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的花朵--为了忘却的纪念
说明:以下情节虚构!
(1)
我去见吴静的时候,她在野山坡郊游。那天是周六,天气很好,风显得柔和。在去往野山坡的路上,我漫着步,张望远处的景色,呼吸清凉的空气,有些陶醉,一点儿也没有紧张的意思。一路上奇石兀立,海棠满沟,花草遍山,特别美。尤其是流经野三坡的河流,河两岸群峰崛立,怪石峥嵘,河水潺潺,清可照人。
在这样的景色里,我曾一度忘记了此行的目的,直到看见吴静飘逸的倩影,我才在恍惚中醒悟。是的,我此行的目的是杀人。这个正当花季的美丽女孩,正是我的目标。
四下无人,我慢慢地移着步子,离她越来越近。她的侧影美极了,是那种飘逸的灵动美。我疑惑着是否应该和她先打个招呼,纵使我要杀她,难道就没有和她聊谈的权利么。这样想着,我便开了口。
“吴静--”
她听到喊声回过头来,灵巧的一笑:“你来了。”
我微笑着冲她点点头,继而走到她身边。
我问:“玩得开心么?”
她微微笑:“开心!可惜时间不多了。”
我听了内心陡然一颤,是的,她的时间的确不多了。不知怎么的,我心底突然涌起一缕惆怅。
我接着问:“什么时候回学校?”
她用手把额前被风吹得零零落落的头发,撩拨在耳朵后,叹息道:“一会儿就要走,免得同学们等。”
“哦--”我心里开始挣扎。
“对了--”吴静忽然问,“你找什么事?”
“我……”我脑袋嗡一声,不知该如何回她。
“吞吞吐吐干嘛呀?”她望着我,眼珠子灵敏。
“这个……我想说……你……”我尽力平息自己紧张的情绪,但还是语无伦次。
“呵呵,这不太像你性格哦。”她笑了,很甜美的笑。
我只能抱之尴尬的微笑。
末了,吴静提出要走,这使我的心里矛盾挣扎到极点。她是个有修养的女生,德艺出众,做事有原则,这会儿正准备转身。
我见她欲离开,不禁一急,脱口而出:“真的不加入我们么?”
她听了先是一愣,而后回过头来,平静地说了句:“说很多次了,不了吧!我们还是朋友。”
她说完,转身接着走,明显步子大了,她的背影在一片迷蒙中渐失。我知道,她不会接受,她是无暇的美玉,没有一丁点儿污点。而我们--我早知道问是白问。何必想这些?那么,只有杀她了。
我肯定了想法,心便沉下了。我顺手从地上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尖锐的怪石,然后挺步上前,在即将追上她的时候,我还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嘭--”在吴静扭头转身的刹那间,我拽紧手里的怪石,迎面狠狠地砸在了她的颞骨上。
她倒下了,没有发出一声喊叫。在群峰崛立的苍穹下,一切空洞而又迷茫。吴静死得很安静,静到我一度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风似乎大了些,吹得心有些凉。我望望她望望天,接着站起身,迅速找了个隐匿的地方,将她移过去藏起来。
然后,就是等待,等待天黑。
几天后,我从简短的新闻里,看到吴静死亡的消息:“某大学生物系女生吴静,在野三坡春游时不慎坠涯身亡。经公安机关调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也没有自杀的理由,故而该起坠涯案被定性为意外。”
看完,我裂开嘴不禁笑了笑,他们连吴静的第一死亡现场都不知道。他们更不知道的是,为了纪念吴静,我们永远设立了一个地方,就算没有今天,难道就不能寄希望于明天么?!
(2)
吴静死后,她原本活泼开朗的妹妹,突然一下子沉默孤寂了许多。是的,吴静有个妹妹,叫朱灵--随母姓。朱灵我也认识,虽有些疏于见面,但彼此绝不陌生。
朱灵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孩,自小便学习钢琴、古琴,在大学期间,还曾是校民乐队的主力队员。我深刻地记得,她擅弹《潇湘水云》、《广陵散》这样深沉愤懑慷慨激昂的大曲,曲如心声,在吴静妹妹忧愤豪放的琴风里,衬托出的是崇高的理想和抱负。
如果朱灵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可惜,我在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结束了属于她的一切。我的存在,也许注定是她的灾难。
我记得那是一个沉闷的午后,间或有股凉风。朱灵向我缓步走来时,我还能感受到内心的温度,因为我实在不想害她。然而,有些事并非单纯的为自己所左右,我必须完成对她的残害。
不过,我并不想她死,每当眼前浮现吴静的样子,心里总会有一丝内疚。所以,对于朱灵,我不会杀她。我先前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绝不会想到正是如此,却带给了她更大的伤害。
朱灵走到我面前时,刚好一辆叮当响的老旧单车从她身边驶过,我顺势拉过她的衣袖,将她扯了过来。
我问:“没撞着吧?”
她乐呵着说:“没呢。”
我又问:“从宿舍来的么?”
她摇摇头:“从操场直接来的,今天没去宿舍。”
我懂了。她并没有把我们的这次见面告诉任何人。
我微笑着拿出一小瓶隐形眼镜药水,递给她说:“这个给你,上次的快用完了吧,记得多泡泡,小心眼睛得炎症。”
“哦--”她收下爽朗的说,“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
“呵呵--”
我不时望了望周围,没有熟人,不过保险起见,我决定换地方。
“走,去消遣去!”我说。
“不去了,我还要准备节目排练,时间紧!”她摇摇头。
“不耽误你多久。”我坚持。
“真不能去,大型演出,节目不容出错呀!”
“真不消遣?”
“当然!”
“好吧,依你!”我便作罢,继而叮嘱,“记得药水多泡泡镜片,保护好眼睛。”
“知道啦!”她宛尔一笑,很美。
朱灵说完就走,我看着她渐渐模糊的身影,内心忽地紧张,又忽地有种莫名的兴奋。因为,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刚给她的隐形眼镜药水,里面已被我精巧地下了无色无味的剧毒。
果然,不久便听闻朱灵身体异常的消息,她开始莫名掉头发,并且全身剧痛不止,后来连头发彻底掉光了,即使在医院住院观察一个月之久,医院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不过,只有我知道,她用了眼药水,她中毒了。
我曾暗暗看过她几次,她中毒后强掩饰住的疼痛的表情和迟缓的动作,使我知道,她过得十分痛苦和艰难。然而,事实却与我预想的有些相反,因为她靠惊人的毅力和坚持,居然在中剧毒的情况下,不仅在大型晚会上独奏了《广陵散》,而且身体竟奇迹般的开始恢复,连头发也重新长出来了。
看到这种状况,我很快便想到,对朱灵的残害并没有完。不久,果真如此,因为某些缘故,我不得不再次下毒。而且,这一次,毒药必须用致死的量。
盘旋几日后,我终于定下决心,继续下毒。并且,这一次是口服液体下毒。其实,我真的觉得下毒没必要弄得特别复杂,将剧毒融入水杯的开水中,给她喝了就好。就这么简单。就像之前杀吴静,只不过一石头的事,再将尸体抛入断涯伪装意外,越简单越好。
朱灵喝毒水的那天,是周日的晚上,那晚暮色苍茫,凉风四起。我装得极其漫不经心的找到她,手里端着水,随口便说:“看你最近气色不好,这是我妈特意煮的去病水,你趁热喝了!”
“这么大一杯!”朱灵说得挺动情。
我说:“又没叫你一下全喝完,喝多少是多少。”
“谢谢!”她说完,捧起水杯就喝了近一半。
我看着她喝毒水的时候,心里有一阵没一阵的紧张,还有一丝庆幸和得意。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反正,事已如此,容不得多想。她喝完毒水不经意打嗝时,我甚至看见了她惨白冰冷的尸体。
几天后,朱灵一病不起,病情迅速恶化,不得不入住ICU(重点护理组)病房。我曾去病房看过她一次,我知道,死神在一步一步向她逼近。朱灵静静的躺在ICU病房里,身体半裸着插满了管子,当我近距离接近她时,不知怎的,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极强烈的恐惧感想要拔腿逃走。不过,我很快平静了下来,至少在医院,我绝无可能露出破绽。
也许是我的剧毒来源隐蔽,也许是下毒手法因平常而奇巧,也许是我命理出生向来殷实……朱灵中毒后,医院最初无法确定病因,学校封锁禁言相关消息,而朱灵家人疑因女儿中毒报案后,经J察调查取证,最终确定案件证据不足无法侦破。
当然,朱灵最终奇迹般的没死,但比死更痛苦,因中毒至深,她的智力、视觉、机体和语言功能都不可能得到恢复,留下了永久的严重后遗症。
有时,我时常不安,不安于正值美好青春年华的花朵在我手上凋零。一切皆因果,我想,也许我的未日也快到来了吧。
每每深夜,我望着凝重的天空,也曾想过许多事,我想过吴静,想过朱灵,想过那些曾经渡过的灿烂千阳,和那些永远停留在心底阴暗角落的抑或不为人知的秘密……
(3)
谨以此文纪念吴静、朱灵!
“广陵散尽,英花落,人心毒如蝎。诉无门,悲情双亲,陪伴廿三载。六月飞霜,窦娥泪,人情冷如雪。问苍天,包公安在?”
我笔写我心,喜怒哀乐,人生百味,有你有我!
我是叶半居
惟愿你我在此相识、相知!
简书,微博:叶半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