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曾经的拾粪人(请在适当的时间鼓足勇气阅读完)
本文是“大粪三部曲”或者叫“大粪套餐系列”,通过“拾大粪,除毛子,晒大粪”这三个过程,让你了解关城老辈子人真实的、年轻人不理解的生活状态和场景。
为了不至于让读者呕吐,本文特意进行了删减,并引用了一些比较含蓄的词汇,现在,看看你有没有勇气读完?
拾大粪
这个词对于年轻人来说简直不可思议,这么脏的东西,躲还嫌不远呢,怎么会有人去拾?在生产队时期,各种物资匮乏,队里种地也没钱买化肥。再说,化肥是特别紧缺的物资,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俗话说“庄稼一只花,全凭肥当家”,没有化肥,就得用农家肥。农家肥也不是很多,一个队有一两个厕所可以积攒一些,生产队有牲口棚可以清出一些牲口粪,再有就是灰粪堆里的草木灰。说是灰粪堆,其实净是烧柴禾掏出的灰,几乎没有什么粪。人们习惯早晨起来先从锅台下掏灰,准备一会儿做饭。然后把尿盆里的尿倒入灰里,用小苇席兜出去扔到灰粪堆里。这些含尿的草木灰在冷里发酵一段时间,就是不错的农家肥,但对于一个队的庄稼地来,还是少的可怜。在此背景下,拾粪成为生产队肥料的来源之一。
拾粪也是很光荣的事
拾粪主要在农闲时,夏种秋收最忙的时节得先紧着地里的活儿干。拾粪者也多以老人为主,生产队也常派人去拾粪,记工分。不仅仅社员拾粪,公社的干部、下乡知青也都义务拾粪。就是毛主席、朱德等好几位领导人,也曾经拾过粪。所以说,拾粪也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
拾粪者一般都是背着背筐子,搭着一个不大的铁掀。所说的大粪,通常指的是人粪。但人粪几乎在街上路上拾不到的,咱们关城院子又小人口还密集,没有一个闲置的角落可以放粪。孩子拉了粑粑,可能放在灰里一起兜出去了。人家其它村大多独门独院,而且自己家有攒粪的坑,攒多了,交给生产队是给工分的,等于卖给生产队了。所以,路上拾到的大多是猪粪,狗粪和大牲口粪等。鸡粪原则上是不要,但毕竟是粪,也就拾起来掺一起了。为了拾点粪,看见小孩拉屎,拾粪的就在一旁等着。可见拾点粪也是不容易。还有句歇后语说:母狗尿尿(niao pao)攥拾粪滴。(因为儿狗尿尿是找个墙或者树翘起腿来尿,而母狗尿尿也是两个后腿蹲下去,像是拉屎似的)
除毛子
既然提起了拾粪,干脆一下就把这重口味的内容在本文说完得了。与粪相关联的,就是厕所,管理厕所的,关城话叫“锄毛子”滴。我在读小学三四年级时,也给队里锄过毛子。这个活儿,洁癖可干不了,为了抵御这味道,那时候我总戴着一个旧医用棉口罩去干这活。但除毛子,让人头疼的不仅仅是气味问题,还有视觉忍受力(这里省去上百字…)
为了少在这环境下停留,就得利利索索的干快点、按步骤来:
第一;一般来说先锄男厕所。进女厕所之前,一定要问问里面有没有人,确定没人后,把背筐子放在厕所门口,让女人到厕所门口一看,就知道里面有锄毛子的,
第二;用木棍和除屎掀把“擦屁股棍儿”弄出来放在厕所一角(以前只有女厕所,才有部分卫生纸)然后一掀一掀的把粪集中在厕所粪堆里。入册高峰时间,有人着急就不按套路出牌了,拉在粪坑之外的粪更必须清理干净。
第三;把干燥的草木灰用铁掀抖着,均匀地洒在粪坑中。
第四;用小铁掀把尿池沟疏通顺畅。
第五;用一个破扫帚扫干净厕所地面。
第六;擦屁股棍儿多了,就得点燃烧掉,不然下雨冲的哪都是了,不好收拾。
提起擦屁股棍儿,哈是几百年来沿用的卫生用品。以苇棍为主,也有秫拮杆的。这个简单的擦屁股棍儿,还经常被二次利用,没错,二手擦屁股棍儿。甚至用三手的也有。只要棍儿上还有不带屎的位置,就比拿小砖儿,土坷垃好用。还有被拾走烧柴禾的,冒出的烟、传出的味道,超过“毒瓦斯”。
晒大粪
做完以上就是锄毛子的步骤,就算是完活儿了。大粪也得尽快的弄到晒粪场或者生产队的大粪坑里,不然,有可能就丢一些。因为经常有些拾粪的,凌晨天不亮,就出来拾粪,那时候街上根本没电灯,别说街上没有灯,就是家里,也是到了晚上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供电到夜里12点,全村哪哪都是到处一片漆黑,这正好给偷大粪的提供了好机会,偷偷的去厕所偷点粪,比在街上转悠半天都强。
无论拾来粪还是除来的粪,作为肥料都不可以直接用在庄稼地里的,主要是黏糊糊的用着也不方便。这就需要把湿粪晾晒干后再用。
这个活,比较累,那时候我岁数小,干不了这个。首先大粪得一挑一挑的担到粪场,像当小工和沙灰一样,用宣呼土拢起一个圈,把大粪往里面倒,然后按1:1的比例,再加入宣土,两掀粪,两掀土的往里填,这个就是为了增加分量。大粪和土掺好后,开始用长把guao来回搅拌,这可是个力气活儿,挺费劲。土加多了特别难搅拌,可以倒入一桶水继续搅拌。连粪带土用水和滋润后,开始用大簸萁掀端到阳光充足的平地上,弄十来趟,用掀慢慢的把粪摊成二三公分厚度,这样利于晒干。第二天,还没成形,用铁棍儿用摊平的粪上画成十厘米见方的格子印儿,这样便于再干一些后的“翻过”。晒一次大粪,要翻好几次,晴天也得一个礼拜才能晒好。
最后一个工序就是囤粪,放在地势高一些的地方,用苇席或者秫拮薄把粪囤起来,生产队啥时需要施肥再来取。没有生产队后,晒粪的也没消失,因为有的种大棚菜的用这个农家肥。常有清苑、徐水等大棚蔬菜种植户来买粪,有的为了验证粪坑掺土多不多,还亲自拿粪干放到嘴里尝尝有多牙碜,来确定粪干的品质、掺土多少个潮湿度,再商谈买粪价格。
晒粪时的这个味道,能传多远,有多难闻就不多说了。有段叫《高人一头的人》的相声,逗哏和捧哏的台词这样说:
你一顿饭吃几块臭豆腐?
我一顿饭吃两块臭豆腐,
我一顿饭吃十块臭豆腐,
那你顶风都臭八里地啊!
十块臭豆腐都臭八里,想想这一堆大粪多臭吧。
文/张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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