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启:铁骨铮铮张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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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宏启

张中华是东北抗日联军第五军政治部主任,中共道南特委书记。在战斗中,他英勇善战,身先士卒,同时,他十分重视思想政治工作,经常给部队讲政治形势,亲自给战士上文化课,大家都说张中华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好书记。
1912年,张中华生于吉林省永吉县乌拉街。他在原籍读完小学、中学后,于1931年“九·一八”事变前,考入哈尔滨铁路扶轮专科学校学习。他本想通过掌握技术报效祖国。可是由于“九·一八”事变的巨大风云变幻,使他毅然放弃了学校的学习生活,迎着风波走上社会,参加了挽救祖国的斗争。
1932年哈尔滨沦陷,张中华目睹了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暴行。民族危亡日趋严重,他加入中国共产党,更加积极投入抗日救国斗争。
1934年9月,中共满洲省委为加强吉东特委党、团工作的领导,派张中华到吉东地区,任共青团宁安县委书记。不久,任共青团吉东特委组织部长。1935年5月,中共宁安县委书记李范五调任吉东特委组织部长,23岁的张中华接任中共宁安县委书记。
张中华在宁安工作这段时间里,走遍了山水村屯,做了许多工作,给大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年做地下工作的老同志和抗日群众,现在还都记忆犹新,都说张中华是个好同志,他工作积极、热情,肯于帮助同志,有工作能力,既能讲,又能写。大家亲切地叫“张大个子”。
1936年初,由于敌人对吉东地区的统治越来越紧,中共吉东特委遭受了破坏,地方组织的活动越来越困难了。张中华被迫离开了宁安县委,调到抗联第五军军部工作,担任军政治部主任。
1936年2月28日,抗联第五军一师在莲花泡与日、伪军展开了一场防御战,共击毙日军森田中佐以下官兵70余人,伤20余人。第一师牺牲78人,伤45人。因日军肆意毁坏牺牲抗联战士的遗体,只埋葬了42位烈士。为了缅怀莲花泡防御战之“四十二烈士”,时任中共宁安县委书记兼第五军政治部主任的张中华曾谱诗一首:
江水映斜辉,
黑山云霞飞,
镜泊湖上涛光苍茫,
白昼起寒微。
山麓列青冢,
湖畔碧野荒蒿蓬,
英雄去不回。
天涯芳草系忠魂旌旗伟。
义士轻生死,
英风永世垂。
壮志未酬啼遍野,
寂夜惊闻雁泣西风悲。
二月二十八,
追恨志无涯,
血溅青石尸陈遍野,
白骨枕黄沙,
慷慨愤捐生,
同志四十有二名,
浩气贯长虹。
壮烈长铭齐,
永震敌胆惊,
回首江山易,
强奴肆纵横。
深仇积恨何时了?
墟芜千里遍地起悲声!
1936年4月,中共道南特委正式成立,张中华任特委书记。因斗争环境残酷,特委机关也就建立在部队当中。张中华除参与五军的领导工作之外,还在随部队的活动中开展地方党的工作和群众工作。
8月初,军部决定军长周保中也向道北转移,以领导主力部队东进;张中华留守宁安坚持老区斗争。张中华不避艰险,率领五军留守部队和二军二师部队积极开展游击活动,不断打击日伪军。
9月12日,张中华和抗联第二军第二师第四团团长侯国忠,率二军二师四团第四、第六、第七连和第五军警卫营第一连共120余人,联合部分反日山林队,事先将铁轨扒好虚放在原地路基上,队伍埋伏于小砬子火车道两侧。待载运150名日军、200余名伪军和战马、物资的军用列车行至铁道破坏处、机车脱轨停车时,张中华和侯国忠率伏兵马上出击,以猛烈的火力压制敌人的行动。霎时间,敌军大乱,伪军多数或慑服于地,或四散逃跑:日军和部分伪军则顽固抵抗。战斗自晚9时开始至12时,经三个小时激战,共击毙日伪官兵90余人,击伤30余人,死伤战马60多匹,缴获了部分枪支弹药和军用物资。在这次战斗中,我方二军二师四团七连连长张颜明、队员梁紧章和张发恩同志英勇牺牲。
周保中率五军向中东铁路道北转移途中,于1936年9月24日,在宁安县泉眼头,主持召开了吉东、东满地区中共党的组织和抗联第二、第五军党委特别会议(亦称泉眼头会议)。参加会议人员有五军政治部主任张中华,二军二师政治委员王润成、参谋长陈翰章、四团团长侯国忠等。会议决定:周保中率五军军部和教导团第一、第二队继续北进,同五军主力部队汇合;张中华率留守部队坚持绥宁老游击区的游击斗争,任五军宁安留守处主任,并统一指挥道南各军的留守部队;将吉东地区宁安县委和东满地区东部各县合组为中共道南特委,统一领导中东铁路东段道南的绥宁地区及额穆、敦化、汪清、珲春、延吉各地党的组织和抗联部队以及南湖头的交通机关等。张中华兼任特委书记,委员有王润成、陈翰章、田仲樵、金石峰等;候补委员有侯国忠、方振声、王松柏。
泉眼头会议之后,军长周保中率队北进。张中华率领五军警卫营部分队伍、五军一师三团全部、二军二师五团三连等部队,活动在宁安县第四、第七、第八区各地。他们在当地群众和反日山林队的支持、协助下,在贝家烧锅等处迭与日伪军交战。年底,张中华率领留守部队突然转到中东铁路北的穆棱县,汇合二军五师师长陈翰章的队伍,联合“九站”、“九彪”等反日山林队,在代马沟袭击了日伪军的军用列车。经3个小时激战,毙伤日军第12师团士兵中队130余人,缴机枪10挺,枪350余支,子弹5万余发,战马60匹。
1937年3月10日,由周保中主持在依兰县(今林口县)三道通屯子北头、四道河子沟口的张家大房身召开了吉东党组织扩大会议。会议在原道南特委、道北特委和下江特委的基础上,成立了中共吉东省委。张中华被选为省委委员。
按照中共吉东省委的部署,张中华返回道南,统率活动在该地区的第二、第五军部分队伍和五军留守部队。张中华在桦树顶子与白俄伪森林警察队进行激烈的战斗,消灭白俄伪警50多人,获得一些枪支弹药。
1937年12月末,张中华率领的留守部队,在桦皮沟一带遭到敌人数倍于我的大部队的包抄。敌人像蝗虫一样地向留守部队拥来,枪炮声、喊杀声连成一片。战斗异常激烈,张中华右臂负重伤,身上还有多处伤痕,终因伤势过重,在昏迷被俘关进了敌人的监狱。
日本侵略者如获至宝妄想从张中华口中得到更多的地下党和抗联的情况。为此,敌人便安排了一帮日伪军官,对张中华进行审问。施以诱降的伎俩:
日本军官说:“你是中共地下党和抗联的领导人,你要把你们地下党和抗联的情况统统地讲出来。”
张中华毫不犹豫地说:“我是抗联的领导人一点也不假,可是我不能向你们讲地下党和抗联的情况。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向你们讲呢?!”
日本军官听后说:“你的有罪?你把情况讲出来我的给减罪。”
张中华厉声回答:“我们一不侵略别国,二不残害老百姓,何罪之有?!有罪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
日本军官站起来说:“你的反满抗日的有罪!”
张中华马上说:“中国是我的祖国,我又没到你们日本去反日,我怎么会有罪呢?反满抗日是我们中国人民的责任,抗日救国是无罪的!你们侵略中国,欠下中国人民无数血债!你们才是真正的罪人!中国人民总有一天要审判你们,向你们讨还血债!你等着吧!”
日本军官人压压火又说:“你的讲出来我们的给你官做。”
张中华更激动地说:“我若到你那里去当官,那不就是你们的走狗了吗?!真正的中国人是不会背叛祖国、去当侵略者的走狗的!我若到你们那去当官,那样我才是真正的罪人!那是根本办不到的!你们不要白日做梦!”
张中华的一席回话,是一次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抗日救国有理的宣传。使在场的伪军军官低头不语,内心敬佩,深受教育;把日本人气得跳了起来,大吼大叫地喊来人!来人!
日本侵略者撕掉了假面具,给张中华施以各种酷刑,企图用残暴的手段使张中华屈服。可是事与愿违,换来的只是“强盗!杀人凶于!血债要用血来还!中国抗日斗争必胜!日本侵略者必败!”等口号;对敌人想得到的地下党和抗联的情况一个字也不说。
当敌人的阴谋彻底破产之后。在这铮铮铁骨的共产党人面前无计可施的时候,终于露出了残暴凶相,日本侵略者将张中华杀害于狱中。烈士英勇就义年仅25岁。
在日寇统治长达14年之久的茫茫黑夜里,像张中华等优秀的革命先驱很多,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换取了民族的独立和解放,捍卫了国家的尊严。张中华烈士永垂不朽!
(注:文中插图照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鸿凤,实名朱宏启,现任东北史料征集编纂委员会主任,东北历史人物传记研究会会长,鸿凤历史文化研究有限公司董事长,《东北解放战争纪实》丛书编委会总编辑。1965年1月7日生于吉林省汪清县。原籍山东省昌邑市。笔名鸿凤、洪峰,东北师大中文系毕业,中国人民大学近代史博士学位。中国社会科学院特邀研究员。曾任教师、秘书、编辑、记者、记者部主任、记者站站长、总编辑。代表作《东北抗日联军》《东北抗日义勇军》《九一八事变》《满洲国统治》《关东响马列传》《满洲省委》《东北抗日联军将领传》《战斗在白山黑水》《白子将军》《敖东英魂》《图们江史话》《吴大澂传》《吴禄贞传》《王德泰传》《高福源传》《东北抗日联军十大将领》《东北抗日义勇军十大将领》《中国共产党十大领袖》《中国共产党十大军事家》《中国工农红军十大将领》《八路军抗日十大将领》《新四军抗日十大将领》《东北解放战争十大将领》《东北解放剿匪纪实》等162部8000万字。先后主编《中华上下五千年杰出人物大典》《中国当代决策文库》《中国当代教育改革文库》《中华当代英才录》《中国当代教育教学研究》《中国党政干部论坛》《中国党政干部调研》《中国当代决策参考》《中国少数民族精英录》丛书(十三卷)、《中华全民族抗战将领传记》丛书(二十二卷)、《东北解放战争纪实》丛书(二十卷)、《大东北通史》(十卷)。是中国最有实力作家之一,被誉为“中国当代传记作家第一人”,“中国红色记忆领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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