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父母老了

作者：徐俊霞

公众号：齐鲁海风

父亲老了，他似乎越来越沉默了，对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再发表意见。

 

觉察到父亲的沉默是近两年的事，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向是能言善辩的，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

随着年轮的转换，随着孙子孙女的出生，父亲做了爷爷。

 

大弟结婚的时候，父亲忙活的嗓子都哑了。母亲说：你爸总是瞎着急。

 

中间隔了不过两年的光景，我带男友回家的时候，小弟带女友回家的时候，父亲是好也不说，歹也不说。

他默默的为我们准备饭菜，张罗吃喝。

 

我们问他的意见，他说：你们大了，自己拿主意吧！

 

那一刻，我的心里一阵悲凉。我如树如山的父亲已经不再年轻，他已经不能像老鹰护小鹰一样把我们罩在他的羽翼下。

 

父亲的脾气一向耿直，火暴，上了年纪，却没了脾气。

 

父亲年轻的时候，看到两个叔叔喝酒打架，总是训斥他们，弄得叔叔们很怕他。

 

前段时间因为奶奶的事，伯伯和叔叔吵了起来，父亲一直坐在奶奶身边，任他们在外面吵的天翻地覆，愣是无动于衷。

 

也许活到父亲这个年纪，已经看透了很多东西，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儿女折腾，就那样默默的照顾老人，没有一句怨言，没有一丝懈怠。

 

我小时候常常想长大了不能像父亲一样，一辈子不懂得拐弯，不懂得低头。

那时候的父亲常常在外面惹是生非，常常在无意中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我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像父亲一样，耿直，较真。

不管在外面流多少血，吃多少亏，父亲从来没有改变过他做人的原则。

 

那时候，我比较心疼母亲，看着母亲成天为父亲担惊受怕，总觉得母亲的心里比父亲要苦的多。

 

现在想来，当年的父亲为了母亲，为了我们姐弟，放弃的理想、志向似乎不是我那个年龄能够想象的。

 

父亲不甘心，他一直渴望在仕途一展抱负，所以我幼年时看到的父亲活的相当自然洒脱、刚正不阿。

 

父亲的健谈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我也一直喜欢和父亲争论某个话题，颇有些“英雄所见略同”。

 

然而我工作没有几年的工夫，父亲就老了。

虽然每次我回到家里，父亲会做一桌子我喜欢吃的菜，会去集市上买我爱吃的水果，虽然他还像我小时候一样满足我大大小小的心愿。

但是我无法逃避父亲的苍老，尤其是他的不善言辞，让我觉得非常不习惯。

 

父亲老了，老了的父亲平和了许多，他把对儿女所有的爱都转嫁给了孙子孙女，孙辈的成长将见证父亲年迈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