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秋秋和英儿过的小日子(5)
九,山顶看雪
祸不单行,秋秋两口子遇到的困难不仅只是秋秋买断工龄从此就下岗这一件事。
更大的麻烦是秋秋家的吊脚楼要坼迁,政府安排的过渡房、坼迁安置房,全都离市区有好远,又还是在前不挨村后不搭店的地方,秋秋已经丢了工作,如果般过去,以后靠啥来生活?
这些事主要是秋秋在伤脑筋,只要摊子还摆在哪里,英儿就不是太着急。照样的回家就逗宝宝玩,照样的找借口让秋秋照摊子,自己隔几天就溜出去和胆子特别大的杨兄约会。
杨兄也感到田英样儿长得乖,和心眼单纯简单的英儿一起耍,一点不费心思,可以缓解疲惫。
这年,重庆好不容易下了一场雪。下雪那天杨兄和英儿爬上河对岸真武山的山顶,找个干爽处,搬两块石板坐下来,看眼前,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山下只露出了几许老君洞寺庙的飞檐峭壁。
杨兄享受着依偎身旁英儿的乖巧可人和开朗,心情放松下来,慢条斯理的给英儿摆脚下这一片山脉的传说典故:
真武山是一脉涂山的一座峰,“涂山耸翠”早被誉为为渝州八景之一。元代贾易实刻的涂山碑及《华阳志》、《东汉郡志》、《通鉴外纪》等书都记载了。大禹生于四川汶川,娶妻于巴郡涂山,在涂山生子名“启”。大禹当时为治理泛滥成灾的洪水,多年劳碌在外,三过家门而不入。其妻抱幼子启,经常位于山脚江畔的大石上眺望,盼夫早归。以至化石,就是玄坛庙到弹子石之间,处在两江汇合处的那块“夫归石”。
杨兄一边摆典故一边指点着江山,英儿则用小手抚摸挑逗杨兄的敏感处,以行动,鼓励杨兄接到摆好听的龙门阵。
杨兄搂着英儿,说,不捣乱、不慌,刚上来、坐一会,接着又讲:
你看,背后右手方向的东北靠清水溪、汪山、黄山及其默林,南望文峰塔与南山黄桷桠相接。丘间有老君洞,东岳庙,西有亭子山,平顶山。亭子山上有一四角亭,名“澄鉴亭”,建于明代,十六方丈,木质雕刻精致。亭侧有铁柱,俗称铁桅杆,高八丈余,为明代万历二十三年竖,原意是配风水。
据说因重庆火灾多人民损失大,根据古代阴阳五行生克之理讲,水能制火。结合天文,天上的南斗六星属火,北斗七星属水。于是地方官府在此铸立铁柱并立以黑布制成一面旗帜,上绣七个白星,代表北斗星,悬挂在铁桅杆上,每天早上升旗,晚上降旗,均委寺僧负责。从此真武山的峰顶上黑底白色的七星旗迎风招展,增添了重庆南岸第一天然屏障的风光。在当时人民的心目中也成了熄灭火灾,保证安居的吉祥象征。大炼钢铁运动中,此铁桅杆几次险被作废铁使用,经寺僧力争、呼吁抢救才得以保存至今,成为真武山仅存的古迹。
我们爬上山来那条路,你看就是那条,它是是有名的黄桷古道,自古以来就是出川的盐马驿道,你想象一下山间铃响马帮来的场面,再想想那些马帮爬上山来在黄桷古镇打桩休息吃饭喝酒的热闹。
我们脚下这座寺庙涂山寺,也称老君洞,真武寺,据说是唐代名僧发弘法师主建。其后几经毁修。元代曾由巴郡太守费仍重建。真武殿供奉的是真武祖师。相传真武祖师在此山修道,羽化成仙,故此山俗称“真武山”,此庙亦名“真武宫”。
你看周围三、四公里,苍松挺立,郁郁葱葱,山势俊秀,环境清幽。山涧泉水与林中鸣鸟相呼应,别有情趣,夜半松涛回旋于山谷间,令人有超然出世之感。
真武寺的南天门为石砌门,高三丈,宽五丈,门前有口大香炉。
在旧社会,每逢春节信众燃香点烛,供奉菩萨,香烟缭绕,纸箔成堆焚烧,至正月十五才会稍息烟火。这座古寺历经久远,遭遇过不少风波,文化大革命期间曾经被重庆无线电一厂占用。
真武寺曾经有个主持叫孙本领,一身武功好生了得,听说他的武功,是从小每天下上去龙门浩河边提两桶水回来这样炼成的。这人高龄,活了多少岁人们不清楚,只晓得文革时期他还活着出现在这一代,后来不知去向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变成仙了。
我们刚才路过的山门那副对联,你懂不?英儿摇头,用时也摇一摇杨兄的下头。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的是万物生发规律,“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说的是万物的运行法则哟。
英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其实她没懂,但是她会笑,就冲杨兄做怪相搞笑。杨兄跟到笑,然后两人就牵起手手下山,下到半山腰处顺便找块隐蔽的林子,两人欢喜了一回,就从上新街坐索道,一会英儿就摇一摇的回家了。
秋秋还在照摊子,见英儿没心没肺的耍了回来,心头有气,问哪去了,英儿说和杨兄去河对面爬山看雪去了。
两个人就一起收了摊子回去了。
吃了晚饭,秋秋决定好好给英儿谈谈,要她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秋秋说,街道上来通知了晓得不,下个月10号前必须搬走,不然就要遭强坼了。
英儿说搬就搬塞,你干着急有啥子用迈?秋秋说:搬就搬没那么轻巧,捞根灯草嗦,你以为那边也有个学校等着你去摆摊迈?搬过去吃啥子!
英儿说那个在说我要搬嘛,我是说老太婆和泥鳅搬,英儿觉得她的秋秋儿比秋秋哥机灵得多,所以就给小秋秋取了小名叫泥鳅
你朗格不明白哟,老太婆搬走了这个房子还不是要遭坼。房子坼了你往到那里去!
英儿说,我就在新房子坎坎上搭个偏偏,跟你老太婆说清楚,不准要安置房,只准要过渡房,等这里的房子修好了我们还是要回来住这里的新房子,钱少点,房子分小点都没关系,反正我们不得走。
球球说政府是你办的迈,开发商是你亲戚迈?说得轻巧,你搭个偏偏就不走?
英儿就不再陪着秋秋干着急了,她喊声,泥鳅走,转夜市,牵起泥鳅就出门去了。
这几年,秋秋他们和街道上那位领导的关系还维持的算可以,每个月两个人基本上都要抽个礼拜天去领导家去走动一下,他们去的的时候,不是带条好烟就是提两瓶好酒,他们进屋以后,见啥做啥也不把自己当外人。逢年过节或是逢领导家那个人的生日备的礼品也还像个礼品的样子。
英儿晓得,领导的夫人和娃娃上班上学有点远,一般中午不回家,领导上班近,每天中午要回家去午休。所以她在看见秋秋干着急的第二天中午,就去领导家门前溜达。
领导中午在单位吃了工作餐,照例回来午休,见到英儿在楼下徘徊,就让进屋去坐,问,英儿吃了饭没有,英儿说吃了,x领导我来找你,想请你帮个忙。领导问啥子事,帮啥忙?
英儿说:我想在邮局邮局巷新房子坎坎上搭个偏偏住段时间。
领导说不得行,不得行,你们那里明明在搞坼迁,你还想搭违规建筑搭个偏偏,啷个行吗,不是我不愿帮忙,是这件事情帮不上忙,规划环保,根本就不会批。
英儿眼睛就红了,那啷个办嘛,啷个办嘛,秋秋他两娘母没得工作,泥鳅又还这么小,我们啷个活嘛,呜呜,说呀说的,英儿就抽泣起来了,咹,领导叹口气,英儿听出来,那声叹息,有点同情的腔调。
英儿梛上前两步,扑在领导的胸前抽泣,领导拍着她的肩,说:别着急、别着急、我们不兴哭,眼泪从来就没有解决过问题。可英儿的眼泪还在止不住的流。
领导捧住英儿的脸帮她抚去泪水,说,别哭了,让我们想想办法,想想办法,顺便就把英儿楼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