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杯·全国诗文大赛】山东《母亲》作者·古月之光 主播•安宁
参赛详情请点击
母 亲
文/古月之光
母亲今年已近80岁，是属于年过“古来稀”的“耄耋”年龄了。常年照顾中风偏瘫的父亲和百岁高龄的姥姥，头发过早的花白！我的舅舅中年突发急性脑出血，家在农村，医疗条件极差，村里“赤脚医生”回天无力，昏迷七天七夜后过早离开人世，所以照顾姥姥的重担这么多年来也就压在了母亲身上！母亲不仅头发过早的白了，腰也早早的弯了下去，加之自己也患有高血压、心脏病等老年疾病，整个人也就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是典型的弱不禁风的“风烛残年”之人。
就这样弱不禁风身患疾病的母亲，却是一刻都不闲着。迁到城里来居住后，没有乡下大片大片的土地了，母亲却“另辟蹊径”，在楼前的绿化地带的罅隙中“侍弄”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来，并在里面种上了白菜、菠菜、芫荽、玻璃生菜等等时令时蔬，从春到夏，从秋到冬，白天忙到晚上，从不闲着，有空就钻在地里“忙碌”，最要命的是家里的刷碗刷锅水，全被母亲存在水桶里，每当攒满一桶，她便踮着小脚，颤颤巍巍的拎着“咯噔咯噔”一路小跑着跑向楼下的小菜地。我们住的可是四楼啊，老式居民楼，没有电梯，楼道狭窄，我是不得不佩服母亲勇敢和勤快啊，但同时又常常产生怀疑：“这是我八十岁高龄的老母亲吗？她哪里来的这么大气力和精神？！”母亲常常不厌其烦地告诫我们：“人勤地不懒，人不能懒惰啊，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每次下楼，母亲从不空手，冬天提的是炉灰，夏天提的是剩菜剩饭洗碗水……，家里的生活垃圾全部被她当“宝贝”似的侍弄到地里去了。其实，种的菜真的也吃不了多少，每当各类蔬菜丰收时，母亲总是毫不吝啬地送给楼上楼下的邻居们“尝尝鲜”。对此母亲常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地里有了“接济”一下邻居，不是我们帮他们，而是他们帮忙给我们，免得我们吃不完坏了，因为“吃了不（心）疼，瞎了（心）疼”。
母亲不识字，却从小就教育我们好好念书，免得落个“睁眼瞎”。即使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她老人家也从来没动摇过这个念头。她时常劝告我们：“只有好好念书，将来才有出息，才能成为公家人”；“做人要有志气，犯毒的不吃，犯罪的不拿”，“穷死是个人，薄死是块地”；“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扔掉要饭棍就打讨饭的”......这些挂在她老人家嘴边的话后来我才逐渐明白，这是母亲在教导我们要自强不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啊，她希望我们都要活得有尊严、有气节、有志气、有骨气！
记忆中的母亲从来都是生性好强，从不服输，更不轻易向生活低头。我们年幼的时候，父亲在外地教书，母亲一人拉扯我们兄妹三人，还要到生产队“挣工分”。每天傍晚回到家除烧水做饭外还有鸡狗鹅鸭猪，常常忙到深更半夜还顾不上吃口饭。在我儿时梦里醒来的时候，从来就没见过母亲休息，不是在明月下“扒麻”（一种植物把皮剥下来用来做线），就是“吱吱呀呀”不知疲倦地推磨推碾，一圈一圈，没完没了……母亲从来都没有喊一声苦，叫一声累。她常说：“生活就这样，没有一帆风顺的，在生活的紧要关口，咬咬牙，就都挺过去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自己的生活不能指望别人”；“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没事不惹事，事来不怕事”；“无事胆小，有事胆大，当摊上事情时，千万不能当缩头乌龟，因为伸头是一刀，缩减也是一刀，但这两刀在外人看来就大不相同了，伸头这一刀是骨气，缩头这一刀，则成了王八……”。
身子骨并不硬朗、健康状况也江河日下的母亲，牙齿已全部脱落，头发也已全部花白了。每天除了“忙忙碌碌”、“絮絮叨叨”之外，就是与形形色色的药片相伴。仅去年一年，母亲就住了两次医院，有次都昏迷不醒，高烧烧到39℃多持续不退……尽管我们不舍，尽管我们不愿意，尽管我们不敢想，或许，不久的将来，有那么一天，母亲就要与我们告别了。母亲虽然不服老，但是毕竟是老了。我知道，她不会陪伴我们一生，但是我相信，她那些朴实无华的话语、她倔强的性格、勤劳的精神以及她永不服输的气节会永远陪伴我们左右。
作者
诵读
NO.1
NO.2
NO.3
作者稿酬和诵者报酬说明
本文系远方传媒原创首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