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绿皮火车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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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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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绿皮火车，原来它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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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慢
现在高铁网络四通八达，绿皮火车已经不多了。但绿皮火车还是有市场的，卧铺车票不提前买还买不到。
为什么？两个原因：
一、不赶时间；
二、省钱。
同一路程，高铁的价格要比绿皮火车价格高出3倍之多，对一部分人群来说不划算。这是一趟K字打头的从洛阳到上海的火车，已经安装了空调，车厢两头有热饮用水可以接，条件比过去好了不少。
绿皮火车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慢”。木心有首诗广为流传：
《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是流浪诗人的情怀，事实上选择乘绿皮火车的可没这么浪漫。坐绿皮就不怕慢，反正自己的时间不值钱，也没什么紧急的事，慢，有什么打紧呢？
另外高铁虽然速度快，但大多数只在大站停靠，途经的很多小站都是不让上下车的。对有的人来说就不太方便了，坐绿皮火车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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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宿篇
硬卧是这趟车上性价比最高的，下午五点上车，次日早晨7点半下火车，在火车上睡一觉，连住宿费都省下了，非常不错的选择。软卧条件更好，是四人一间，有拉门，有阅读灯，有行李架，但要贵一百多块。都是“卧”，“卧”哪儿不一样？
硬卧车厢的前面是硬座车厢，车厢相连的门被锁死，互相不通。“硬座”真的是“硬坐”了，得硬生生坐一夜，滋味肯定不好受，但隔着车窗可以看见已经坐满了人。一些人还拿出自带的熟食和扑克牌来，漫漫长夜就靠它们了。撑一撑也就过去了，比硬卧要节省一半价钱呢！
硬卧是六张铺位一个隔间，床边没有帘子，一边三张铺，两侧分别有爬梯可以上中铺和上铺，成年人在中铺、上铺无法直起腰来坐，只能蜷缩着挪到位平躺下来算安生了。从起点站洛阳上车的人已经躺上去了，因为晚上10点就要熄灯。
中途从郑州上车的人异常匆忙，九点五十五分才上车，放下行李就到水池边排队刷牙洗脸。有奶奶摧着小孙女快把裙子撩起来，抹身；时间紧迫，有些老人直接在水池边宽衣解带，把外裤脱下露出穿大裤衩的腿来擦拭，夏天出汗捂着难受，情急之下，是没法顾体面的。
灯准时熄了，只剩车厢两头的夜灯，列车员巡视过后也去休息了，夜间一个人要负责两节车厢，没什么事是不会来管你的。
设想的火车上美美的睡一觉，实际上是躺下来拉上被子，捂起耳朵，看视频的忽闪忽闪的亮光、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浓烈的脚臭味仍是隔绝不了的。我的上铺是位提前返校的女大学生，抱着手机躺下就不再声响。
下铺是一个妈妈带着孩子，不知孩子是哪儿不如意不肯睡觉，各种搅，还要吃饼干，妈妈忍无可忍扇了他一巴掌。好了，孩子的嚎哭声响彻整个车厢。由哭喊慢慢转为抽泣渐渐平息。
以为能睡了，闭上眼睛，却总觉得有阴影，睁眼定睛一看，对面中铺的大哥打着欢快的呼噜，胳膊已经快搭上我的铺位，形成一座即将胜利竣工的天桥。
还没搭上不是？也不好喊醒人家。但毕竟快搭上了，万一我睡着了搭上了呢？我是该喊醒他，还是找个物件让那座“天桥”拐弯呢？事实证明我多虑了。即使没有这座“天桥”也是无法安睡的。
火车速度并没有想象中的慢，平稳度还行，但经常刹车，在刚有些困意的时候，突然哐当来一下，震得人全身发抖，像打摆子似的。车轮和铁轨急速摩擦，然后感觉车停下了，估摸有将近一个小时，可能是在让车，要让高铁让其他火车，只能等。然后再次开动，能感觉到身体倒向一侧，应该是拐弯了。
在又要迷糊的时候，火车又开始“打摆子”，周而复始，一夜大概停了五、六次。我已经无法支配我的身体，只能随着火车的旋律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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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篇
1
车中风光
迷迷糊糊中，天色渐亮。我趁着清晨的时机，赶紧去上厕所洗脸刷牙，怕一会儿排队憋坏了膀胱或是耽误了下车就大事不妙。
厕所的门居然锁不上，只好用脚抵着，得亏我练过瑜伽，才不至于望坑兴叹。顾不得外面的人听到了什么，速战速决。
回来的时候，过道里放眼望去全是脚，好一首《沁园春·脚》：“车中风光，千里脚墙，万里皮屑。望车厢内外，惟余吵吵，卧铺上下，顿失安宁”。
有的脚已经大刺刺的枝楞了出来，有的脚一只捂在被子里还有点害羞，有黑的有白的，有粗壮有力的，有带老茧死皮的，有小巧干涩的。不夸张的说，从这些脚就可以推测它们主人的身材、性格了。
2
下车景象
有些人已经起来了，坐在过道靠窗的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还有的扭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或是对着手机屏幕呵呵痴笑，抖音小视频的声音为本就嘈杂的车厢贡献了多元化的杂音。
广播响起来了，提醒旅客南京站到了，响起了音乐，带来了轻快感。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过道里等候下车的人们，倦意未消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到家了，当然是愉快的。
“客从何处来？客往何处去？”
只有在绿皮火车上，你才能看到纷乱的车厢，浓浓的烟火气。人和人之间被动的拉近了距离，去了解别人的生活，在“慢“中磨砺耐性，变得宽容。
承载着故事的绿皮火车，说它是一种经历、一种记忆、一种情怀也不为过。
写在最后
不要说为什么不坐飞机，直到现在还是有几亿人没坐过飞机的。生活的另一面有苦有涩，慢慢品味也有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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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雪凝儿，南京市作协会员，小说曾获全国铁流文学奖，自媒体新人，日更达人。善于从生活的细微之处发现别样风景，感悟人生。是文艺加幽默的精分老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