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十七章精解及译文
开经语
宣道贵德抱无得一 行善利生济世救人
虚静恬淡寂寞无为 知强守柔神定气闲
求真返朴天地人和 慈心大用智慧超逸
道常无名玄同无碍 上德无己法雨无边
学习道德经,开启大智慧
道德经第17章精解及译文
此章是老子的理想国。入浊世救拔群生是老子的发心。老子再次妙观,把人类社会的国家分为四个类型:理想国,仁义国,严刑国,暴乱国。浊世中虽然没有理想国,但远古曾经存在过。理想国是究竟地,是现实地的未来方向,因此叙说理想国极为重要。理想国是人类思想家的共同追求,此章是老子的理想国的版本。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的书就用《理想国》命名,认为理想国必将实现,希伯来《圣经》把理想国作为核心思想。此一思想极大影响力西方文明的方向。哲人知道,就怕世人心中没有目标,不怕现实多么不堪。只有有了伟大目标,在历史的长河中,思想就会沉淀在世人的内心深处,慢慢滋养,如同在沙漠中埋下一颗种子,时雨降临,种子必将发芽。老子的理想国立意也是如此,为人类文明播下一颗珍贵的种子。
在一个五浊恶世中能否建立理想国?理想国是什么样的?老子在此章回答了这个问题,第80章回答的更具体。第14章宣说道体混成,第15章宣说修道士入浊世度化众生的使命,提出了二大拷问:“孰能浊以久,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第16章深入甚深禅定,再次修炼自己的禅定工夫,以定发慧,妙观浊世群生的本来面目。
究竟地是妙,现实地是徼,满目疮痍,令人唏嘘。现在证悟者有甚深静定力,入浊世不染,保持纯白本性。通过虚极静笃二大修法,通向观复、归根、复命、知常、大明的自我完善之道。得此自我完善之道而应世,获得容、公、全、天、道、久的妙用和正果。
第17章经文
第一段: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之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第二段: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第三段:
悠兮其贵言。
第四段: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此章共分四段。第一段经文:
太上,不知有之;
其次,亲之誉之;
其次,畏之;
其次,侮之。
经文:太上,不知有之。河上公注:“太上,谓太古无名之君也。”无名之君一语甚为精妙,既是无名,则不知有之矣。王弼注:“大人在上,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为始,故下知有之而已。”经文有重大的文本差异,王弼本作“下知有之”,故注解如此。河上公本是“下知有之”,注解是按“不知有之”理解。吴澄、明太祖、焦竑本均作“不知有之”,符合老子原意。说“无名之君”,既已无名,一切秩序井然,民当然不知有之。验之身体,五脏六腑运行无碍,焉得知有君乎?
道家哲学参之于身体的五脏六腑运行,同时又发展出中华医学。五脏六腑运行井然有序,但不知主宰。庄子说:“百骸、九窍、六藏,赅而存焉,吾谁与为亲?如是皆有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第相为君臣乎?”(《齐物论》)世人总是觉得有一个主宰才对,但老子庄子和道家不这么想,身体五脏六腑运行就是最好的证明。君是虚拟的,不得已而言之,并非真有一个人形的君在。
“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为始”是玄德的另一表述。什么是玄德呢?王弼注:“有德无主,非玄而何?凡言玄德,皆有德而不知其主,出乎幽冥”。(第10章)玄德就是看不见而真实存在的天德,这是“玄”的本意。既然看不见,当然“百姓皆谓我自然”。花会自然开放,鸟会自然长出翅膀,北极熊会自然长出绒毛御寒,母亲生孩自然会流出乳汁,哺育婴儿,只要人不去损害就行了。
这样的大恩大德百姓并不知道,以为本来如此。但老子知道这是“道生之,德蓄之”,是玄德,证悟者感恩不尽,并告知世人。既然“有德无主”,当然就是“不知有之”。主都不存在,哪里还会“知有之”呢?大自然一切都是浑然天成,井然有序,与《易经·乾卦》“用九,见群龙无首,吉”完全一致。
老子的价值观是宇宙万物本来井然有序,所以王弼注“不禁其原,则物自生;不塞其性,则物自济”。宇宙本来是有秩序的,只要不损害万物的本性就行,这才是最重要的。宇宙的秩序不是因为人的干预而建立的,恰恰相反,人的干预是扰乱宇宙秩序的罪魁祸首。在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今天,如何减少人为干预的危害,科学家必须要有预案。
人工智能大发展,是否就是辉煌的明天?去世不久的霍金曾经发出严厉的警告。人们会怀疑老子和霍金警告的有效性。我们只能告诉他们,一辆200码的奔驰车是否应该安装刹车?谁敢开一辆没有刹车的奔驰车呢?人类文明这辆高速列车更应该有老子、霍金这样的智者作为刹车。
庄子说:“至德之世,不尚贤,不使能。上如标枝,民如野鹿。端正而不知以为义,相爱而不知以为仁,实而不知以为忠,当而不知以为信,蠢动而相使,不以为赐。故事而无迹,行而无传。”《庄子·天地》这段话对老子的理想国描绘的更具体更精彩了。“上如标枝,民如野鹿”就是对“不知有之”的一种描述,太上之君如同树的末梢,民就如地上自由吃草的野鹿,谁也不知道谁。
最后一句“行而无迹,事而无传”更是把“不知有之”描绘的精彩入神。河上公把此章称为“淳风章”,民风淳厚到了极点,自动自发的互相帮助(蠢动而相使),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帮助他人,就像母亲为婴儿哺乳,哪有帮助婴儿的念头?这样美好的事迹根本就连痕迹都没有留下,谁还会传颂呢?真正有智慧的修行者对玄德更加感恩,玄德广大深厚不可思议。
《礼记·礼运》述说了儒家理想国:“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养,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域郭沟池以为固,礼仪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置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未有不敬于礼者也----是为小康。”
这段儒家经典远超一般的儒家经典,出自《大戴礼记》,是由汉初礼经博士戴圣所传,华人对人类文明的理解和盘托出,内容很丰富,而且很具体。“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养,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维护人类文明生生不息的物质基础,互助共生,大同社会和小康社会分得很清楚。孔子开始一段说:“大道之行也,及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
说出了孔子对大同时代的无比向往。孔子赞美舜是无为的典范,垂拱而已,让制度、规则发挥作用,舜穿件衣服,作揖拱手,行礼即可,这是舜的无为。老子的太上之君(实际是概念上的君,并没有人形)也是无为而治,但更为彻底。孔子没有讲心法,老子把“致虚极,守静笃”的心法作为无为而治的根本。
以上比较了老子、孔子、庄子和《易经》的理想国的构想,内容极为丰富。“不知有之”的经文是可靠的,“下知有之”的文本是不可靠的。“下知有之”是儒家的无为,即舜的无为,不是老子的无为。王弼对玄德的“有恩无主”的注释极为精辟,“下知有之”不是对玄德的描述,既然有恩无主,百姓处于不知主不知恩的状态。
“下知有之”是把儒家的无为混入老子的无为之中。儒家有真儒和俗儒之分,儒道同源是真儒与道同源,不是俗儒与道同源。儒道同源,文化乃昌,这是华人的文化本性所在。真儒与俗儒的区分很重要,历史上俗儒一直对老子和《道德经》很忌讳,要么闭口不谈,要么簒改利用。
《道德经》的传播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过程,俗儒一直想扼杀《道德经》的传播,当发现扼杀不了的时候,就加以篡改个别文字,但又希望不留痕迹。战国出土的竹简“老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同时出土的有大量儒家著作,主人显然是一位儒家式官员。
今天《道德经》研究家把竹简“老子”奉为最古老最真实的原本《道德经》,并依此作为鉴别《道德经》经文的依据,那就毁了老子和《道德经》,毁了中华文化的丰富性和深刻性,对竹简“老子”的狂热可以休矣。帛书《道德经》有较高价值,但也是深受俗儒簒经的影响,不可不察。
经文:其次,亲而誉之。第二等的君王,人们对他赞口不绝,这显然是指三皇五帝。等到对君王感恩戴德的时代出现了,大道已经衰落了,就是下面说的“大道废,有仁义”的小康社会来临了。愚者凡夫不知道“大道废”的事实,反而感恩戴德,“亲之誉之”。《大戴礼记》的“大同”社会和“小康”社会的划分与此章的精神一致。
其次,畏之。再次一等的君王,令人望而生畏。周幽王、厉王是无道之君,离老子之世只有200年,记忆犹新。这里就是指幽厉二位暴君。“道路以目”是对厉王时代的恐惧,百姓在路上遇到,只能用眼神表达,不敢说一句话,这段往事一直被人记得。老子《道德经》关于“畏”说的很多,都是厉王这段往事的伤疤。
“人之所畏(者),不可不畏人”(二十章),让别人害怕你,你必然害怕别人;“民不畏威,则大威至”(七十二章);“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七十四章)。“畏”字在《道德经》中有特定的含义。其次,侮之。桀纣无道,以威畏人,反被人“侮之”,物极必反,天道所然,厉王最后也是被国人赶跑。
老子展示了对社会状态的四分法,只对第一等社会状态表达了由衷的赞美。庄子仔细描述了从黄帝、尧、舜的德的衰落过程,到禹发生质变,从公天下衰落到家天下。
关于古代社会的衰落,《庄子·天运》有一段老子与子贡的对话非常形象。子贡认为三王五帝虽然功绩不同,但都是最伟大的圣人,没有任何瑕疵。老子则说:“黄帝治天下,使民心一,民有其亲不哭而民不非也。尧之治天下,使民心亲,民有为其亲杀其杀而民不非也,舜之治天下,使民心竟,民孕妇十月生子,子生五月而能言,不至乎孩而始谁,则人始有夭矣。禹之治天下,使民心变,人有心而兵有顺,杀盗非杀,人自为种而天下。”
老子明确说“禹之治天下,使民心变”,从此是“自为种而天下”,天下大变,把天下传给自己的种(血脉),一针见血。桀是禹的种,是第一个暴君,也是第一个被杀的君王。黄帝、尧、舜是亲之誉之,禹的后代估计是“畏之”,最后一位桀就是“侮之”了。
太上之君,“事而无迹,行而无传”,虽然存在,那事迹没有传下来。实际上,老子告弟子,最理想的“君王”只有道,长两条腿的人最好的只是“亲之誉之”了。
所不同的,孔子认为天下为公的理想国是不可能恢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以仁义治天下,而老子认为只要修道,理想国可以恢复。此章老子历数历史往事,谆谆之诲,古道热肠,跃然纸上。
第二段经文:
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上述道理千真万确,都是人们所经历的。世人心存怀疑,不肯相信。老子把人分为三等:上士、中士、下士。老子说:“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第41章)经文“信不足焉”是指中士,好像如此,又不敢确定,更不会努力奉行。
经文“有不信焉”是指下士,完全不信,反而嘲笑。老子告诉弟子,不要气馁,下士不嘲笑,那肯定不是道。弟子们经常遇到世人的嘲笑,有些弟子退缩了。老子一语点破机要。经文“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是老子对弟子的耳提面命,“不笑不足以为道”则是棒喝了。
作为有志于修道的大丈夫来说,看见中士的“信不足焉”而犹豫,不敢勇往直前,遂拳拳劝勉;对于劣根之下士,真心已死,故对道发出阵阵嘲笑,那是对修道士的最好鼓励,也是一种反向赞许。
所以庄子反复申说:“哀莫大于心死,而身死亦次之矣”。嘲笑道的劣根者身虽没死,心却早已死了。老子“有不信焉”一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心犹“戚戚焉”。
第三段经文:
悠兮其贵言。
老子有无名学说和不言之教,二者极为相关。道德经是契悟的经典,是古哲心法,是修行者的修行指南。禅宗继承了老子道家的思想,六祖慧能不识文字有能担当禅宗领袖,这是十分令人惊叹的。黄檗断际禅师被称为“独佩最上乘离文字之印”(《传法心要》),“悠兮其贵言”就是“离文字”。
圣人最深刻的教法就是以心印心的无为教法,让自然有序的法则流行,不用有为的习性破坏自然有序的法则。语言是有为的代表,是世人的习性对社会本来的有序状态的干扰。其次,老子深知语言的边界,语言与道永远只是近似,不是等同,语言只是符号,不是道本身。后世的名家提出名实之辩,正是继承了老子的思想。
世人把语言混同语言所指的对象,我之名与我之实是不同的。我之名只是符号,一个人可以有很多个名字,但人只有一个。正因为语言的缺陷,所以修道士使用语言,又超越语言,这就是悟。庄子说:“迹,履之所出。迹非履也。”语言如同脚印,这个脚印是鞋踩出来的,但脚印不等于鞋子。
庄子反复申说老子言与道之间的区分,又用轮扁说法。圣人之书与圣人之道有本质的区别,齐桓公用心读圣人之书,却未悟圣人之道。论辩告诉齐桓公“圣人之道已死”,圣人之道是人的心法,留存在圣人的证悟中,圣人之书只是证悟的“迹”,所以说与圣人心法相比只是糟粕而已。
“悠兮其贵言”,悟道者是不轻易使用语言的,怕弟子们错会语言,把语言当做道,这就害了弟子。庄子《知北游》记载妸荷甘与神农氏向大宗师老龙吉学道,突然有一天妸荷甘推门进来,大声喊道:“老龙死了”,师父老龙吉死了。“神农氏拥杖而起,嚗然放杖而笑”,神农氏听到这个消息,反应很特殊,首先是抓起拐杖跳了起来,很吃惊。然后把拐杖一扔,哈哈大笑起来。
从吃惊到突然开悟。这些怪动作只有悟道者才会有,后世禅宗弟子悟道,都有奇异动作。世界杯踢进一个球,球星会在地上打滚,或者来个后空翻,等等。神农氏久不悟道,师父老龙吉不愿久等,就显示死相。这下神农氏开悟了。“夫子无所发予之狂言而死矣夫!”老子抛弃我这个愚蠢的弟子,一句“狂言”(真言)也不说就死了,是告诉我“道不可说”,所说非道。
另一位大宗师来吊唁说:“夫体道者,天下之君子所系焉。今于道,秋毫之末万分未得一处焉,而犹知藏其狂言而死,又况夫体道者乎?”天下君子都把追随悟道的大宗师作为毕生的事业。老龙吉这位大宗师只得到了微尘(秋毫之末万分不及一)那么一点道,宁死也不说!一旦用语言说出来,已经离道了,后世禅宗则说“言语道断”。经文“悠兮其贵言”就是言语道断,宁死不说。大都注释家认为此处“贵言”是指国家“法令滋章”(57C),但应指太上的无相圣人以的“不言之教”顺万物之化为确,不是狭义的国家法令。
“贵言”与文化传承的关系十分重要。道德经只有五千言,大宗师都“无名自隐”,这是为了领会最上乘的道。后世继承者还是应该把证悟者、大宗师的甚深真言用文字记录下来,甚至背诵下来,一字不漏,形成文化宝藏。佛教的《大藏经》和道家的《道藏》都是文化宝藏,这一传统不能因为“不言之教”和“贵言”而错会,导致文化损失。
第四段经文:
功成事遂,
百姓皆谓我自然。
经文“功成事遂,百姓皆为其自然”分二部分,一是“功成事遂”,二是“百姓皆谓我自然”。《道德经》第九章说:“功遂身退,天之道也。”河上公本为:“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作为修道者,大功告成之后,就应该身退隐藏自己,这就是回归自然。
作为百姓,那些不修道的芸芸众生仰赖修道者的功德,也自得其乐,以为都是自然而然,有恩无主,一切好像都是自己在做主。经文“百姓皆谓我自然”再次宣说“不知有之”之大宗师的无上境界。“自然”一词不是今天西方“nature”的翻译,而是本来如此,非由外力。此一句引出后文“道法自然”的核心教义。
王弼注:“自然,其端兆不可得而见也,其意趣不可得而睹也,无物可以易其言。”自然是绝对不可知的,没有语言可以演绎它的内涵。吴澄说:“'然’,如此也,百姓皆谓我自如此。”百姓看到春暖花开,风调雨顺,家族人丁兴旺,血脉代代相传,以为都是自己做到的,岂不知这些都是“道生之,德蓄之”。这就是百姓的幸福感和获得感。
远古流传一首《击壤歌》,其辞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老子此时一定听见了这首民谣。
经文争议:
一、此句注释家很困惑,文本句逗很不一致。河上公本缺“有不信焉”一句,然注释“下者应之以不信以欺其君”,意即君欺下民,则民亦欺其君。推测应有“有不信焉”一句。帛书甲乙本作“信不足,安有不信”,把“焉”作“于是”解。此句意为“信不足,于是产生不信任”,与老子深刻丰富的原意差距万里。
二、经文“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断句为“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更是极不严谨,自古未见有如此句型。古文最忌重复,一句二个焉字重复,老子岂会如此行文?
三、今人注释家朱谦之《老子注释》为“信不足,有不信”(依据唐易州龙兴观石刻本)。王念孙认为“焉”是衍文,朱赞同。《道德经》行文极简,有时省助词,不影响语义,只影响美感。但有时却会严重影响语义,此句经文缺“焉”就是这样。《龙兴碑道德经》使老子深深的悲悯情怀荡然无存。正如“戚戚”比“戚戚焉”少了很多的悲悯情怀一样。王念孙、朱谦之简单的以文字处理,微妙之意尽失。老子前章刚宣说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修道士伟大而深刻的情怀学人应该悉心体会。《道德经》经义不明,望文生义,不知所云者甚多,惜哉!
四、此句经文又见第二十三章,有注释家认为是误在此重出,应该删去,亦不可信。
散文诗译文:
修行者啊,
我来传说远古圣人的事迹,
我遥观无数劫以来,
最上等的君王是隐形无为的道君,
让道发挥作用,
社会自然井然有序,
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万民安康,和谐互助,
万民不知道上面有道君存在。
第二等的君王已显人形,
躬行仁德,
使万民感恩赞美,
舜帝垂衣裳而治,
拱手作揖,
互相谦让有礼,
天下和洽,秩序井然。
第三等的君王出现,
他让万民畏惧,
他内心也畏惧万民,
深居宫苑,扈从保卫。
最次等的君王视万民如草芥,
民不聊生,
最后被万民起来驱逐,
幽厉二王就是如此。
修行的中士们对无相道君的事迹不敢深信,
刚入道的下士们则完全不信,
这是他们修行的工夫不深,
没有契悟道君的微妙境界。
远古时代的道君啊,
他深知无为法则和不言之教,
能够使万物生长,
天下和顺,
不伸出有为的手,
世界本来井然有序,
这是道的伟大力量,
道君如树杪随风飘摇,
万民如野鹿自由吃草,
树和野鹿都会自生自长,
一上一下互不骚扰。
何须君王下令,
大海游鱼前后追逐,
大地百草丰茂,
天空鸟儿飞翔,
万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丰衣足食,灾祥不生,
渔歌唱晚,牧童横笛,
夫唱妇随,子孙满堂。
祭祀祖先,神灵来享。
万民幸福无疆,
不知道君无为,
只知自然如此。
这是最好的世道!
(道德经散文诗是意译,以求义理贯通,文句不一一对应,唯有以心印心,会契证悟者心法为指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