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川红 | 那条街道,那个花店
那条街道,那个花店
文|齐川红
这个县城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小,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走遍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街道,可是有必要吗?有时宁可宅着也不愿出去。大,曾经认识的人可能几十年也遇不到一次,当然都可能经过某一处。时过境迁,纵然邂逅,陌不相识擦肩而过也是有的。某君是一个普通的人,但也是一个怀旧的人,所有经过的年岁只要尚存一点记忆就能捕捉一点可供书写抒发的感慨。
那是县城一条小小的街道,也不长,也不宽,多少年来此君几乎没有走过,因为不需要不必要走,经过也不是非走不可,有的是别的宽敞的街道。可是听说一个女同学在那条街道开了一家花店后,他却想经过了。
此君上班正好可以选择经过那条街道,尽管别的街道更方便宽敞。说起那个女同学,其实只同学了一年就下学了,印象是有的,从联系上的同学的讲述似乎也恢复了对她的零星模糊的记忆。那个时候男女同学之间是很少说话的,经过三十年,也许面目全非,不要说能认出来,或许名字彼此就忘了。但他能记住她,当然不仅仅是她,许多都记得。他那时是语文课代表,抄了一份同学名单,所以时至今日即使想不起某一个同学的相貌,名字还是熟悉的。比如她,虽然也只是朦胧的轮廓,但印象中是一个漂亮的女同学,个子不是女生中最高的,身材却可能是最纤细苗条的。同学们建立了一个群,不知何故,没人拉她,有过几次聚会,她也没参加过,也许是本人淡泊宁静的缘故。
一个女同学说她变化不大,遇见一眼就能认出,说最欣赏的是她的白皙的长脖颈,像白天鹅一样美。所以此君决定要经过了。
开始看到一家有几间门面的花店,以为这就是了,一次借故进去,里面有几个女店员,即便不能回忆起她的真实相貌,多年未见,还是觉得都不是,因为店员虽年轻,但相貌都普通。一问,果然老板并不是那位同学。从这头到那头,发现另一头也还有一间不大的花店,不用问,一定就是了。
经过了几次,有时门开着,有时还没开,开着的时候,透过玻璃门,却发现无人在,偶尔倒是能见到一个戴眼镜的男子。里面的人少,估计自己经营,没雇人,有时看到一个女的,低头,或者斜坐,短发,因为一闪而过,没能看清,可能就是了。心想,进去又如何,问你是谁谁吗?有什么说的吗?记得一次和一个同学经过一家女装店,同学说是他的一个女同学开的,进去见见。也是多年没见,进去后,女店主正和老公坐着喝茶,女的问你们找谁?其说出女同学的名字,并自我介绍。对方说我就是。其提醒解释后对方才回忆起,自嘲不知道同学都有谁。当然此君独自也不愿贸然进去。
此君联想丰富,竟然假设了一个场景。经过花店门前,她正好出来,或者买菜什么刚回到店面。他可以以似曾相识的神情试探问:“你是某某吗?”
她也恍惚:“是啊!你是——?”
她认不出这个陌生人是谁。此君接着说:“老同学啊。”
她还认不出来,同学多了,小学,初中,高中,定位都难,歉意地说:“你是谁?我记忆力差。”
他说:“岁月无情也有情,老同学还是永葆青春,靓丽依旧,我已是两鬓苍苍十指黑了,看来沧桑只会欺浪子,岁月从不败美人。”
她听不懂这些莫名其妙,又没头没尾的啰嗦,甚至还觉得此人油滑可恶。此君连忙说出当初班主任的名字,女同学有谁谁谁,所说的几个都是出色的。她肯定有印象,据说和其中的一个还时常见面,特熟。她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些同学,有这么一段岁月,却想不出面前的人是谁,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也自嘲:“也难怪,你是班花,傲然孑立,目无纤尘,我是班草,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班上的五朵金花,你是其中之一。”
这样恭维的话,她应该高兴吧,至少不反感。他还说还有你的同桌,也是五朵金花之一,并说出了名字。眼前的女同学却说,她已想不起同桌的名字。
最后此君又问:“那你还记得当初的语文课代表吗?就是鄙人,在下。”
她好像终于想起来了,说:“啊!想起来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当然是一个诗意的遐想!但也有可能她仍想不起有他这么一个人,只是应付着,掩饰着。
这个中午,此君回家,本来不打算经过的,一到这个时候,这条狭窄的街道容易拥挤,因为躲红灯,还是到了那个街口。路过花店,店门外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女的在打电话,微扬着脸正对着街面。那就是她了,真的一眼就认出了,依旧白皙的面容,五官精致,樱桃口。
当然他没有停下,不可能停下去打扰人家,于是过去了。是不是以后没有必要再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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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齐川红,70后,河南新野人,《半月谈》民情调查员,河南草庐创作学院签约作者,诗文散发于《农家女》《黄河黄土黄种人》《现代青年》《半月谈》《南方周末》《演讲与口才》《法制文萃报》《人之初》《看天下》《新传奇》《乡土·野马渡》《南阳日报》《襄阳晚报》《南阳晚报》《南都晨报》《快乐老人报》《老年日报》《佛山文艺》《躬耕》《河南日报》《河南法制报》《益寿文摘》等纸质媒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