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袁南成/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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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南成
时令已到腊月中旬，做家政服务工作的赵玲电话不停，夜以继日地忙碌，走东家跑西家，终归只有一双手，又都是老顾客。孩子放假无暇顾及连自己的老公都被动用救急。谁知，不熟悉业务的老公在户外擦玻璃时不慎从高处摔下，骨折后住进了医院。再打进电话只得让人找别家。
手机响了一阵，是一个陌生号码，她不情愿地接通电话，电话对方是一个急需打一份寒假工的孩子。她们约好在医院见面。
很快，他来到医院。赵玲看见一个怯生生瘦弱个小的男孩子，心凉了半截。
“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嘉欣。”
“你能做什么？家政服务工作很累的。”
“我能照顾病人。”
“照顾病人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既脏又累。”
“阿姨，先让我试试看，如果不行一分钱的工钱也不要。”
赵玲知道孩子想找份工作不易，看见他渴求的神情点点头说：“那你试试吧。”
嘉欣看了看，拉了拉被角，说大伯是骨折了吧，闲熟地做起事来。赵玲觉得他照顾病人有经验，于是有意躲出了病房。
再来病房时他正和老公聊的开心，病房里的病友说，你家的儿子很不错，陪伴他爸爸比你开心多了。突然赵玲手机响起，有顾客找她做事。赵玲小声对嘉欣说了几句挥挥手走了。
第二天赵玲一回，嘉欣忙走近身边嘴唇蠕动了几下又欲言又止。赵玲发现嘉欣有什么难言之隐，紧追一句：“有啥事说出来，看能否帮你。”
嘉欣红着脸说：“阿姨，能否支些工资钱给我。”
赵玲了解嘉欣几岁时父亲因意外走了，母亲后得了精神病，整天疯疯癫癫。嘉欣就是爷爷奶奶一手拉扯大，今年考入大学想寒假不回家自己挣钱读书，没想到爷爷生气高血压复发住院了。忙抚摸着孩子的头说：“需要多少？”
“阿姨，能支一万更好，我打工来还你。”嘉欣羞涩地说。
赵玲一惊，一个学生需要那么多钱干嘛？自己开支也用不了多少，估计孩子可能遇到了难事，问要这么多钱有啥用？
嘉欣说，“奶奶电话说爷爷住院需要手术，没钱只能回家。”
“孩子，没事。把卡号给我，我马上打过去。”赵玲心急地说。
“阿姨，爷爷没卡。”
“那你送回家？”
嘉欣没吱声点点头。赵玲因职业习惯愣了一下。老公看出了赵玲的思忖忙说，嘉欣是个好孩子，放心给他吧，治病耽误不得。
赵玲拿出卡递给嘉欣，说把卡拿上，需要多少你取多少。
嘉欣接住卡，留着泪紧紧拥抱阿姨说了声谢谢，对大伯鞠个躬就离开了。
街上置买年货的人流熙熙攘攘，家家户户挂上红红的灯笼，鞭炮声阵阵响起。赵玲笑呵呵地忙内忙外，但心里一直弥漫着一个疙瘩，嘉欣走了后不但没回来连音信全无。赵玲打过几次电话，总是无法接通。
赵玲认为自己摊上了骗子，被这孩子忽悠了。有时对老公唠叨几句，说他太善良太相信人了。可老公总是说，别把那小孩想的那么坏，嘉欣不是那样的人，我信得过。
大年三十了，嘉欣仍然没一点信息，赵玲也彻底失望。
邻居燃起了鞭炮，赵玲也做好了年饭。正在贴对联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孩子手里提着包跑过来，大声说：“阿姨，真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嘉欣一边说一边帮着贴对联。
赵玲心里怔了一下，“你今天怎么来了？”
“来还你钱的。”
“孩子，在家过完年再来也不迟啊！”
“不行，奶奶说借了别人的钱在年前能还的必须还，做人要讲信用。”
“傻孩子。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了。不然我不会让你来的。”
“手机在回家车上睡着弄丢了。阿姨，我想给您打电话，可你的电话号码没记下，让您担心了。”
嘉欣从身上卸下背包，拿出卡交给阿姨并说你去查查，一分不少。赵玲瞪着眼睛吃惊，“怎么没用？”
“用了，后来又补上了。”
赵玲疑惑地望着孩子，怎么回事？
嘉欣告诉赵玲，他姐弟俩，父母因车祸几年前过世后，家里的重担落在爷爷肩头，想让嘉欣姐弟俩读书不为钱急，他把仅有的积蓄放私贷给别人生钱，没想到放出去的钱被别人骗走。好在在爷爷手术出院不久，被骗走的钱被警察追回还了回来……
赵玲“哦”了一声，一把把嘉欣搂在了怀里……
作者简介
袁南成，男，湖北荆州人。作品散见《中国企业报》《今古传奇》《齐鲁文学》《文学百花苑》《湖北文学》《精短小说》《芙蓉国文汇》等杂志及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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