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健【散文】扶贫那些事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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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贫那些事

文// 陈勇健（贵州普安）

——我的扶贫故事

沿着一条泥泞的小路，在这条污浊不堪的小路尽头，便是一间又低矮、又破旧的瓦房。门口，牛粪、猪屎堆满一地，溢出的粪水淌得到处都是，让人根本无从下脚。

我站在门口大声喊“有人吗？”久久没有人回应，只好蹚过臭气熏天的粪水，敲了敲门。慢慢的，破旧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虽是白天，屋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窸窸窣窣中，主人拉开了电灯，一边不断咳嗽，一边探出一个苍老的头颅，冷漠的问：“你找谁？有什么事？”我只好一一回答。禀明自己出访的目的。“哦，是老师啊，那个你能帮我什么吗？”如此直白，如此开门见山，我一边与其搭讪，一边往屋里站，以躲避天空正纷乱下着的毛毛雨。

在近20分钟的交谈中，我逐渐适应了屋里阴暗的光线。这才看清楚屋里的陈设，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一个破旧的回风炉孤零零的摆放在几十平米的空间，尘埃落得到处都是。炉子里没有生火，凄凉、冷清。墙上，露出斑驳的沧桑感，虽是用石头和灰浆砌了一堵堵的墙，却没那么平整；几张木凳胡乱地摆在火炉旁，窄小、低矮；一口老旧的铁锅放在支架上早已漆黑的不成样子——辨认不出当初的模样；最值钱的要数那口电饭煲了，这是家中唯一的电器。我不经意地打量着这间房屋，有一种寒碜的感觉……

在两个小时的交谈中，我终于摸清了他家的情况：五口人，他是户主，63岁；老伴60岁，他下面有一个儿子，35岁，在县城附近打零工；两个孙子，一个七岁，一个九岁，分别在县城思源、南湖读小学。老伴在环城路租了一间房子，带着两个孙子读书。而他对自己享受的养老、低保绝口不提提，甚至否认。我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艰难而困苦的“扶贫”之路了。

时隔一星期，我再次来到“帮扶对象”家中，我手中裹着一卷桌布，提着一袋大米。叩开依旧落满尘埃的大门，积极的与他套近乎、攀谈。询问他最近存在的困难。不过我做了另一个准备，将他家所得的国家各项扶贫资金摸得一清二楚，并详细记录在笔记本上面。一边与他闲聊，一边如数家珍一样，一一将具体的数字报给他听：“养老金每人每月98元，医保每月628元。你家是搬迁户，安置在东城区67栋501室，2017年已入住，可惜你不愿意跟着儿子，宁愿一个人守着破旧的房屋，凄风苦雨的过日子，从而丧失了’天伦之乐’的大好晚年，还白白浪费了不必要的房租费”。或许是见我调查得详细，他终于说出了实话：“进搬迁房住，连吃一根葱都需要钱，喂点鸡鸭都不方便，到时搬进去了国家还能给我这些资金吗？”我见时机到来，便一边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并反向将他了一军：“若你不搬进去，反而拖欠了’国家脱贫’的后腿，国家说不定就停发了你这些享受的政策。再说你好好算一账吧，你搬进去住后，不但每人发放1500元的生活补助费，全家五口人就是7500元，你又可以将孙子转到那边上学，还节约了每年近万元的房租费，又全家人团聚在一块儿，还可以减除你干活的重担。你儿子可以在附近打零工，年轻力壮的用不着你操心。你们二老根本就是颐养天年的大好时光，何必这样苦了自己呢？每个月的养老金和低保足够你花销了，若是实在闲不住，还可以到附近的山上去采采茶，每天百十来元进账是不成问题的，总比你待在在穷山旮旯里强百倍嘛！再说，你不可能不为你孙子读书的前程考虑吧。”

或许是我说的言辞恳切，或许是我确实说中了他的“软肋”，他久久的沉默不语，眼中隐隐泛着不易觉察的泪光。

以后每隔两三天，我便勤快地往他家跑，力所能及的主动做一些事，将他家门口的卫生彻底打扫干净，将房间给他布置整洁。与一块儿“结对帮扶”的老师们将新修的水泥路清扫。在网格员的帮扶之中，凡是有好处的都喊他参与，并发放垃圾桶，勺子、盆等日常生活用品用于奖励，不时从县城买来菜肴与他一块儿吃连心饭。

随着时日相处的长久，我用温情打开了他心里的坚冰，他对我变得依赖起来，卫生也逐渐变得好转。而我一边不断地向他宣传国家政策的好处。

终于，在我的轮番劝说以攻势之下，他自愿向我提出了搬迁的意愿。为此，我终于落实了国家搬迁的相关政策。

我知道，以后的道路还很长，我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任道而重远，但我相信只要用真诚去“扶贫”，一定会将许多的困难化解掉，并最终彻底的住进老百姓的心里，成为他们永远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