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棣的诗《黑枣简史》

臧棣

06-12

臧棣

黑枣简史

——仿李贺

少玩一点世界观的游戏吧。

不要被它的不起眼所迷惑；

不要觉得这么僻静的野山坡上，

怎么可能有灵异发生。

插上翅膀，它就是黑天鹅的同类。

我可不想吓唬你。

你又不是被但丁的眼皮

夹住的小女孩。让我们各自都显得

比生活的意外更专业一点吧。

它的花冠如同一个小小的水晶壶。

浆果熟透时，有一层白蜡

是专为你的新生准备的。

最好有点仪式感。吞咽之后，

单数的黑眼睛会在你的身体里

被陌生的液体泡得大大的，

并重新睁开。这是它的命运。

而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是，

你已成为它的同谋。

你不得不接受你身体里

开始有只眼睛，时刻紧盯着

沿着宇宙之梦垂下的一个软梯。

如果有僵局需要打破，

你不妨相信，附近的妙峰山上，

还有好多更漂亮的果实，

储存着你对你的饥饿的无知。

2002年10月，  2021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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