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虚实分之上虚下实法
上虚下实之印章,从古到今不胜枚举。近辑录前人佳作妙构,以供赏析。就总体艺术效果论,与上实下虚之法刚好相反,其印章之印文重心下移,下部印文紧密,笔画繁多,结体密实;上部印文笔画简少,结体疏朗,自然留空。如“王胜印信”“大医司马”“五属啬”“王义之印”“十年一觉”等印章,上方印文笔画较少,下方印文笔画较多,利用印文笔画多来表现“实”,利用印文笔画少来表现“虚”。如汉印“蔺平私印”“李伦私印”“别部司马”“大医丞印”等,上方印文小,笔画线条细,采用缩短、减笔、无曲叠等方法来表现“虚”;下方印文比上方印文大,笔画线条粗,采用加曲、加叠、增笔等方法来表现“实”。此外,上虚下实的效果和刀法有密切的关系,在刻制印章上部线条时,吃刀浅、用力轻,文字笔画之间留空多。在刻制印章下方线条时,吃刀深、用力重,文字笔画之间紧密排列,留空极少。这样的印章上下之间反差强烈、虚实明显。疏朗、空灵似头上天空,宽博、厚实似脚下大地,符合人类对自然物象的审美观念,能吸引更多的人在艺术佳作面前找到共同的语言,产生稳实、端庄、肃穆的自然美感。上虚下实,以坚实、稳重作为承托的基础,使人感觉到历史与认识的沉淀、艺术与力量的沉淀,像其他风格的印章一样, 给人以丰富多彩、无止境的想象力。
从虚实分之左实右虚法
左实右虚,顾名思义,指印章左面部分繁密、点画多、留空少,呈“实”;而右面部分简少、点画稀疏、留空多,呈“虚”。这类印章在古玺、汉印乃至近代印作中十分多见。尤其是近代印人,根据前人的经验,强化了左实右虚的反差和力度,使实处更实,虚处更虚。论理,左实右虚是艺术上的一种不平衡现象,重心偏左,视觉上会有一种倾斜感。然而篆刻艺术家通过刀法使点线质量提高、内涵丰富,实处显得不实,虚处显得不虚。两者在方寸之间和平共处,相辅相成。实际上实处无非是空隙少、文字笔画多,虚处无非是空隙多、文字笔画少,而印章的空隙恰好是给笔画的多少一个相反的补充。仔细观察这类印作,可以发现,左方的实由于右方的空、虚,形成鲜明的对照和映衬,显得更有韵律,更充满雅致与魅力。汉印“王尊”“臣胜”“王兼”“臣鲵苍”“卜忠”“王道人”“毛白声”“千人督印”以及黄士陵的“十六金符斋”,来楚生的“大处落墨”等印作,均是利用文字笔画多少来布局,多画字置于左方,少画字安在右方,营造出左实右虚的气势。有些印作右边只置一个字,把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字均置在左方。此外,左实右虚法的印章还利用减笔、线条细、字形缩小等方法来增添右边的“虚”感;利用增笔、加曲、加粗、扩大字形等方法来增添左方的“实”感。例如汉印“王丙之印”,若“王”字和“丙”字增叠加曲,那么就难以做到“右虚”了;若“之”字不曲屈加叠,那么也就呈现不出“左实”的效果。
从虚实分之左虚右实法
左虚右实法与左实右虚法形式上恰好相反,是艺术形式上大致相同的一种章法布局。这类印章在古玺、秦汉印中十分多见,近代印人亦十分喜欢用这种格局治印。如汉印“傅乙”“马九”“庞比干”“魏乙”“赵宣”等,把笔画少或点画比较简单的印文置于左边,这样左边布局显得疏而虚;把笔画多或点画比较繁密的印文置于右方,这样右边布局显得满而实。齐白石印“苦手”、赵之谦印“星父”、吴昌硕印“蕉研斋”、朱简印“龙友”、丁敬印“顾震之印”等均属这一类印章。而“校尉千人”“纳言右命土中”等印,多为三行式排列,最后一行安置一个字或者安置简少的印文,来达到“虚”的效果。大凡先秦、两汉印章,章法都参差有致,诡异奇险。左虚右实形式的印章,左边虽然空地多,印文点画简单,极少曲叠,但刀法到位,线条浑朴更富有特色;右边虽然空地少,印文点画紧密,但一点也没有做作的痕迹,相反,却显得十分自然妥帖,体现了左虚右实的完美艺术精神。如邓散木“芦中人”印,印的右方只一个字,点画粗壮,“芦”字上半部增添了盘曲、穿插,显得非常密实,左面有两个字,但点画不多,且文字上移,“人”字下大块留红,最大限度地强化了“虚”,强化了左右的对比与反差,而“人”字的一斜撇,有飞动的效果,使全印皆活,惹人生爱。由此可见,近代印人具有超常的胆识,更进一步发展了左虚右实的印章章法。此外,左方印文用刀轻、线条细、文字小一点;右边印文用刀重、线条粗、文字大一点等方法,都能改变印章虚实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