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 // 从窗帘到不存在
从窗帘到不存在
从窗帘到不存在
从具体到具体,是从窗帘到摘回的
一枝花,从窗外学校屋檐上的一排燕子,
到屋檐下正在装修玻璃门的民工。
也是从网络读到的诗,到桌上正摊开的书。
它们正是我这个早晨见到的事物。
从具体到不具体,则是从一扇窄门到一种主义,
从犬儒学派到人不能两次跨入同一条河流。
也是头脑突然一闪念,出现一个幻象,
他正在雨夜快速越过山峦和城市,他伸手
撕开一角天幕。具体与不具体,它们搅合在一起,
构成我之所以是我。还会有更多的我么?
思想突然落在别人的思想上,或者思想突然被
一个念头唤起,都有可能使我迅速
变成另我,甚至变成一种物。就像现在,我停留在
某某之书的眼光,带来我的穿越,五、六世纪,
某处江南山林中的亭阁,书中之人的端坐
变成我的端坐,他聆听风在树梢顶吹拂的声音,
变成我在聆听。他说“万物唯风静”变成我在说。
同样的心境让我愿意是他。就像很多时候,
我愿意是白鹭,信天翁,愿意是青铜剑,偃月刀。
或者岩石。甚至愿意是黎明时挂在天边的长庚星。
我还愿意成为会打洞的豹猫,警惕地
从洞中张望世界。这一点与犬儒主义相似。
其中隐藏了什么样的对自我的认识?我并不想
告诉人。我只是不断在具体与不具体间转换。
我想说,三分钟前,我可能是具体的,三分钟后,
我可能变得不具体。具体与不具体,让我
有时是我,有时仅仅是一个想象。有时候,
我甚至觉得,我不过是一个有点缠绕的句子。
是被我放弃的几个想法。是我的: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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