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奶奶，累了

奶奶，累了

杨青||江苏

今天，在去花桥地铁站的151路公交车上，一位花白头发的奶奶怀抱着约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上车。幸好不是高峰期，还有几个座位空着，一老一小踉踉跄跄地寻一个空位坐下。车行不远，奶奶竟然在座位上睡着了。孙女起初在奶奶怀里翻巴着小眼晴，看护似的望着奶奶，小腿还不时地晃动几下，调整一下舒适度。过段时间，也闭上眼睛，大半截身子倦缩在奶奶的腿上似睡非睡的躺下了。

我就纳闷了，孩子这么大了，难得又有座位，完全可以分开坐啊。再说，哪有上车几分钟，奶奶抱着动来动去的小孙女就睡着了？难道是打了一夜麻将睏的？

车到终点站——地铁公交站台停下，看到奶孙俩未醒。我推了推奶奶的肩膀叫了声:终点站到了。奶奶一惊，忙不择迭的抱紧孙女下了车。我今天去上海公司里办事，与她们正好同乘十一号地铁线，我一边走一边略带责备的口吻问奶奶:老姐姐到终点站还不醒，这么睏啊。

唉，昆山上海来回折腾多少天了，去上海某大医院给小孙女看病的。奶奶说。

那她爸爸妈妈呢，你这把年纪一路折腾是吃不消的啊。我好奇的又问。

奶奶吃力的抱着孙女，乘电梯上二楼，快步走完几百米狭长通道来到售票处。尽管没有回答我的问话，但还是很友善的对我说:兄弟，赶紧排队打票吧。

售票机前的拦杆内排着长长的队，我和她分别在 相邻的两台售票机上购票。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得好慢啊，二十多分钟才轮到我们到机跟前。只见奶奶短粗的手指十分熟练地三点两点票下来了，而我还笨拙的看着机上的站点图，计算着投几枚硬币呢······

一阵朔风，地铁随风而至。

车门一开，里面满满的人，挤的水泄不通。

我顾不上寻找自己站着的空隙，连忙一手抱过女孩，一手拉着小女孩奶奶的手往里挤窜。

四下里光顾一下，座位上有人或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或带上耳机闭目凝听美妙的音乐。这当儿列车启动了，因为我缺少抱小孩的体验吧，身体失衡，一个踉跄倾倒在坐在座位上的一个小哥身上。小哥见我头冒汗珠，连忙让坐，我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声谢谢！

刚落坐，女孩那双惊恐的小眼急切地搜寻奶奶。一眼不见，连哭带喊:奶奶、奶奶······

奶奶听到哭叫声，挤过三四个人位置:乖孙女，不哭，奶奶来了。坐位上换上了奶孙俩，我紧靠的站立在她们的身边。奶奶一手抺去脸上的汗水，一手安顿孙女在自己腿上坐好，对孙女说∴我们刚认识的这位爷爷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夸我，倒不如说:孙女，别怕，人家是在帮我们，不是坏人。更能释怀孩子的惊哭，增加她的安全感。

面对眼前搂抱紧紧的奶孙俩，我无心去追问小孩得的是什么疾病？也不忍再去打听小孩的父母为什么不来？我反而对自己在公交车猜测奶奶打一夜麻将的想法感到吃惊，感到自责。

不是吗？谁家的孙子孙女不是爷爷奶奶的心头肉？小孙女生病带来的那份焦虑不安笼罩在老人心头的阴影，足以消失家庭的欢乐和扰乱生活的秩序。

奶奶抱着孙女四下里奔波，是求早日治好病，早日心安。是用老弱体温让孙女感到安全，在车上睡着了，除了十分睏之外，还不是为了转站摸门寻医问药时，更有点精神？

亏我想得出打通宵麻将睏的。

顺境的人很少去想逆境的人的感受。

安逸的人怎知道忙碌人的生活？我有点脸红，我有点汗颜。

奶奶累了，我对奶奶的同情瞬间成为敬佩！謝谢你，奶奶，辛苦了！老姐姐。但祝小孙女早日康复，一家子过上平和幸福的日子。看着老奶奶步履蹒跚远去的背影，我祈祷着。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杨青，男，1961年01月14日出生，江苏滨海人，高中文化。经济师。从事自由职业。喜欢散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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