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县】李春和丨常乐兄的早年往亊 / 开普饭

常乐兄的早年往亊

作者/李春和

常乐这个名子不是他爹娘起的，他出生后爹娘给他起了一个很时尚的名子叫常新生，因为他出生那年正好儿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l949，新生意味着新中国，祖国新生。那为啥又叫他常乐呢？让我慢慢来说。

常新生长大后是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地地道道、老老实实的下力人，虽说他幼年丧父，没少经磨难、吃苦头，但他心态好，遇事想得开，对生活很知足，心情上很乐观，经常咧着嘴哼着开心快乐的小曲，脸总挂着和颜悦色的笑容给人一种这人从来不知愁的话感觉，庄上的尖俏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常乐。这个雅号很快得到了庄上男女老幼的认可，长辈们叫他常乐，晚辈们叫他常乐爷、常乐伯、常乐叔，我和他是平辈，比他小两岁，自然就叫他常乐兄了，大家伙一来二去喊顺了口，久而久之爹娘给他起的名子已被常乐所代替，常乐这个名子不仅上了记工员的记工薄，还上了生产队会计的划名册。

常乐兄最得意的一句话就是就这都中，就这都不赖，象咱这没本事的下力人，有吃有穿，平平安安，黑睡大明起就是福，就是苦一点、累一点也是好日子，就应该乐乐呵呵地过，不该有的莫强求，都想当官儿谁当老百姓，都想坐轿谁来抬？啥命依就地，咱这扒坷垃的命，就不想那么多美事，想多了睡不着觉，自已折磨自己，何必呢！

常乐兄一生生活低调，不爱出风头、争强胜，就爱过平淡无奇、默默无闻、世外桃源般的清静日子，甘心情愿当个不显眼的小角色，用他自已的话来说就是咱知道自已的灌里有几个米。他踏进社会、步入生活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轰轰烈烈的文化大革命初期。那时庄上分为造总、二七，也就是打段、保段两派组织，两方都想拉他加入，可他哪一派都不进，他的理由是我一不会写、二不会说、三不会批、四不会斗，进去也是白占堆，起不了啥作用，实际他是不想卷进是非的旋涡。拉他入派的人给他了的很清楚，只要参加里边你就是不干活跟着开个会、造个反照样给你记工分，可他不眼起，他说那工分挣着不自在，我要靠本分给队里干活挣工分。

说来也巧、就是因为他本分，不随波逐流，成就了一桩美好的姻缘。有一天庄上马二嫂家来了一个水灵娟秀、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这姑娘一十九岁，是马二嫂的外㽒女，说是她们那边两派组织闹得更厉害，天天搞武斗、搞辩论，要停止生产闹革命，沒人干活地荒了，弄得本分人家、善良之辈恐慌不安，纷纷外逃，这姑娘就是凭着和马二嫂家有亲戚关系才来到这里靠马二嫂给她找个婆家，为的是有口饭吃，有条活路。马二嫂本想给她介绍个能说会道的造总派头，谁知那姑娘不愿意，她说能批会斗的都是胡闹腾，不是正经人，我不想跟这样的人过日子。马二嫂就又给她介绍了常乐兄，情况一介绍正合那姑娘的心意，中我就喜欢这样的本分人，这样的人实在，不要心眼儿，靠得住。男方点头、女方愿意这亲事就算订住了。

那年月结婚很简单，不备彩礼、只要有张床，做条被子、割几斤肉、做几盘菜，帖副对子放挂鞭炮，屋里院里扫一扫就算成事了，甜蜜幸福的新婚生活就可以开始了。结婚第二天晚上，老天不作美，好象固意捉弄这对新夫妻，两人刚上床不久，就呼雷闪电的下起雨来，因他那三间破草房被鸡子挠得坑洼不平，一下雨就漏，特别是放床的地方漏得更厉害，两个人慌忙地拿盆子、找灌子来接水，接了倒、倒了接，两人忙得马不停蹄，因雨下得大床上还是淋湿了，小两口沒法睡觉，只好头顶塑料单坐了一夜，常乐兄和如花似玉的新娘子紧紧地靠在一起，拉住妻子的手不好意思地说:你刚进门就跟着我受这罪真是对不起你，我不后悔这不怨你怨天，咋不怨我”？我今儿个咋没想起上去收拾收拾哩！那不是你的事太多设顾上吗！常乐兄又说:咱以后无论如何也得省吃俭用积累钱粮盖瓦房，住上瓦房就不怕鸡子挠，就不怕下雨了。新娘子接着说，就是哩咱多挣工分多分稂食多分钱会盖起瓦房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说罢两个人嘻嘻地笑了起来，他她们忘记了下雨、忘记了屋漏，犹如置身于百花盛开、阳和幸福光明媚之中。在塑料单下两个人夫唱妇随，共同描绘着美好的壮景，虽然雨水让他们没法睡觉，但冲刷不掉他们的乐观情绪和幸福梦想。反而让他们增强了同甘共苦努力奋斗、战胜困难、改变面貌的勇气和决心。

志同道合、心心相印的小两口说干就干，又是喂猪、又是养鸡，精打细算过日子，可老实巴却的庄户人家光靠勤俭节约、踏实肯干，沒有其他的外来收入要实现瓦房梦也真是不容易，两口子奋斗了十来年也没实现瓦房梦。

1980年农村实行了土地联产责任制，分田到户、各家单干。那时烟叶是农民的主要经济收入，种二亩烟、二、三年就能盖起几间大瓦房，常乐兄也不例外他也把主要的经济收入放在了烟叶上，头一年他种了2亩卖了1800多元，得到甜头的常乐兄劲头倍增，第二年种了三亩多，这一年不知啥原因烟叶虫害特别大，得不停地打药治虫，就是为烟地打药，常乐兄勤劳可爱的妻子不幸药物种毒，设送到公社卫生院就断气身亡了，还好的是她给常乐兄生养了一个男娃年过十岁。

人非草木谁人无情、恩爱相处、同舟共济的妻子猛然离去，对常乐兄来说无凝是塌了天、陷了地，可真是痛心疾首的打击，他着实悲伤过一阵子，后来他还是想开了他说:这是阎王爷就给她这么长儿的寿限，就给俺俩儿这十来年的缘分，人死不能复生再放下也是白搭。皇帝老那么主贵的人还会死哩，何况咱草木之人？该去的畄不住，走就走吧，走了少受罪。

妻子在时能与他分忧解难，他可以全力以赴地在外边干，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妻子没了家里家外的重担全落在了常乐兄一个人肩上，为了给儿子创造一个能成亲娶妻基本条件，他终于鼓足勇气盖起了五间新瓦房，以告慰九泉之下临死没住上瓦房的妻子。

由于常乐兄平日里对人忠厚和睦亲邻，瓦房一盖起可有人给他张罗亲事、让他续弦了，不少人都劝他没个女人不算个家，好赖再找一个吧！总是有人给你洗洗衣、做做饭、照看一下孩子，常乐兄仔细一想说的也对，这两年没了孩子他妈这日子真够做难的，顾了地里顾不了家，叫孩子也吃不上应时饭。可续弦这事也不那么简单，也是说着容易做着难并不是那么顺当，原因不是别的就是他十来岁的儿子不愿意，儿子听人家说后妈都不是好东西，所以他不管爹爹的日子有多难，反正不叫他娶后妈，第一次有人给他介绍一个正西四十里拐诃北的一个女人名叫秋菊，因她男人贩卖烟叶时被车撞死，这女人不想守寡，想带着女儿再走一家，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就行，常乐兄一听可愿意了:带个女儿好，呀！长大了是门亲爱的戚，眼看一拍即合的好事却被他倔犟的儿子搅黄了，见面那天本来鸡蛋茶一喝就可以成事了，谁想到他儿子气呼呼地冲到屋里踢翻了两碗鸡茶，弄得不欢而散。

时隔一年多，又有人给常乐兄介绍了一个女人，这女人脸色黑青、长相粗本，因去婆家十几年不会生育男人不要她了，长时间住在娘家弟媳、嫂子都有点多嫌，所以急着找个家儿再嫁出去，不

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常乐兄一听这情况可乐意了:丑点好呀，俗话说得好丑妻、近地、破棉袄，庄稼老里三件宝，咱不嫌弃。常乐兄想这一回儿子肯定不会反对了，因为这女人不会生，以后也没人跟他争家业，他也没跟儿子商量，自以为这亊肯定有有希望。谁知見面那天又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打散了怨鸯鸟撕毁了一庄婚事！

那是寒冬十一月的一天上午，天下着鹅毛大雪，刮着呼啸的北风，给常乐兄提亲的人领着那女人来了，这让常乐兄感激地掉下了眼泪，他赶紧点火取暖，倒茶驱寒，几句客气话儿之后，那说亲的人开门見山、言归正传了，她说，您两个也見面了，愿意不愿意都直接了当地表个态！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先开口，说亲的人只好一一问话，常乐你先说中就是中，不中就是不中，都几十了啥事没经过，还脸红哩？常乐只好先表态，只要人家愿意我没意见。那人又问女方你呢？女方也表示愿意，中间人见此情景高兴地笑了，好吧那就选个日子接过来算了。

话刚落地常乐兄的儿子进屋了，他虽然设有象上一次踢登子摔碗，发脾气，但他可丧着脸色冷不丁地扔出一句，都几十了还找对象，就不害臊，就不知道脸是啥！说罢乞冲冲地走了。常乐兄不傻，他看得出来儿子还是不愿意他再找人，他只好死了心，无论谁给提续弦的事，他也不应允了。

征文启事：

第二届全国“孝贤杯”征文启事

作者介绍：

李春和，叶县夏李乡农民，退伍军人，农闲之余喜爱文学，以丰富自己的精神生活，作品曾在中国妇女、平顶山晚报、叶县广播电视报、叶县宣传等栏目发表，进入花甲之年后，又喜爱对联，作品曾在北京对联下半月、对联杂志等发表。多次参加征联、征文活动并多次获奖，作品收编北京、河北、山西、云南、黑龙江、福建等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