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泽 || 故乡的老屋 ||“一人一城一故事”优秀征文选登（165）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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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屋》

作者｜王雨泽（福建厦门）

　　我的故乡是一个沿海的小县城，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霞浦。从故乡出来的十几载春秋，每每对着寂寥的夜空寻找儿时的记忆时，故乡每一片玩耍过的沙滩、每一座爬过的大山、所认识的每一个人、曾经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如放映机一样在脑海浮现，但是终究没那么清晰，却唯独对故乡的那座老屋有着深深的烙印，老屋上的瓦、老屋的墙、老屋边的一草一木，都已经溶进我的血液，成了我的灵魂附着我的躯体伴随着我走南闯北。

　　老屋其实不老，在我的记忆中她也就四五十年的光景，但在我的心中我敬重她厚重如慈祥的老者。

　　记的在我才9岁的那一年，父亲为了上班方便带着母亲和我离开了我出生的村来到了隔壁的一个村，也就是老屋的所在地。第一次见到老屋的时候，我就站在老屋面前的铁门处，三米远的距离中稍抬着我稚嫩的眸光端祥着老屋的正面。母亲蹲下身子指了指老屋轻声的说道:“儿子，以后我们和爸爸就住在这里了。”我没有回答母亲的话，我只知道父母在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但是那个时候我不喜欢老屋，因为离开了原先的家就意味不能天天和我的哥哥还有原来的那些邻居家的小孩一起玩了。

　　老屋很大，四周有许多长条石板围起的很大的场地，老屋就座落在中间，一块快长长的木板把木屋隔成上下两层各八间房间。外墙是由石条砌成，屋顶由厚实的青瓦覆盖，后厅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院落，中间种着一棵大榕树，记忆中需要三个成年人手拉手才能抱住。

　　记得那天我和父母亲就住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房间里的窗户一打开就能看到院子里那颗铺天盖地的榕树，只要我愿意爬到窗户上面就能抓住几片叶子。只要我愿意坐在窗台上，我就能和好多在榕树上安家的小鸟们对语。

　　到了月上枝头的时候整座老屋的小孩都堆在一起玩游戏，而我没一会儿也加入了他们的游戏中去，玩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的父母催促着各自的小孩回房间睡觉。那天晚上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到自己和老屋的许多小朋友们一起在老屋里捉迷藏，围着大榕树过家家。梦乡里我把最纯真最灿烂的的笑容都奉献给了老屋，那个晚上我开始喜欢上了老屋……

　　在老屋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一个人坐在窗台上独赏雨姑娘翩翩起舞，一个人与雨姑娘独白私语。

　　在老屋的日子里，我读懂了晨光初放的生命，我彻悟了夕阳西山下的余辉之美。

　　我难以忘记在老屋里那些老人家对我的疼爱，虽然他们离开这个世间很久很久了，但是我依然很清晰的记着他们的音容。

　　特别是有一个老人家，人家叫他钓鱼翁，而我也自然而然的叫他钓鱼公，每次他都是在傍晚油炸白天所收获的鱼获，然后都会在油炸所有鱼获后挑个一小盘装上，然后到处找我还在四处蹦跳的身影，而每次都会看着我吃上几只，他才会开心的离开。虽然和钓鱼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他那种对于我的疼爱是溢于言表很自然的。多年后，每次看到有些慈眉善目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走在路上我都会想过去搀扶一把，因为看到那些老人总会让我想起故乡那座老屋曾经有那么多位老人是多么的疼爱着我。

　　其实老屋里不仅仅有那些给了我美好记忆的老人，住在老屋的每个人只要哪家有煮上一顿好吃的东西都会先招呼我们这些小孩去吃上几口，吃饭的时候有的大人端着饭一边吃着一边说不定就串到哪家坐在饭桌上很自然的夹着菜吃了起来，有说有笑。时间久了，我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里的人也爱上了老屋。

　　当我渐渐长大，离开故乡离开老屋去另外一座城市求学的时候，我开始经常想着那座老屋、想着住在老屋的父母、想着住在老屋里那边的人。城市里有些孤独，城市里寻不到老屋那种人与人的温暖，没有距离的拥抱。

　　岁月荏苒、时光蹉跎了脊背。随着老屋的小孩们已经长大各自奔波在自己的人生中，老屋里的人也渐渐离开居住到别的地方，而我再次回眸老屋的时候，刚好因为哥哥的事而心里极度痛苦，所以想去看看老屋，能否找到一些慰藉。当看到老屋时，老屋已显破旧、已再无炊烟袅袅，只剩下那棵老榕树陪伴，心中未免生出感慨，感那“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当我还在感叹这世事沧桑时，我仿佛听到老屋在对着我说:“人生短暂，别过于沉浸过往，珍惜今明。做人需往前看。”是的，那刻我明白了人生聚散无常，人各有天命，不能因此让自己颓废下去。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