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第十五章 小试身手
（朗读者：自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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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顾维之不推辞，马副总立即招呼服务员，在旁边的包房里摆开了笔墨。十几个人乘着酒性一起拥入，围着朱一谦和顾维之，看两个人书写。朱一谦先写了一句《论语》里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顾维之甚是开心，他本想也写一句《论语》里的句子，可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句子，就乘着酒性写了“饮酒微醉后，赏花半开时。”
顾维之写的是大草，边上的人没一个能识得，唯独朱一谦见了不禁拍手道：“饮酒微醉后，赏花半开时。好字，好词。”见朱一谦说好，马副总带头鼓起掌来，除朱一谦外，屋里的十几个人也都跟着用力鼓掌。朱一谦也不管众人，他探手拿过顾维之手中的笔，在“微”字上描划着说：“你看，如果这样，微字笔划再厚，字体再夸张一点，你看看效果如何？”
屋里谁也没想到朱一谦这么不给面子，倒是顾维之端详着朱一谦的修改，不住地点头说：“朱老师指教的对。要是调整了微字，这边半字是不是也要调整？”
朱一谦高兴地说：“说得对，但不见得非调半字，这幅对子你要把它看成一个整体，像结构一个字一样，结构整个篇幅。”
说着朱一谦扯过一张纸来，一挥而就也写下了顾维之的这副对子。顾维之凑过来端详说：“朱老师处理的的确好，微字大了厚了，这边是赏字和开字和它对应。果然生气勃勃。”
二人说的热闹，邢经理看得厌烦。他仗着和顾维之熟悉又加上几分酒意就嚷道：“二位高人舞文弄墨助兴。我们兄弟干脆挥舞拳脚给大伙儿助个酒兴如何？”
那五个小伙子正是当年，有头儿的一句话，再借三分酒力。顿时生龙活虎一般。五个人齐打了一小节军体拳。只见他们拳脚生风，动作整齐威猛，吼声如雷。震得秋水台里的食客们纷纷出门朝这边观看。邢经理早就看见院子一头有一排兵器架，酒劲上来，他只想在众人面前显示一番。他见五个兄弟的军体拳打出一个开场，自己就按奈不住，他朝五名保安一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一按身边的假山石，飞身纵起跳入空场当中。他看了一遍兵器架上的东西，原来都是样子货，刀剑全是木制油漆的。他不禁大失所望，只好掣了根木棍在手，呜呜的耍弄起来。自秋水台开张以来，还从没有过这样的西洋景，几乎所有的食客和服务员都涌了过来围住兵器架前的空场。也许是邢经理不适应这里炎热的气候，也许是他酒喝得猛，只耍了不一会儿，他就浑身汗下，气喘如牛了。顾维之也是此中好手，一见这阵势也已手痒难耐了。他也纵身来到兵器架前，挑了杆铁头长矛说：“我也陪邢经理耍耍。”
话音未落，顾维之把手中的长矛后手向回猛地一掣一拧，他原本是想抖出枪花来，没想到枪杆竟然一下被抖断。邢经理惊得一下站住，半天才说：“我操，老顾，你真他妈的神力。”
邢经理是练家子，他知道象顾维之刚才随便的那么一下，会武的人也是万里出一的神力才能办到。邢经理自然甘败下风。他把木棍抛给顾维之，自己退出了场外。
顾维之甩掉手里的断枪，接过棍子，舞动如飞。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能听见呜呜的风响。刚才人们围好的圈子被顾维之的棍风扫得纷纷后退，竟然比刚才的圈子宽大了一倍才站稳。顾维之耍得兴起，最后一个凌空跃起，整条大棍从空中劈下，棍借人力，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大棍狠抽在青石地面上，登时断成数截。秋水台内顿时一片喊好声。
马副总先是几步上前拉住顾维之连连说：“哎呀，真没想到顾处长还是个武林高手。敬佩敬佩。集团本部真是藏龙卧虎呀。”
朱一谦也惊讶地半天只会说一句：“文武全才。文武全才。文武全才……”
邢经理也过来拉住顾维之说：“老顾，没想到你这么大岁数还跟小伙子一样猛。走吧，继续喝酒，喝酒不能只喝到微醉呀，应该大醉。走继续喝，喝得大醉再来趟醉拳。”
顾维之露的这一手，更把五个保安震得毕恭毕敬，众人一起起哄，就又都回到酒桌上。马副总主动地把自己的主宾位让给了朱一谦。朱一谦也不客气，就和顾维之坐在一起，两个有说不完的话。但大伙都想跟顾维之说话，都朝顾维之竖大拇指，纷纷端着酒杯敬顾维之酒。顾维之只好边应酬来人边和朱一谦聊书法。那五个保安更要当场拜师。顾维之坚决推辞。邢经理大笑着说：“你们这时候拜师都晚了，看看你们几个那脸色儿，童子功早就破了。教不出来喽。人家老顾到现在还是童蛋子儿呢。”
这时，马副总拍着手说：“各位各位静一下，靖边市的少数民族小姑娘听说首都北京的贵客到秋水台坐客，她们来给大伙敬酒献歌。”
马副总的话音才落，一行四个少数民族装束的姑娘唱着清脆的山歌走进屋来。那清脆的歌声如同一阵清凉的风一下把屋里浊气吹得干净。朱一谦见了起身要走，却被已经走过来的阿处长按住。小老头还挣扎了两下，可是阿处长力气大，朱一谦已经走不脱了。
接下来的情形是顾维之绝没想到的。几位姑娘边唱边走到他身边。有的拿酒，有的端盘，有的举杯，把顾维之围在当中。阿处长对不知所措的顾维之说：“这是我们少数民族待客的方式。过去土司吃饭都要有四个姑娘伺候。现在没有土司但对最尊贵的客人，都是按照土司的标准接待。”
几位姑娘的歌声一直没有停，她们先唱的是少数民族语言，后来的歌词是汉语，顾维之还没顾上听清歌词，一大杯酒就被姑娘举到面前。他慌忙用手去挡。阿处长猛然大叫一声：“不许摸姑娘手。”
顾维之一慌，一杯酒就被灌了下去。顾维之咽下酒还未喘息，另一个姑娘唱着歌用小毛巾已把他的嘴擦净，马上又一位姑娘夹一箸菜送到他口中。这时顾维之正好听懂歌词：“阿哥一路多劳累，小妹唱歌你一杯，阿哥走时妹心碎呀，想起过去再一杯。阿哥走了不来信，妹想阿哥你一杯。今天重逢妹流泪，阿哥请喝第四杯。管你爱喝不爱喝，一气灌你五大杯……”
顾维之挣扎不好，不挣扎被灌得更不好。没等喝完第五杯，硬是从姑娘群中挣脱着跑出来。阿处长笑着叫：“你这是不尊重少数民族习俗，破坏民族团结。”
这时四位姑娘已经把朱一谦按住。顾维之没有注意阿处长给姑娘们使的眼色。四位姑娘硬是把朱一谦按在原地，饱饱地灌下八杯酒。之后又是邢经理。邢经理能喝爱喝更喜欢热闹，早就巴不得一试。一边喝一边闹。没等邢经理闹完，朱一谦就歪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顾维之神智虽然还清醒，但也是被人搀扶着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身子一沾床，他就什么也记不得了。早晨醒来时，他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下一肚子凉水才觉得胃里不那么烧，嗓子也不再干。这时他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早晨7点半钟了。他穿好衣服出了门。大厦里人不多，邢经理他们也没起床，也没见到马副总的影子。他这才想起，这里的时间比北京晚一个半小时。索性走到街上转了一圈。刚好碰到马副总的车子。于是马副总就下了车，与顾维之一起在靖边市的街道上散步。马副总告诉他，今天已经安排好向导带他们考察大老板的行进线路，晚上回来一起制定保护方案。
顾维之想起昨夜喝醉了的朱一谦，就问起他的情况。马副总笑了说：“这个朱一谦在靖边市也算个名人，是个老学究，靖边市的历史掌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但他特别倔，总是跟上司处不好关系。眼看都快退休了，还是个科员。老头儿挺可怜的，他唯一的儿子吸毒，把家里抽得干干净净。”
顾维之听了挺为朱一谦惋惜的，心里仍想着跟朱一谦见上一面，就问：“今天安排文物局的人来陪，朱一谦能来吗？”
（插画：张鹊）
——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