妈。”
关菲菲恍然大悟,“啊——莫非BOSS您也有不可告人的被包养秘密?”
疏离点点头,“我姐是个生意人,我被她宠得服服帖帖。她常年全球飞,不在上海的日子我就替她占山为王。”
疏离爱鱼如子,露天鱼池里养的是大个头的昭和锦鲤,色泽鲜红,富贵雍容,他逗弄着鱼儿,“这条是昭和,那条是大正,都是名品。”
关菲菲试探性地问道,“有多贵?”好让她判断是否应当将爪子伸入冰水中也一亲鱼泽。
“也不是很贵,”他放慢了语速,倚在放鱼食的栏杆旁,“只比你贵一点点。”说罢嘴一咧,眼睛眯成一条线,银色的半框眼镜被院子里的白雪反射出一道寒光。
关菲菲被他摆了一道,却并不以为意,殷勤献宝地继续溜须拍马,“BOSS您这番话,若是用软糯无骨的苏白口音念出来,这场景就更完美了,简直就是在留园演昆曲。”
室外是昭和,是大正,室内则是老虎魟和鳐。
疏离撕了一小包紫菜在慢慢喂,“海水鱼不光要吃增色饲料,还要开小灶吃吃紫菜,身体颜色就更鲜艳,脂肪变少,身材也会更好,人见人爱。”
关菲菲从他手里抢了一把紫菜吃,“那我吃紫菜会不会也有这效果?”
疏离笑了,拍拍她脑袋,“关小姐,你已经够好了,连镜子都喜欢你。给别的姑娘留点机会吧。”
室内的客厅,挑高7米,关菲菲摘下开车时为了减弱积雪反光而戴上的墨镜,抬头观摩整栋建筑裸露在外的钢结构。
疏离这才发现她两只眼睛红肿,左脸庞有明显的红印,一看就知道是巴掌打的。
他下意识去摸她脸,被她巧妙避开。
“这就是昨晚失约的原因?”他问得若有所思。
她尴尬扯扯嘴角,从手袋里拿出一叠资料,“这是半个月的报表,请BOSS过目。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失踪两周的情况。”
疏离接过,粗粗翻了两页。
他知道,自己这两周来迫不及待想看见的,不是这4张纸。
房间里有一个错层设计,抬高的错层上,放置了暖暖的榻。
落地的玻璃,外面是冬雪初晴,还有紫竹的小院。
榻上放置一个青花小瓶,瓶底的大半部分呈斜三十度,所以瓶子是斜斜地立在桌上的。瓶底有浮世绘,疏离倒酒的时候,浮世绘上的仕女就会缓缓露出面容,再是香肩、和服,依次露出。
“这是我姐刚从京都带回来的秋田锦,不是名酒,但很爽口。介意陪我喝一杯吗?”
关菲菲坚定地摇摇头,“我说过,喝酒误事,尤其是孤男寡女。”
疏离一饮而尽。“没关系,我喝我的,你把近期工作简要汇报一下。”
“整个12月份,国际外围形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金融危机导致各行各业都出现明显亏损,废旧金属回收业也很不景气,以前的竞争对手,很多屯货的大公司都元气大伤。幸亏我们凤凰一直秉承快进快出的囤货原则,而且因为近半年来疏总您忙于公务,没有对凤凰进行扩张,所以这次危机对我们凤凰反倒打击不大。”
“樊公公天天嚷着要扩张,幸亏没吃到苦头。”疏离嘟哝着,再饮一杯。
“打击不大,但影响总是有的,这个月利润率有明显的下滑,现金流也比较紧张,但还可以应付。疏总,我向您请示下阶段工作战略。”
“接下来是新年淡季,你适当收缩一下,风雨飘摇,宁可不赚钱,也不能亏钱。”
“好的,我知道了。”
“你气色很差。”
“这么明显?”她摸摸自己脸。
“嗯,”疏离点头,“就差在额头盖章,我很胸闷,情场职场都不顺利!”
关菲菲把汇报完毕的资料摞齐,放回到手袋,“情场不好说,不过职场升官了,做郁总的秘书,忙观澜天下项目。”
“观澜天下?”
“恩,就是Tosh刚拍下来的地块,完成了初步的概念规划后,现在暂定住宅部分名为观澜天下,商业还没定名。差不多将近百万方大盘,活脱脱一个造城运动,不辛苦得面黄肌瘦不正常。”
“再怎么辛苦,上司也不能打人吧?外企不是一直很讲人权?”
关菲菲一愣,手抚上左脸,苦笑道:“这个?……不是郁桓打的。”
十指芊芊,柔软温润。
“下手果然狠。我早就该知道,早就该知道。”她喃喃自语,眼前闪过那张脸。“我7岁那年,也是这样的落雪天,他就这样甩我耳光,我以为自己从此变成聋子了。”
“关菲菲,你真是没有出息!没有出息!”她拿清酒的白瓷杯子,一记一记叩桌面,“7岁让他打,二十年后还被他打!
他说,非非,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他说,天下只有我管你,哪有你管我的道理?
他说,非非,你这个没有骨气,没有出息的女人!”
疏离心中一动,嘴角浮起阴沉的笑容,他试探性地叫:“非非,谷离非?”
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继续敲着杯子,“谷离非,你这个没有骨气,没有出息的女人!”
疏离的问候声开始变大,“谷离非?”
她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一双蝴蝶般会扇动的眼睛,把白瓷杯子轻轻放回原处,准备走人。“疏离你城府还真深,这么容易就把我套出来了。”
“你是德济大学校花谷离非?”
她点点头,双手环了一个心形,“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疏离哑然失笑,“你的秘密也太多了,谷大美女。“
”你的名字很怪,又离又非。”
“你的名字何尝不怪?又疏又离?”
疏离摸摸鼻子,“好像也是。算有缘。”
“我和你有缘的地方太多了,前世今生注定是吧?别来套近乎。”
“来来来,谷大美女,不介意告诉我你的故事?我一定守口如瓶。”
她站起来,婀娜地要离开,“对不起,疏先生,在这个连安全套都不安全的时代,你的嘴巴又怎么证明可靠度呢?”她脸上有成熟而挑衅的笑容。
疏离知道,她一直都那么刚硬,那么不服软,如果今天他不能比她更有魄力,那么他一辈子都被她踩在脚下!他果断拉住她的手,扳住她的肩膀,强硬贴上她的唇,一点,即分开。
“我的地盘我做主。”他用手背揩一下自己的唇,“谷大美女,强吻都可以,我不相信听不到我想听的故事。”
那出乎意料的一吻,的确如定海神针,将谷离非镇住了。
她手指停顿在唇上,保持那个姿势,许久许久,才幽幽吐出一句,“故事很长。”
“没关系,讲到多晚都可以。”他补充,“对了,我会唱明日歌。”
“我的肚子饿了。”
他冰箱里拿出几块cheese cake塞到谷离非面前,“我还会做菜,不过不是现在。”
她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吃,“BOSS您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呐!”
她把手袋里的东西悉数倒在桌面上,镶满钻的手机,装化妆品的小袋,墨镜盒,计算器,钢笔,当然,少不了那个粉红色娇艳欲滴的钱包。
她重新打开钱包,拿出疏离看过的身份证,“这,的的确确是我的身份证,关菲菲,女,OK?”
“所以你真的叫关菲菲?”
“谷离非是我初中改的名字,我爸爸坚决反对我改名,打了我两记巴掌后强迫我把身份证做成原名。但是我考上大学了,他鞭长莫及再也管不住我叫什么名字了。” 她执起化妆小镜子,深紫色,在Anna sui的魔幻世界里,仔细端详自己被打伤的脸。叹口气,懒洋洋地说,“下手真狠,敷了整晚上的冰水也没消肿。不过习惯了,过个三五天应该就没事了。”
“你爸爸似乎很喜欢打你?”
“当然。”她摆动她可爱的小脑袋,“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就是他丑陋人性的罪证之一,他的血液里流淌着仇视我的因子,他恨不得杀了我。”
“为什么?和你改名有关吗?”谷离非的回答太过不可思议,疏离如实说出心中想法。
“一个离,一个非,都是拜他所赐,若是比仇恨,我多过他。”
“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如此恨自己的父亲。”
“我也恨我的母亲,”她顿了顿,然后笑得凄然哀婉,“可惜她已经死了,无从恨起,只好转嫁到老头子身上。”
“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这么恨。”
她的一双眸,无边悲凉,象藏了几生几世的伤心。“我的人生,是一株长坏了的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