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老师们问好的几个原因
今天教师节,我要向从事教育的老师们问好。我没有跟风赶潮,只是出于最基本的尊敬,礼貌,以及对自己无知的深刻反省。当然,更出于时代赐予老师的,实在太少太少。
从小,我在老师家里长大。父亲,母亲,小姨,都是。小姨,母亲,因为家庭原因,占去了大多精力。唯独父亲,在一直坚持。除了教书,别无所能;也因为教书,父有所短;然而,生活就是生活,它不因个人所能受限而徒生怜悯。父亲因此除了“先生”的身份外,又多了一个天壤之别的身份:穷困者。
父亲因为这双重身份,生活诸多方面捉襟见肘,以至于供我们上学那会,邻人们总说:“看把他弄成啥了!”读书,对父亲来说,应是高过天堂远过天边的事。临至退休,父亲也基本没读过几本像样的书。但邻人们说“看把他弄成啥了”的口气,不再如初。同样一句话,境地两重天。
这是我向老师们问好的一大原因。
后来,弟弟弟媳也成了老师。一天晚上,坐在出租车上。司机师傅满头白发,扎辫,向我诉说他的苦恼:“孙子爸妈出门打工,学校又是让我们批阅作业,又是把作业发到手机上让我们给孩子打印,你说这对我们该是咋样的爬楼梯啊!”我亦不解。
随后与一些老师朋友论及此事,他们告诉我,老师在学校全都忙了上头指派的任务,哪还能顾上学生家作的批阅。而“上头指派的任务”,与教育关系甚微。至于学生作业通过手机打印的事,一旦遇到爷爷奶奶监管,便只能让人代劳了。
这是我向老师们问好的另一个原因。
有一天,孩他妈指着孩子几乎快要渗出血的耳朵说:“你看老师把娃耳朵拧成啥了?”我问是不是娃自己说的,孩他妈说没有,是她发现的。我又问为啥,孩他妈说娃十分不情愿的告诉她,老师嫌她上课说话了。我心如针扎,又如鲠在喉。在十分矛盾、万分不甘的“痛定思痛”中,告诫孩子:
“老师批评还是因为我们有问题。我们小时候在学校挨了老师的打,回去都不敢给家人说。何况,我们家也有这么多老师?”而我小时候,老师就是老师,学生就是学生,各有各的样,学校也才像学校。学生如白纸,如果家庭——教育的第一环境问题没有解决好,只一味的谴责学校,那纸上将被涂得五抹六道。
这是我向老师们问好的又一大原因。
混沌世界,万物竞生。无知犹天,道不远人。我从小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标语中长大后,一位“资格不够”的民办老师,因未搭上转正班车,整日手舞足蹈在村口,麻花辫子梳得整整齐齐,口里唱得一字一句,消逝在时代汹涌的人海里。
界世的你
我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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