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珍散文】岁岁年年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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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这几日阳光甚好,气温回暖之迅速,大大超乎人的意料。
公园里的玉兰前几天还不见动静,昨个儿早上路过时已是繁花满树,如披雪的琼林,爆炸似地绽开。那种视角上的惊艳,犹如不经意间打开了一页春天,就忽然,像有一阵风吹上我的脸,有一片花色吻上我的眼。
那一树挤挤挨挨的玉兰,千万吐蕊,不叶而花。怀一颗春心惊喜相窥,分明是诗,是暖。
站在姹紫嫣红的春光里,花似酒,心都醉了!
玉兰属落叶乔木,花有紫白二色,形如莲花。开白花的叫白玉兰,开紫花的叫紫玉兰。但从古至今,文人雅士似乎更偏爱白玉兰一些。比如清人朱廷钟,在其词《满庭芳·玉兰》中云:“刻玉玲珑,吹兰芬馥,搓酥滴份丰姿。缟衣霜袂,赛过紫辛夷。”
而唐宋诗人是将紫的、白的玉兰统称为辛夷的。
这辛夷一名,读来古雅,与“玉兰”的清丽莹洁相比,似乎更具古典气质。王维在他的《辛夷坞》里且歌且吟:“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经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辛夷的花苞打在枝条的末端,用“木末”二字十分准确,它遗留着时光温润的痕迹。
玉兰的花期往往大致只有十来天,若碰上下雨就更显短。昨日还见它们高立枝头,一夜微雨,可能尽皆变色落地。如张爱玲笔下描述的那样:“像污秽的白手帕,又像废纸,抛在那里,被遗忘了,从来没有那样邋遢丧气的花。”玉兰确实死得难看,就像心高气傲的女子,虽拼了命要出关,偏偏尘世的烦杂绊住了她,不得已郁郁而终。
世间万物,盛放凋零,各有其时。所以,李渔才叮嘱世人:此花一开,大家便要急急玩赏,玩得一日是一日,赏得一时是一时。
花开的声音,让蜜蜂去翻译;花落的后事,让流水去安排吧。
据说把白玉兰花,用鸡蛋、面粉调的面糊拖过,在油锅里一炸,金黄金黄的捞上来,吃在嘴里脆生生的,它有一个很学究的名字,叫“白翰林”。又有说“牡丹花煎法与玉兰同,可食,可蜜浸。”
这两种吃法我都没尝过。我赞同美食作家沈宏非的观点,他在一篇谈吃花的文章里说:“花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吃的。”吃花不如看花,不能太贪心。
春去春又回,不经意间各种花儿竟相开放,或宜于鼻,或宜于目,各有各的美好。生命的那串音符,轻泊在繁花的空隙里,思想沉浮于光阴的枝梢。
“惊蛰”前日,春雨降落,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这让我想起博友双加水人前几天写的一首春词来:
《留春令》
岁初时候,北风渐缓,鸦鸣寒树。
燕未归来雨先归,密如织,声如诉。
自是春光无永驻。
又把春虚度。
愈近花期益踌躇,怕将那、花辜负。
一些残余的冬天已经折叠,一些依依杨柳正在抽芽。迎面走来的绿色,早已占据了我所有的表情,诗和远方,仍在前方招手。
田珍,笔名浅月,陕西镇安人。2011年10月开始在新浪博客上试着写一些心情文字,时有各类体裁的文字散见于网络,纸质刊物偶有发表。曾获镇安栗乡诗社2012首届及2014第二届优秀诗歌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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