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星》等五组文图(跨世纪左右)
《画中游——蜕心堂品玩己画笔记》回顾式连载之 276、277、278、279、280
二百七十六
千禧前后,因单位集资建房而搬新居。凌晨早醒,时常于帘间见窗台花架澹影扶疏,盆、钵内数般寻常草木,俱在夜露的滋养下,每每绽出白日里难于见及的灵意,而侧畔却又总是有着一颗特别明亮的星,孤寂地照耀着它们,也照耀着惯常于此时失眠的达某。某生平未究天象,亦不知其名号座属了,然因时时看着它,不觉这天就会慢慢亮起来,遂暗自将其视为“启明星”。有此感受,乃诉诸笔墨。前已曾言,吾辈不善花鸟,此偶为之作,怡情适性而已,幸勿取笑于方家。
二百七十七
萧疏之山,向为文人画家所喜。昔日余尝谓:吾性爱丘山,尤爱秋山,其意颇明。然自元代以降,至晚清,画者笔下岂少秋山?唯惜其非大痴即云林抑或四王也。国朝画家已重现实山水,却又多偏重图象而疏于性情。余则从来以放任性情于画中真山水间自称。窃思:眼摄现世之山而手出心中之山,既为余之嗜,亦为余之职也。是以卅载间身体力行之。此《秋风落叶南山》即据此得。画题仍取自巴渝南麓,意象俱在画中,不赘述。仅示一语:沿此画中简易公路前行,可至重庆有名之黄山。众所周知,此山扬名,在于抗战时期曾为国民政府要地。——唔,达某自非果是导游,只此打住罢,呵呵。
二百七十八
此却再出示两幅乡村生活画图,一曰“三月知哥自留地”,一曰“月下小炊”。前者写乱山丛中荒寂春色,题咏之后句“缺肥少水豆麦稀”已将当日窘景与作画时之慨叹表露无遗。画中零落花树下麦田内拄锄伫立之人,不消说即本“知哥”了。其间滋味,唯幸看官自品。后者却是一饶有情味之生活场景。吾《乡间杂诗》中有首《月下食乌梢蛇》可供参看。诗句已题于画,不表。另有一行说明文字顺录于此:初下乡,水土不服,满身红癍,食蛇“清热”。——此亦稍加注解:乡俗以为室内尘结落于蛇汤生毒,故须于室外烹蛇。两画俱为凡生亲历之事,感触颇深。画本身亦以自家“散聚色墨”之法信意写出,至今观之仍觉不失生动活泼;唯诗可曰十足“土韵”。遗笑大方了,敬请雅者谅之。呵呵。
二百七十九
乡间细雨,自为吾侪深心所仪。唯此细雨中究竟展示何等场景,却为画者蹙眉拈须之事。牧耕炊浣于鸿蒙烟雨,美则美矣,历代先贤及同辈道友毕竟以为常事,吾亦偶为,故尔思之终有不甘。一日临幅,忽忆及旧时携从者无论寒暑阴晴周游写生于乡野、霏霏微雨中笑谈于石溪桑陌间,乃凝神骋想而信意点厾成此画,径题作“桑雨”。
——同一景象,另处理为乡村少年男女喁喁私语之境。此附之。
二百八十
巴渝近郊渐次“开发”后,旮旯之地,犹存不少幽深小院。一日偶见其间有红衣浣女正遥遥向着孤高楼宇,心蓦地有感而竟难识其感为何,遂茫然归写此画。画中除署一己名号外别无款识,其后输录入电脑,乃权名之曰“深院蓄春”。命意之指向似已趋明于一方,然亦属莫可奈之事矣。另有一名曰“山中人家”之画,取古贤“山中人兮芳杜若”之意,犹可与之参看。——而撰文至此,忽又翻屏得见“山深藏池 池浅浮鱼”一画,觉其趣在题外,干脆一并示之于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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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中游——蜕心堂品玩己画笔记》是本人着力甚盛的一个系列图文长帖,至今编写上了近一千一百篇,已发布者亦逾千篇了。其在网络各大论坛连载以来,颇受大众关注与支持。此为“追忆式”之连载帖,以1995年作为时间划段之起始,陆续涵盖此后二十余年之作,均归纳为“近年国画作品”,以与《画中游》补遗·(远岁拾英)相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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