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在灯亮起时撕开|张涛
慰安妇,这个曾被视为耻辱,深埋心中的字眼,却因电影《二十二》又被再度提起。虽然我看时,票房已过亿,但银幕下,算上中途退场的两对,仅仅也就五对,外加一个我而已。等“二十二”三个字出来,全场灯亮,却没有人立即走开,而是怔怔地对着银幕发呆:似乎有“千不该万不该”,又似乎平静地“出乎所有人的惊奇”。
我与在场的五对一样,怔怔地,平静地“出乎我的惊奇”,甚或,有点打盹瞌睡。正如下午归家途中看到的渭河,在西天阴云遮霞的映衬下,它更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稳,安静。要知道,阴云所遮的晚霞中,包含了多少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酸甜苦辣。而它,只是一条河,永远都重复着一个固定的动作:流淌!静静地流淌!永不停息地流淌!
最近,我的思想似乎出了一点小问题:“老疑神疑鬼”!问题还是经朋友提醒后才发觉,否则,我还蒙在鼓里,或是懵在病里。
我对他说:“我觉得那票房有问题?”
他反问我:“怎么有问题啦?”
我说:“你看啊,那么几个人,怎会有那么高的票房?”
“我以为你能说出个啥新鲜鸟因!你看时人家都公映快十天了,新鲜期早过了!票房都是现代高科技算出来的,还能有错。你可真是庸人自扰!”
“就算你说的在理,那行,那过亿门票消费群体的心理绝对有问题!”
“你老疑神疑鬼,不是有病吧?!”
我就此打住。不说吧,觉得憋屈;说吧,又被扣个大帽。
其实,我想说“那过亿票房,一定是盲目从众看热闹的观众所填充”,——而这,并非真的“实际票房”,并非这些观众打从心眼里懂得,也并非“因我得病”而“掩盖事实”。
然而,这些我不能说了,我经他提醒“我病了”。
事实上,我真的觉得自己病了:与己无关的事,岂非咸吃萝卜淡操心?
既然我有病了,不美,扰了大环境,那就拉到菜市口,毙了了事,独留没病的,美的因子在大环境里,这样就该大美大健康了吧!
未必!
如果我有第三只眼,或以鬼心观世,人类在倡导大家彼此拿出自己的耻辱,让太阳暴晒!情愿的,牙咬着流点血!不情愿的,牙同样咬着受点热!久而久之,流血的晕过去,重生!受热的也晕过去,再苏醒!然后,蚂蚁跑路似得分不清头蚁,尾蚁,以及头蚁因何为头,尾蚁因何为尾,彼此在可怕的逻辑里徘徊,彷徨,烦躁,老(劳)死!
说实话,这样的死法还不如我现在这样:病了!或已死!在我这个怀了鬼心的人看来,至少是这样。
我说的虽不完全符合事实,有些艺术加工,但这样做,不过是为了给大家眼前放置一块显微镜,让其中的玄机更充分的暴露出来。
确切的现实是,我们受了辱,都藏在心里不肯说;有人想以此说出来的东西作为证据,与当初让我们受辱的人说事,结果,当初那些让我们受辱的人也死的死,亡的亡,只留几个说不清事的含含糊糊;于是,我们要让这些后人认账,而那些后人谁肯当着一大群邻居的面,说诸如“我先人当年欺负了你们,有什么委屈朝我开火”此类的同样受辱的话……
这就是历史,也是毫无争议的现实。
现实中,如果历史上受辱的人一味纠结在诉说,而不去强身壮体,那还会续写昨日的历史;反之,那就是一部新史,一部不甘人后,处处强硬的新史,一部让对手无机可乘,无缝可钻的新史。
如果那样,我们今天看到的,将不再是——伤口在灯亮起时撕开,而是——伤口在灯亮起时愈合,无碍,用自己的行动,令曾经给我们耻辱的对手汗颜,紧张,直至把他们的胆儿吓到娘胎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