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漂浮在鱼梁江上空的空气 | 李晓妮 主播 | 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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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鱼梁江上空的空气
李晓妮
我是一个以大自然为家的人。
多年以来，我除了上课教书，每逢有空就到大自然这个大家里去留连。去大自然寻找一块奇石，一股清风，一朵浮云.....一旦到乡下，就可以听到贴近自然山水的乡音。由于经常下乡，感到不同村寨的乡音是有少许差别的。比如苗语，黔南的苗语和黔东南的苗语就不太一样；同样是水族语，都匀归来山的水语与三都县的水语又有少许差别。当然，这些微小差别我是听不出来的，但我的闺蜜阿金却有这样的语言能力。每逢我出门采风时，总带着阿金伴陪。
庚子年是灾年，全国、全世界都闹新冠，疫情泛滥。六月，位于西南贵州的疫情刚刚被控制住，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大自然里去，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六个月了，我的脸蛋儿早被口罩都捂得发霉，迫不及待想地晒晒阳光，到大自然里放任地呼吸一番清新在空气。正恰收到学生小莫邀请去她的家乡采风，小莫是我教初中时的学生，布依族，她尽管家境寒苦，但学习一直努力，在班级里成绩拔尖。为了助学，当时我联系过华裔美籍科学家助过她。
小莫的故乡在福泉县的红岩村。我刚给阿金打通了电话，她立即高兴地答应了下来，说“再不到乡下走走，就要憋死了！”次日刚吃过早餐，阿金就开车过来，只见她穿一身牛仔装，脚踩马靴，真的有几分巾帼豪气。她带着我，唱着歌，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福泉县境内的马场坪。马场坪如同淑女一般安静得很，与马场坪的安静相比较，小莫一遛小跑的动作却动感十足，她一下子过来就抱住了我，哦，这个当年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到了马场坪，小莫所住的红岩村也马上就要到了，这时，我才悟到自己是前来“呼吸和换气”的，环幕四周，空气无处不在，比城市了空气清新多了。周围的一切都沉淀在空气里，包括或高或低的山梁和奔腾不息的河，哦，这条河的名字很大气——鱼梁江。赶巧的是，小莫所在的红岩村就伫立在江边，一栋栋的布依族木头房的下面流动着湍急的江水。江水在低处，寨子是高处，低处的水无法提拔到高处的寨子，但江水却滋润了湿漉漉的空气，空气又变成小雨点，一点一点地把高高的布依寨变成了水寨。
在我居住的都匀也有江，名字剑江，她和鱼梁江的个性不同。都匀的剑江是雍容而宽阔的，甚至还有几分华贵，而福泉的鱼梁江则是苗条而湍急的；剑江在平时水色呈碧绿，切有一种雕饰之美，而鱼梁江水色稍黄，一路冲锋，不可阻挡，呈现出一种没有经过任何雕琢的本真。我喜欢鱼梁江，一眼见到鱼梁江就觉得很投缘，喜欢她的自由自在甚至放荡不羁的个性，于是一屁股坐在江边，久久不起身，只有天空的云彩在江中映出了倒影，还有两只的白色鸟顺江面而飞，啄破了江畔的宁静。
江水是实实在在的物象，是可以用肉眼浏览的，但江边还有一种物质是肉眼看不到的，那就是——空气，空气自由自在，并没有被“新冠”传染着的空气。我坐在在江边，一下子把被闷了几个月的肺部彻底打开，一点也不怀疑空气中会漂浮新冠病毒。我在江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江边清凉的混合着薰衣草香味的空气，真的彻底解放了自己的肺。江边有石，是被江水打磨出来的鹅卵石以及其它形状的石头。石头或者沉在水底，或者成功靠岸，都是有故事的，可惜我听不懂它们的语言。
眼下，江边除了我 ，就是石头。石头的模样大都浑圆，干净，安静。石头们就这样久久地坐在江边的，一点也不敢远离江水，于是我坐在石头上，仿佛自己也成了一块石头。我注意到红岩村山脚下的一段河道，有一块儿独立于江中的巨石，当地人称她是——仙女石，我觉得她更应该叫做——母亲石。这块石头整日沉浸在江水，不急不躁，不卑不亢。，“母亲石”把脚脖子沉浸在江水里，看着她的孩子们一天一天的长大上学、务打工或者务农。她为孩子们的生活活路担忧，也为孩子们的快乐而快乐。
鱼梁江仅仅一条奔流而东的河流，在福泉，有心人投资在江边湾出了一处荷塘，而当下正值六月，荷花婷婷，荷叶阔阔。闺秀阿金喜欢在荷塘边摆动作自拍抖音，我倒是闹中取静，坐在荷塘旁边的望荷亭看池塘里的荷花。荷花们静静地站在荷塘里，姿态甚美，只是好像不太喜欢说话。风吹来的时候。整个荷塘也会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我知道荷花是说给风的,说给阳光，说给云彩……偏偏不是说给我的。尽管荷花有点夸张，总是能表现出她最美的一面，但荷叶却十分内敛、安静。荷花和荷叶之间相看两不见，显得动静相宜。湖边也也摆满各种各样的石头，有的石头上长出暗绿色的苔藓，有的石头则白花花的，映着天空的阳光。
中午就在小莫家里就餐，午餐后，在小莫的陪同下去爬鸡冠山。由于体力充沛，只用半个小时就爬到山顶，站在山顶，感到新鲜的空气更加充沛，我想这应该是树木吐出的氧吧，当晚就住在小莫的家里，第二天早晨，阿金在江边吊嗓子，她善唱歌，但我喜欢听鸟儿唱歌，早早地起床，坐在床前听鸟叫。鸟们散落在山坡上的树丛里，放任歌唱。我在房间只听歌声不见鸟影，虽有遗憾，但仅仅听鸟的合唱，已经透心透肺地通畅了。吃罢早餐，就要驾车回返，于是在路口和小莫相拥而别。上车前，又深深地吸了一口鱼梁江水漂浮的空气。
                                             文章配图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李晓妮，汉。贵州省特级教师，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发表在《解放军文艺》《星星》《诗选刊》《绿风》《延河》等多家刊物，出版个人散文诗集《高原上那一片爱的水域》，出版个人文学评论集《贝海星瀚》。
主播简介
闪闪：长风文艺主播，小学语文教师，热爱阅读和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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