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玲: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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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玲
英子妈长得漂亮,在文宫团唱剧。嗓子又亮又润。乡村里的人常说,山沟沟里将会飞出一只金凤凰。
漂亮的女孩子,即使长在山沟沟里,也很难躲避掉一些错误。
在英子妈晚上从文宫团回家的时候,被英子爸拖到山坳里,后来有了英子。
英子爸长得又矮又丑,还比英子妈大了十几岁。和英子爸站在一起,像是欹着一棵砍了一截的小树。
英子妈不乐意,偷偷地找了民间打胎的草药,熬了两幅药喝了下去。可是肚子疼都没疼一下,英子还是稳稳当当的长在肚子里。
英子妈怕挂破鞋游街,只得委委屈屈地嫁给英子爸。
婚后不久,英子出生。英子爸一看是个闺女,很是不喜,还没足月就抓住英子妈打了一顿,逼着英子妈出工。
英子妈想回文宫团,英子爸不肯。总说英子妈招蜂引蝶,再去文宫团就打死她。
花若盛开,蝶自来。即使每天出工,英子身边总有青年才俊环绕,给英子妈带来了很多打骂。
英子长得很漂亮,像英子妈。英子妈发现英子都两岁了还不会叫爸爸妈妈,不会走路,只是傻傻地笑。
不会是那两幅草药把英子的脑壳打坏了吧?英子妈慌了,不敢跟英子爸说吃了打胎药。只说英子不会走路不会说话,管他要钱去老王那里看一下。
老王是公社里的赤脚医生,平时只要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
隔壁村张寡妇家儿子得了疳积,长得干瘦干瘦,抱到老王那里。老王用银针挑破张寡妇儿子的手指头,把指头里黄黄的线一条条挤出来。有点像凝固的蜂蜜,还很有粘性,要扯才扯得断。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挑,手指头挑完再挑脚趾头。
张寡妇抱着儿子去了四五回,儿子也就好了。
英子妈抱着英子急匆匆地赶到公社里,老王给英子把一脉。说:“没问题,很健康。不会说话可能是脑思维不强。是不是怀着时受了什么刺激?要不抱到县城去瞧瞧,估计也给不出好的方案。”
英子妈抱英子回家,心里慎得慌。英子婶婶给英子妈拿主意:“隔壁公社长士山住着一个神婆,要不请她看看。”
神婆家堂屋里靠墙挤满各路菩萨,有站着的,有坐着的。个个慈眉善目。堂屋正中几上供一香炉,长年燃着一柱香。
神婆是一老妪,指甲留得很长。由其小指甲弯得像是镰刀。每拿什么东西时。小指就翘起来。
神婆看了英子妈怀里的英子,拿起桃木卦卜了一卦。说要过晕,就是灵魂出窍问一下各路菩萨,问一下英子到底怎么回事。
神婆点燃一柱香,嘴里神神叨叨唱着听不懂的词,再含一口水喷在英子脸上,在各路菩萨前绕了一圈,把香插在香炉里。慢慢地转到躺椅上睡着。
约十来分钟,神婆一个呵欠醒来。说英子妈怀英子时被一蛤蟆精缠上了,要赶走蛤蟆精,需开坛做法。
晚上英子妈抱着英子跪着烧钱纸。神婆先净手,再敬了一柱龙头香。一手摇着法螺铃铛,一手挥着桃木剑。嘴里唱着只有她自己懂的祭词,用桃木剑在东南西北各戳了几下,然后摇着铃铛转圈。
英子妈抱着英子硊得膝盖庝,可还是老老实实跪着,生怕惊扰了神灵。
约一个来钟,神婆终于唱完。抓了早就备好的雄鸡,把鸡冠尖掐破,用鸡冠上的鲜血画了两张符纸。一张烧了化成符水给英子喝下去,一张折成三角形用红色的香包装起来挂在英子的脖子上。
英子妈抱着英子回家,感觉很累。很长一段时间了,就是莫名的累。英子妈挂心着英子,没怎么在意。今儿歇下来才发现,腰围渐粗,肚子渐肥。不会又有了吧?英子妈嘀咕着。
几个月后,强子出生。英子爸一看是个带把的,喜欢得紧。有事没事就抱着强子转圈,常逗得强子呵呵笑。
母凭子贵,英子爸对英子妈也和缓了些,急了燥了也就狠骂一通,再也没动手打过了。
有了儿子,日子就有昐头。英子爸虽然长得不咋样,可人勤快,也是干农活的好手。家里家外也开始帮着英子妈分担些。只是还是不准英子妈出门,除了出工。家里也管得死紧。
强子长得虎头虎脑,像极了英子妈,只是比同龄的孩子稍微矮了些。
英子不知喝了多少次符水,还是老样子,有事没事傻傻的笑。讲话不清白,只会喊两个字的名字,还喊得不蛮灵醒。稍长的句子不会说,也不会表达自己的喜好,也没有喜好。给她吃就张嘴,帮她穿衣就伸手。要什么干什么都需要人教着,出了门绝对找不回家。
吃着大锅饭,干的集体活。大人有大人做的事,小孩有小孩干的活。
英子是英子妈嘴角边省下来的一口粮养着的闲人。强子不一样,强子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和强子一般大小的同龄人一起集肥。、
农作物成长的好坏,关键看肥给得足不足。除了每家的家肥外还要添些别的,如火土灰和集肥。
火土灰是用锄头片些连着土的草,晒干后烧成的灰。
土里的作物如黄豆花生类。丢两三粒豆种,抓一把火土灰盖上,适当浇着水,过些天,苗就穿了出来。
集肥就是把一些树叶草类植物和一些动物的排泄物一起丢坑里,上面盖些树枝,通过氧化。就成了可以帮助农作物生长的肥料。
强子提着用竹篾编成的簸箕,和一群伙伴们一边玩耍、一边满山满岭的寻找如鸡屎、牛屎、狗屎类的动物排泄物,用耙子耙到簸箕里。饭点时才和伙伴们提着或多或少的粪便,倒入集肥的坑里氧化着备用。
这天,强子和往日一样,提着簸箕和伙伴们赶着一群队里喂的鸭子下塘。一伙伴看堤边上有一堆鸭粪,忙拿耙子去捡。谁知塘边泥土松软,掉塘里时顺手拽住强子,两人一起掉了下去。英子爸妈赶来时,强子两人没了气息。
强子走了,英子不懂,还是傻傻地笑。英子妈心疼儿子,哭得厉害,还生起了病。英子爸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时不时就打骂英子妈,即使英子妈病着。
英子妈舍不得英子,拖着病体照顾了英子几年,实在熬不住,跟英子说:“英子、妈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照顾强子,你要好好的……”话没说完就咽了气。她去找夭折的儿子。
英子没有了妈妈和弟弟,跟着英子爸有一顿没一顿的过日子。
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只知道傻傻地笑,却也长得亭亭玉立。
英子爸照顾英子的生活起居。慢慢地,英子爸看着英子的眼光不同了。以方便照顾为由,哄着英子上了自己的床。英子疼起来就哭,英子爸拿糖哄。英子渐渐的习惯了和英子爸睡一张床上,也习惯了和英子爸的互动。
英子十八岁的时候,媒婆上门。男方不需要女方多出色,只需一个传宗接代的女人。见英子长得漂亮,就央了媒婆求娶英子。英子爸不肯,说英子还小,又不蛮灵泛,留个一两年再嫁。
一天,妇女队长路过英子家,口渴讨水喝。发现英子怪怪的,像是有了身孕的妇人。哄着问英子有没有喜欢的人,英子不懂。没办法,妇女队长问英子:“谁脱了你的裤子?谁睡在你身上?”英子吃着糖果,笑咪咪的说:“爸爸、爸爸。”妇女队长明白了。
不久后,英子爸被带走。
英子被安排嫁给一鳏夫,鳏夫是个木匠,村里头谁家缺个桌子板凳的,说一声,总能给人做得妥妥帖帖。
婚后不久,英子生下一名男婴,只是浑身长满毛发,是个毛孩子,英子不懂照顾人,男婴被捂死在被子里。
土地改革,农田责任到户。木匠管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闲时做做木工。照顾英子时也尽心了些,见越发漂亮的英子,木匠心里暖暖的,心想着英子什么时候能给自己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作者简介
杨玲,笔名表姐湖南常德人,文学爱好者,喜欢阅读。曾在南极光文学社、素心有约等平台发表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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