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代是孙子发明的？—漫话产品创新（十四）

迭代是孙子发明的？

昨天提到了效率。一个产品如果没有效率，再完善的功能也没有办法在市场上竞争。

那么，产品效率如何是实现呢？答案是迭代。这两年随着互联网和敏捷理念的普及，迭代的概念越来越深入人心。

迭代是什么？迭代就是小步快跑，把原来迈开的一大步改成多个小步。就像葛优在《让子弹飞》中所说的：“步子不能太大，步子迈大了，喀！容易扯着蛋！” 而对于产品来说，就是把最内核的部分先开发出来，不断优化，增量交付功能给用户。

这种思想不仅在产品领域非常流行，而且早在2000多年前的三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迭代的理念。而提出这个理念的人居然不是神人诸葛亮、也不是东吴大都督周瑜，更不是曹操的第一谋士郭嘉，而是袁绍的谋士田丰。

建安四年（公元199年），曹操与统一河北的袁绍争霸，爆发了历史上有名的官渡之战。田丰向袁绍建议据险固守，分兵抄掠的疲敌战略，这个战略的核心就是用迭代的方式不断侵扰曹军，持续消耗曹军的实力。当时曹军整体实力不如袁绍，而且最大的弱点就是粮草不济。所以如果袁绍采纳田丰的迭代疲敌策略的话，战局会朝着有利于袁军的方向发展，历史真有可能被重写。

但可惜这样高明的迭代策略，袁绍却听不进去。田丰性情刚直，强谏袁绍，却被袁绍认为田丰是在扰乱军心，将田丰入狱。建安五年（公元200年），袁绍官渡战败，因羞见田丰而将其杀戮。提出2000年后才流行的迭代策略的田丰，真是空有奇才，而不得其主。

但如果你认为迭代是三国时期田丰发明的，那就大错特错了。真正发明迭代思想的是春秋时期的齐国人孙子，比田丰早了近800年！你可能会问孙子是谁，他可不是隔壁家老王的孙子，而是鼎鼎大名的兵圣孙武。他所著的《孙子兵法》十三篇被称为“兵家圣经”。

那么，孙子是如何发明迭代思想的呢？这要从孙武一生中最辉煌的战绩：五战灭楚说起。这次战役，孙武指挥3万吴军，大败楚国20万精锐，并攻入楚国都城“郢都”，使楚国这一中原第一强国遭受灭国之灾。

公元前506年秋，吴王阖闾以伍子胥为将、孙武为军师、王弟夫概为先锋，聚集水陆精锐三万多人，按照孙武事先谋定的方略，避开吴楚边界的正面，溯淮水西进，取道蔡、唐两国，从北部突入楚国境内，以极快速度突破大隧、直辕、冥厄三道隘口，直抵汉水东岸，兵锋直指楚国都城“郢都”。

孙武先是率领吴军在大别山和小别山之间拖着楚军兜圈子，害得楚军筋疲力尽、士气低落；再于11月19日在柏举（今湖北麻城）一带与楚军主力进行决定性的会战。楚军果然一战即溃，主帅令尹囊瓦只身逃往郑国。

孙子马不停蹄，紧追楚国逃兵，终在于在清发水追上逃敌，用“半济击”的战术再破楚军；此后孙子率军昼夜兼程西进，在湖北京山西南三破楚军；与此同时与回援的楚军几番激战，击溃楚国援军；再渡过汉水，一路激战，直抵郢都。楚国君臣在雷霆般凌厉的打击下，根本来不及调动大军，敌人就已兵临城下。楚昭王仓皇出逃至随国，11月29日吴军攻入郢都，楚国灭亡。

孙子3万吴军大败20万楚军，创造了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奇迹。中国古代著名兵法《尉缭子》上说“有提九万之众，而天下莫能当者，谁？曰：「桓公也。」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曰：「吴起也。」有提三万之众，而天下莫敢当者，谁？曰：「武子也。」” 说的就是兵圣孙武创造的这个战争奇迹。

要知道，这个奇迹是非常不容易做到的。为什么呢？大家都知道，秦始皇在统一六国的时候，楚国是最后一个被攻灭的国家。当时秦王问王翦伐楚需要多少人，王翦回答非60万不可。由此可见，楚国的军队战斗力一直都是很强的。孙武能用大败7倍于自己的楚军劲旅，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那么这个奇迹是如何创造出来的呢？核心就是迭代的疲敌战略！

鉴于楚国有天下最强大的兵力，孙武提出将吴军分成3批，一批休整负责本国的卫戌工作，一批进行系统训练，提高军队的作战能力，一批在楚国边境，负责骚扰楚军。

这样，三批军队以1个月为迭代，轮番出师。在整整6年的时间里，不停地骚扰楚军，消耗楚军力量。通过运动战麻痹对方，在局部地区创造战机，造成以强打弱的态势，集中优势兵力，一口一口地消灭楚军的有生力量。而在这期间，吴军的国力非但没削弱，反而得到加强，因为军队的系统作战能力、防守能力、实战进攻能力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增强。

公元前511年秋，其中的一路吴军围攻楚国六、潜二城。楚国大将沈尹戍率楚军救援。吴军主动撤退，楚军把潜城人迁到南岗。吴军的第二路包围了弦城。楚军连夜赶往前线，吴军又主动撤军。搞得楚军东奔西跑，疲惫不堪。

公元前508年，楚王为报六、潜二城被攻占之仇，派令尹囊瓦率大军伐吴。囊瓦把大军屯驻在豫章地区。吴军在巢城附近集结，等待时机。到了冬天，楚军士气低沉，防备松懈。孙武指挥吴军偷袭楚军，大败楚军，俘虏了楚王的儿子繁，把他带回楚国，作为人质。豫章一战，使吴国最终完成了迭代疲敌战略。

这时，吴王阖闾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现在就可以一举攻入楚国都城，而孙武及时阻止了阖闾。孙武说，现在吴军经历大战，人马疲乏，而楚国仍然是天下劲旅，楚国的属国唐、蔡二国仍然没有与我国联合，所以条件不成熟。从后来的历史来看，孙武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从孙武的迭代疲楚案例来看，产品经理的一项重要能力就是版本规划能力。就像孙武及时阻止要一举攻占楚国都城一样，一个好的产品经理一开始也绝不是把功能做得无比复杂，而是要把产品的第一个版本设计地简单、直接、切中要害、直指人心。

从我们现在很多熟知的成功产品（例如微信、小米等产品），可以看出：好的产品不仅仅是靠资源堆出来的。关乎产品成败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迭代：也就是次序，前一个动作是后一个动作的预动作。

所以，像孙武这样优秀的产品经理，最重要的就是版本迭代能力：第一个版本务必简单直接、切中要害，接下来小步快跑不断逼近最终目标，不要想着一步就达成目标。因为还是葛优那句话：“步子不能太大，步子迈大了，喀！容易扯着蛋！”

请思考：你看到过身边哪些产品，或历史上哪些事，是因为迭代不合理，最终“扯着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