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与西医：形而上与形而下的两种学问

过去，中国人治病都靠中医。那时候，中国只有中医大夫悬壶济世，没有西医刮骨祛疴，所以也没有中西医谁好谁坏之争。悠悠7000年，从黄帝到扁鹊、华佗，再到张仲景、李时珍、葛洪，各个都是妙手回春、救死扶伤。又有《黄帝内经》《本草纲目》《千金方》等著作传世，中医成为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华民族创造创新精神的重大历史成果，是人类社会发展进步最高贵的财富之一。

但是，自西医引进中国，是西医好还是中医好的争论就再也没有停止过，西医歧视中医的问题尤为突出。有的甚至把中医归结为江湖骗术、巫医神汉，将中医置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但是，中医并未因此而沉沦、而销声匿迹，而是顽强生存，戮力进步。屠呦呦因青蒿素而获得诺贝尔医学奖；在此次抗击新冠疫情的伟大的斗争中也是绽放异彩，挽救了无数生命，中医有效管用，再次成为重要社会共识。

但是，中医不属于科学，依然被广泛提起，中医发展之路，依然不那么平坦。

我是信中医的。但凡感冒发烧，我都不吃西药，而坚持吃中药。几包感冒冲剂下肚，热气上升、寒气外放，就好了大半。再美美睡一觉，基本就好利索了。所以，像什么头孢之类的抗生素，我是不用的。据说副作用很大，尤其不能喝酒，喝了会死人。这种药，无论如何都不能乱用。

因此，对于西医攻击中医的言论，我是不服的。可以说，是否属于科学，不是衡量是否有效管用的依据。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证明，西医有用；实践也证明中医也十分有效。中医与西医一样，都是救死扶伤的好手段，没有谁高谁低的问题，而应当并行不悖、相互帮衬，共同肩负起建设健康中国的大任。

其实，说中医不是科学，我是赞成的。科学是什么？归根结底就是分解化合的学问。科学面对的是实实在在的物，是可分解、可组合、可观察、可度量的花朵、树木、皮肤、五脏、五官、饮食、便溺、分子、原子、量子、质子、夸克、星球等等。西医之所以是科学，就是因为它可以借助听诊器、温度计、手术刀、X光、CT等设备对人体进行深入观察解剖，发现病灶，对症下药，该消炎消炎、该割除割除，所以才有泌尿科、耳鼻喉科、妇科、心肺科、胸科、脑科等等。

中医不是科学，因为中医面对的不是物，而是“道”。中医的核心经典是《黄帝内经》，而《黄帝内经》的立论的基础就是道，是阴阳五行、奇经八脉、经络穴位、子午运行、大小周天，这些东西都不是实实在在的物，是形而上的东西，是没有办法用仪器观测、用刀锯解剖的，靠的是啥？是望闻问切、察言观色，是长期实践经验的总结运用。所以，搞中医的人不一定是科学家，但一定是哲学家，要懂得唯物辩证法，懂得头疼医足、辨证论治，懂得调和阴阳、协理静燥。这也决定，中医的传承与西医不同，西医可以通过上大课培养大量合格医生，而中医必须是师傅带徒弟，师傅现身说法、徒弟用心体悟，很下几年苦功夫，而后才能推拿运气、点穴针灸、开方配药、提纲挈领，行大夫之职。

所以，中医也无需与西医争夺是否科学的名分。中医就是道，是医道，是中国“道”学的一个重要分支。写了《肘后备急方》的葛洪，就是重要道教人物，还被道教奉为天师。我认为，这也没什么可避讳的。这就是中医源流。发扬光大中医，不应当回避这一源流，而是坚持按照这样的脉络干下去。现在，宇宙学都已经发现了黑洞、暗物质、奇点爆炸、量子纠缠，谁敢说经络周天就不存在？不然穴位是怎么回事？针灸何以管用？浩然之气如何去养？

总之，一个是形而上，一个是形而下，这才是中医和西医的分野！而无论是形而上还是形而下，管用就是好东西。中医和西医都管用，为什么一定要论个高低贵贱呢？为什么不能和谐共存、共同服务于健康中国伟业呢？中西医好坏之争，可以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