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第四届中国精美诗文大奖赛杨国涛作品

回 家

杨国涛（河南）

虽然现在居住在城里，也常回乡下看看，因为母亲还住在家乡的老屋里。我生活的小城距家乡不远，只有五十多公里，骑电车两个小时就能到家。

每当心情烦燥时，或不想听老伴唠叨时，便会匆匆忙忙回老家看看，和母亲聊上几句又匆匆忙忙回来。

这次是个例外，因为有些事情需要打理，我要在老屋睡上一夜。

母亲早把被子在太阳下凉晒，把我的小院打扫于净。听弟媳说，母亲听说我要回来，一大早就起了床，站在路旁看过往的车辆。

我上午九点半到家，从包里拿出二斤狗肉和几片烧饼，这是我回老家看母亲常备的礼物。

和母亲聊上几句后，就在空旷的村子里转转，和村里的乡亲们唠上几句，到留守在村的发小们家坐坐。

以前形同陌路的熟人碰上了，我都会去和他们寒喧，倒是现在却能在同一个话题上聊在一起。这时我突然悟出一个道理来，不管是多么对立的两个人总能在某个方面找出共同点来。人生那么短暂，为何人与人之间不能相互包容呢？

看到村里不认识的人也感到亲切，我会主动去打招呼。有的不认识的年青人也会带着“爷、叔……”称呼和我打招呼，这时我更会觉得老家人的亲切。

能认识的人越来越少，以前和自己曾经交织在一起的人，有很多不知不觉已经离世。

村还是那个村，已经找不到那棵带着故事的古槐，碾盘镶嵌井口的枯井已被水泥路面覆盖。穿黄马夹的保洁员巡查着整洁的路面。整个村庄也随伟大的祖国腾飞的脚步在飞速的变化，快的让你从心理上还没准备好去享受这伟大的变革，带来丰厚的物资和精神红利。

一栋栋风格别致的楼房让你眼花暸乱，宽敞的庭院种上了花草，别墅式的建筑，让在城市挤住套房的我非常羡慕。

太阳还没落山母亲已做好晚饭。地锅蒸出的馒头，熬出的稀饭味道就是不一样，我美美地吃了一顿，却构起了无限的回忆，说不出是喜是忧，或是苦是甜，总是心情难以平静。岁月总是淹没着痛苦，带来的往往是美好的记忆。

月亮升起来了，母亲也困了。我拿了 钥匙回到我的老屋小院，大街上月光与路灯交织在一起，把整个路面照得没有死角，大街上零星的聊天人，早没有了踪影，唯有我走路的声音清析的发出单调的节奏，这是我几十年来还真没有注意听到的声音。

我躺在暖融触的被窝里，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就连屋檐下小鸟拉屎掉到地下，或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没有了鸡鸭犬鸣，也没有了儿童玩打仗的撕杀声，更没有了酒肉闲士醉卧大街的叫骂声和亨唱声。

这种寂静我倒不习惯起来，久久不能入睡。于是又披起衣服登上房顶静静地观月，一时总觉得不光是“月是故乡明”，应加上“月是故乡静”。

一个人静处，难勉有些思绪，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我和我的妻子为一点小事争吵把锅碗都摔碎。我就在现在这个位置，静静地观月，倒不如说细想着怎样分开，持续到下半夜，在困盹中被凉风惊醒。伸手拿火柴吸烟时，才感觉身上不知什么时间披了件大衣，扭头才看到我的妻子静静地站在我身后，像一根直立的柱子，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看她站立的姿势和半温半怒的脸蛋，我一肚子气全消了，天亮还得到集上把锅碗瓢盆配齐，在集市上她还是“指挥长”，我不但是“付款员“还是“搬运工“。

琐碎的日子在日出日落中把青春耗尽，  几十年的磕磕碰碰，从坎坷中一路走来，锅碗瓢勺的撞击声，倒成了生活变奏曲。也听习惯了“河东狮吼”，也常感受到暖心的娇声细语。

家乡在变，乡俗也在变。它将随祖国伟大复兴变得更加美丽。

【作者简介】杨国涛，河南省上蔡县人，驻马店市作协会员，上蔡县作协理事，上蔡县戏曲家协会理事。作品散见《蓉城金秋》《四川晚霞报》《中国火炬》《驻马店日报》《天中晚报》《上蔡文学》等报纸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