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民女神到全民抵制,她冤吗?
电影圈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惊奇队长的饰演者、奥斯卡影后布丽·拉尔森在社交媒体平台拉黑了神奇女侠的扮演者盖尔·加朵。
起因则是最近愈演愈烈的巴以冲突。
图源:环球时报
身为以色列人,且早年参加过以色列国防军的的加朵发长文支持以色列。
网友对此却不买账,认为加朵所言的“以色列应享有自由和安全”,本质是侵略者的伪善。
甚至有联名信送到华纳,要求立即换下加朵,不能让如此虚伪之人出演神奇女侠一角。
网友铺天盖地的辱骂,迫使她直接关闭了社交媒体的评论区。
图源:加朵推特
巴以冲突一直以来都是中东地区的热点话题,这一个月来又因因种种新仇旧恨而极速升温。
火箭弹、空袭、爆炸,据媒体报道,这次的冲突成了自2014年来最为激烈的一次。
战火下的中东,牵动着全世界人的心。
没有人想看到战争的发生、无辜平民的丧命。
而在这次的冲突中,许多孩童的伤亡更是让人愤怒震惊。
对于成人来说,巴以冲突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遗留问题。
各有各的立场态度,一言不合就拉黑也很正常。
可是对于孩童而言,巴以冲突又意味着什么?
或许这部20年前上映的电影能够给出一个答案。
《美丽天堂》
Promises
2001.1.30 荷兰
这部电影被誉为是当年最佳纪录片。
2000年的9月底,巴以爆发大规模流血冲突,巴以和谈陷入困境。
电影拍摄时间为1997年至2000年夏天。
是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两国关系的“相对冷静时期”(relative clam)。
这也留下了罕见的、稀有的,“和平”影像。
它选择从孩童的视角出发,来看这场持续百年的冲突。
透过孩子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是另一种真实,是远离童年的大人们难以想象的真实。
生活在“相对冷静时期”的孩子们在镜头前表现的神情也不一:
不羁、恐惧、迷茫、微笑。
观众不难发出疑问,这些不经世事的孩子们,对百年的矛盾能有什么概念吗?
导演选择的7个孩子,有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身份背景、生活环境有着极大的不同。
他们稚嫩的脸庞下藏着的,是汹涌澎湃的种族对立、仇恨深化以及无端恐惧。
从他们的成长经历中,观众们看到的是真实的巴以冲突史。
家中经营着咖啡店的阿拉伯男孩马穆很是健谈,脸上常挂着笑容。
可当被问及耶路撒冷归属时,他却“笑里藏刀”,对着镜头发出连环三问:
“犹太人说这(耶路撒冷)是他们的土地,这里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土地?”
“如果是,为什么《古兰经》里说先知穆罕默德从麦加飞到位于耶路撒冷的阿克萨清真寺?”
“所以耶路撒冷是属于我们的,是阿拉伯人的。”
关于耶路撒冷归属权的问题,另一个男孩莫许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身为犹太人的他住在约旦河西岸的以色列定居点(又称屯墾区),紧邻着巴勒斯坦人的住宅区。
他一本正经地说:
“上帝将耶路撒冷赐给了犹太人的祖先亚伯拉罕,所以犹太人才是这里的主人。”
两个有着不同宗教信仰的孩子,对“宗教”一词似懂非懂,却能对归属权一事谈论的头头是道。
巴以冲突初始于19世纪80年代,宗教历史因素让争端持续了百年之久。
但观激化矛盾的原因,实则是犹太人和当地巴勒斯坦人对土地,尤其是耶路撒冷领土及圣殿山归属之争。
公元前10世纪,希伯来国王所罗门在此地建立第一圣殿,而后因巴比伦灭掉耶路撒冷,圣殿遭毁。
公元前520年圣殿虽被重建,但在公元2世纪时再次被毁,犹太人也被驱逐出故土,浪迹天涯。
头戴犹太圆帽的莫许摊开圣经卷轴,找到了引句说明耶路撒冷是属于犹太人的。
莫许生活在屯墾区,这是1967年六天战争时,以色列攻占巴勒斯坦领土所建立的犹太人社区。
他的心愿是成为司令队长,保家卫国。
阿拉伯男孩法拉和女孩珊纳宝可没这么幸运。
他们生活在德赫伊谢难民营,周围皆是被炮火轰炸过的废墟。
1948年以色列宣布建国后,对巴勒斯坦地区开展清洗,导致超75万巴勒斯坦人流离失所。
流亡两千年的犹太人有了安身之所,但阿拉伯人却无处容身。
法拉和珊纳宝便是这70万人的后裔,自幼在难民营长大的他们很难才能见上一次家人。
法拉需要偷乘非法客车才能见到生活在另一个难民营的奶奶。
珊纳宝去监狱看望父亲的道路也是困难重重。
难民营给了巴勒斯坦人一丝空间喘息,但战争的无情和残酷还是压垮了他们内心的防线。
战机导弹、埋地炸弹,甚至是人体炸弹,血腥是这些孩子们成长的关键词,而仇恨也早早扎根在他们心中。
法拉的愿望就是杀死以色列军,替他那些死于犹太人枪口下的朋友们复仇。
同时也希望自己或是下一代能够回到故土。
于巴勒斯坦人而言,耶路撒冷是他们的“圣地”。
有着千百年历史的清真寺坐落于此,这也是伊斯兰教徒们继麦加和麦地那后的第三大圣地。
巴勒斯坦人认为,他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千年。
法拉从破烂的橱柜中翻出了几张泛黄的地契和产权证明书,有凭有据说这是他们的地盘。
巴以冲突让这些原本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童年的孩子们早早被推入了政治争纷的漩涡中。
他们的生活里充斥着的,不是欢声笑语;是战火纷飞、无家可归;是仇恨深化、言论偏激。
对于这些有着不同宗教信仰的孩子来说,在看待巴以冲突上自然会有自己的立场。
但对于那些没有宗教信仰,只想好好生活的平民来说,这场长达百年的冲突意味着什么呢?
双胞胎兄弟雅克和丹尼居住在较为现代化的西耶路撒冷,家庭生活条件较好。
他们没有像前文提到的马穆、法拉和莫许发出太偏激的言论。
兄弟二人最为恐惧的,是上学路上会不会遇到激进派设下的炸弹袭击。
还有长大后免不了的入伍义务(以色列实行征兵制)。
兄弟俩在医院看望因炸伤入院的朋友时,哥哥雅克提到了自己最大的问题:
“我可以参与战争,但是我不想杀人,可是参加战争就意味着必须要杀人。”
朋友说,自己也不想杀人,但是有时候作为以色列人的他们,没有选择。
雅克说:“在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人想手染鲜血,没有人想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
但是对于这些孩子们而言,他们的人生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开始,就早早被推向了悬崖,需要考虑生与死的话题。
影片最后,导演邀请了双胞胎兄弟(以色列人)和法拉、珊纳宝(巴勒斯坦人)见面。
双方像朋友一样友好相处着,似乎这时候种族矛盾已不再重要。
法拉甚至在镜头前痛哭流涕,他十分珍惜这短暂相处的友谊。
两年后导演再次拜访这些孩子们,又是不同的模样。 (911之后,世界也变了样)
珊纳宝对着镜头哭诉:
“我的未来是黑暗的、不可预测的。”
曾有的和解成了泡沫,所谓的“和平”在百年争端面前,也只是梦一场。
这部《美丽天堂》及两年后的走访影像深刻记录了这些孩子们,是如何以不同的形式在巴以冲突的历史中生长着,并传承有关的历史记忆。
而这些记忆又在他们的生命中留下了怎样不可磨灭的足印,影响着他们对两方关系的观念和立场。
稚嫩脸庞背后藏着的是深不可测的心,他们像老成的政客一样指手画脚、高谈阔论。
仇恨的种子本不该如此之早扎根于孩子们的心中。
可是大人们通过宗教信仰、社会冲突向孩子们灌输思想,丑化另一方,使得仇恨意识越来越浓。
直到如今,这样的矛盾依然得不到一个化解。
电影的英文名是Promises,中文可以翻译为承诺、应许。
据《圣经》记载,“应许之地” 相当于今日以色列国、巴勒斯坦国及黎巴嫩共和国的总和。
但看看如今的耶路撒冷,没有任何的承诺,只剩无休止的战争、无人性的屠杀和无节制的炮火攻击。
这片土地的“应许”也不知究竟是犹太人还是巴勒斯坦人的。
但可以知道的,是战争给这些孩子们带来的伤痛。
不单单是肉体上的,更是影响了他们的思维模式、成长轨迹,让他们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那些生活在炮火中的无辜平民们、那些在希望和绝望中挣扎求生的血肉之躯、那些在恐惧和憎恨中成长呼吸的孩子们,还有那些找不到归属的“流浪者”们···
这一次的冲突所造成的伤亡相当惨烈,陆空双面袭击让两方的百姓苦不堪言。
最让人痛心的,还是那些无辜的孩童们。
一名10岁的女孩对着镜头哭诉,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在加沙空袭中丧生的儿童人数不断增加,影像画面刺痛了无数人的心。
一巴勒斯坦男子的四名孩子死于空袭,仅有一名仍在襁褓中的婴儿侥幸逃生。
炮火击碎了房屋建筑,也击垮了这个一家之主的内心防线。
最新数据统计,加沙地带的死亡总人数已攀升至197人,其中至少有58名儿童和34名妇女。
这次事件中,让人心寒的还有部分网友不和谐的声音。
他们将炮火比做是烟花,认为这不过是一场“华丽盛大”的秀。
在乎的是这样的烟花能不能多放几次,希望这样的景色越多越好,速度不够快火力不够猛。
却忽略了这些炮弹的袭击给多地平民带去了无妄之灾、血光之灾。
甚至还有人说这是活该。
看似美丽的火花背后,实则是一把把死神的镰刀。
这些孩子们本应健康平安生活着,却被迫在充满歧视仇恨、战火纷争的环境中长大。
据新闻报道,巴勒斯坦幸存的儿童受严重心理创伤。
他们本应清澈的眼中只剩下麻木和恐惧,有些更是丧失了与人沟通的能力。
人生在世三不笑:不笑天灾、不笑人祸、不笑疾病。
在这次事件中,人们不该以嘲讽的姿态去看待这样残忍的、无差别的攻击。
持续了上千年的巴以冲突远不是一篇文章只言片语就能说清的,宗教领域争纷也不是周而复始的暴力行为能够解决的。
武力或许可以压制对手一时,可早已扎根在人们心中的仇恨却无法消减。
在一次次战争中受伤的,永远都是平民百姓。
“幸存者”是一个残忍的词,“世界和平”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侈。
人类作为命运共同体, 应携手面对未知的挑战,而不是互相残杀、暴力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