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天地】 赵仕‖闪小说二题
摄影：邓剑平
作者简介：赵仕，黑龙江省五常市作家协会主席。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诗词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散文诗学会会员、黑龙江省青少年写作研究会副会长，哈尔滨市作家协会理事、哈尔滨市诗词楹联家协会理事。中华《诗词月刊》五常工作站站长、中华《诗词月刊》五常创作协会主席，《稻乡文学》、《凤凰山文学》、中华《诗词月刊》（五常专号）主编；中华《诗词月刊》五常微刊、五常文学、仕林作文公众平台在线主编。
老人与猫
赵仕
冷风抽打着看山老人的破门板子，发出呱嗒呱嗒的响声。这是坐落在大山里用来看护山林的木刻楞房子，因年久失修，门窗已经破旧不堪。看山老人蜷缩在土炕上，猫蜷缩在木屋土地的墙角下。锅灶上，是老人早上强支撑起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炖熟的排骨，还在飘着香味。
老人，瘦骨嶙峋，眼睛半睁半合，身上的每块骨头都向胸前佝偻着，使身体形成勾状。排骨的香味显然对他已经没有了诱惑力。老人一生无儿无女，在生产队当过保管员，给集体看过山，现在又给个人看山。几十年，他就这样孤独地与山林为伍。老人有气无力地抬了一下头，斜了一眼墙角的猫。那是跟随他多年的猫，给他立过汗马功劳的猫，威猛得使耗子闻风丧胆的猫。现在，这只猫可怜地蜷缩在墙角下，肚子一抽一抽的，嘴里吐着白沫（明显是中毒症状），眼睛无助地看着主人，痛苦极了。它每抽搐一下，老人的心也跟着抽搐一下，无奈地佝偻一下身子。他深知：即使自己不是风烛残年、回天无力，也无法更改猫的命运。
冷风肆虐，终于把老人的破木板门鼓开了。
猫眼睁睁地看着一群耗子蜂拥而入，直奔排骨而去。它用尽最后的力气抬了抬尾巴，咽气了。老人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两行浊泪……
这是一个果蔬飘香的小镇的院落，院内的海棠花枝枝怒放。透过海棠花，一个大红色的酒幌子迎风摇曳着。酒幌子上方的门脸上镶嵌着六个流光溢彩的大金字：“胖姐营养粥铺。”
在海棠花映衬下的胖姐，今天格外地粉嫩迷人。
粥铺的大门敞开着，人来人往，像办喜事一样。胖姐迎接这个，招呼那个，忙得那张脸粉嘟嘟地透着香气，眼神顾盼生姿噙满暖意。“啧啧，胖姐，这回你可好了，不用操劳了。”邻居小芳拥着胖姐说，羡慕的眼神溜到海棠花下那辆霸气的土豪金色的宝马车上。“姐夫在城里搞房地产发了。你搬到城里啥也不用干了，照看照看孩子就成了，多享福啊！”婶婶大娘们也都说：“孩子，这回到了城里好好歇歇吧，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在咱们这个小镇上没谁能比上你，粥铺一开就是十几年，一直这么火。你做的东西中吃呀，我们大家吃不够啊！可你这一走……”说着，婶婶大娘们眼里早已是泪花盈盈了。我生性怯懦，都快而立了，也没混上个对象，什么原因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可偏偏爱往胖姐这里跑，不仅仅因为她做的东西好吃吧？我嗫嚅地说：“姐，姐夫接你进城，以后你就享福了。”“老弟呀，姐姐和你说，要不是孩子上城里读书，姐哪都不去。男人挣钱再多，也没有自己干点啥舒坦。”
胖姐搬进了城里，孩子也进了城里最好的实验小学。
一次我去城里办事，在实验小学附近的一条巷子里，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酒幌子。我又擦擦眼睛，定睛仔细地看看：跟前没有第二个，是大红色的单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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