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又长一圈,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我生命的年轮又长了一圈。

那1-2-3、1-2-3简单而又熟悉的旋律又到一个重复的节点。

下午,初一新生军训表演完毕,就进入了重要的分班环节。

此时,是15:50分。

之前,刚刚毕业的学生张释允和杨胜博来办公室看我。这俩宝贝还用心地买来了茶叶和巧克力糖。最最厉害的是,张释允给我买了一把长30厘米的钢尺!

这简直要成为一个传统。三年前,也是我刚刚毕业的学生李婉如回来看我,给我买了一把长20厘米的钢尺,说如果她弟弟不听话就拿尺子好好揍他。她弟弟正好又被我教。她买的尺子和我用来打他们手心打了三年的尺子一模一样。今年李婉如参加高考,在她的学校考了理科第二。这一回,历史是何其的相似,只是张释允买的尺子尺寸长了10厘米。

后来,他们俩下来到操场上围观学弟学妹们军训表演和分班。我在观看的间隙,也看看了他们,他们是那么专注、那么安静地看军训,正不知他们心里是怎样的感触。

要分班了。按惯例,随机挑一个学生上来,在六个密封好的档案袋里挑了一个。我是一班的班主任,这不会变。但我要带什么样的学生,就得交由这个被挑中的学生来决定了。他把袋子交给我,我郑重地打开袋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名单。我拿起话筒,缓慢而又清晰地念着一个个名字,先男生后女生。男生有22人,女生有24人。他们来自不同的军训方队,大概也来自不同的学校。从此便组成了一个新的班级。而我,作为他们的班主任,将要带领他们开启全新的三年初中生活,引领他们走向成熟成长成功。看着他们稚嫩的身影,我内心无比激动,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这拨学生有没有调皮捣蛋的?有没有学习费劲的?有没有家长不好相处的?到现在不得而知。不过,我用不着过多担心。该来的一定要来,该面对的我会坦然面对。我相信我于心无愧,自然世界不会有亏于我。天道好还,不是吗?

名单念完了。我带领他们走向四楼一班教室。在上楼梯的时候,队伍中间有说话的声音,我隐忍未发。

在教室外面走廊里,我让学生自动按高低个排两列。然后,在英语老师初老师的帮助下,我先让排头的低个学生一男一女依次进入教室,在教室里由左到右由前到后一条龙排完。总共是8列,除两列是5人外其它列都是6人。

排完座位,简单让学生擦干净桌面后,我的话痨就犯了。

“刚才大家上楼梯的时候,有学生叽叽喳喳说了一路。我最讨厌学生说话了!你走路是用腿和脚的,不是用嘴的。谁要再说话,我让他嘴皮冲地走路,看他能不能用嘴走路。

“人长一张嘴当然要说话,可是不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地点一个劲儿的说。在课堂上,让你发言让你讨论时一定要说话,像上下楼梯、参加集会时一定不要说话,因为用不着。

“古代的雄鸡打鸣是可以当作闹钟的。如果天亮了,鸡打鸣催人早起,这时候打鸣是好事,是会被表扬的。如果鸡在半夜打鸣,那就是在不合适的时间说了话,严重时鸡是要被弄死的。所以,说话本身没有错,就看你用对了地方没有。”

然后,又教育他们要勤奋,要不偷懒,要有闯劲。

一番教育下来,我看他们安静了许多。就让他们打扫教室,中间巡视了一回。让撕墙上奖状和其它纸张的同学注意安全,让其他同学护着。又让站在窗台上的学生下来,告诉他只擦里边够得着的地方就行了。在干活过程中,发现他们都挺积极努力的,干活也比较细致,非常令人满意。因为教室本来也不太脏,很快就干完了。

我就让他们坐好,接着话痨。突然发现我少了一些东西,于是对他们说我去拿道具,就返回办公室拿了两把钢尺。我举着它们问学生是什么,他们说是尺子。我说:“它们既是文具,也是刑具。如果有学生违纪,惹老师生气,又屡教不改,就用尺子打手心……如果你以前没挨过打,就会知道挨打有多疼;如果你以前挨过打,就会知道挨钢尺打有多更疼。”然后,我给他们讲了尺子的来历。

好像是为了配合我表演似的,我话音未落,在第七列中间有个胖乎乎的男生引起周围一片哄笑。我说你过来,他刚站起来,有同学说他流鼻血了。我还是让他走过来,看到他的鼻血滴在地上,我说把手伸过来,你违反课堂纪律了。我在他右手心轻轻打了一下,问他疼不疼,他说疼,我就赶紧让他去水房洗一洗。这个胖男生还是比较乖巧的,如果他说不疼,我会再用力打他一下的。等他回到座位上,我看到他不流鼻血了。于是又开始训话。

“……流鼻血不会挨打,但是因流鼻血而引起班级骚动哄笑就得挨打。就像有个段子讲的一样,你丑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因为张释允和杨胜博要走。我就让他们进来给学弟学妹们讲两句话。张释允说,杨老师其实是吓唬你们的,在课堂上让你们说话你们一定要说,老师还是喜欢你们说话的。对了,你们一定要记得关灯关电扇关门关窗,不然老师一定会请你吃拉面的……杨胜博说了三点,要让学弟学妹们团结、努力,不要迟到。后来,我又启发他们两人,如果有机会再让你们从初一学起,你觉得应该怎样过,有没有什么经验教训?张释允说,如果我重新来过,我会更专心地学习,当时我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学生嘛,还是以学习为主。

我把他们送走了。又来了一个小小的教育。我说现在放学了,在你离开教室前,想想还有什么可做的?有人说书什么时候发,有人说第二天用来不用,我简单作了回答。我继续启发他们,终于有人说,关电灯,关窗,擦黑板等,接着就有人触类旁通说,把自己的凳子倒放在桌子上。我都给予了肯定,说,你们现在把这些做好就可以走了。

他们开始各自做好各处的事,有的关灯,有的关窗,李天祚默默地拿起抹布把黑板上我的姓名和电话擦了个干净。

我知道还有一道题在等着他们完成,但是我不启发。

等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纷纷向我告别,“再见,老师!”“杨老师,再见!”

我知道,他们合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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