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建国:花香飘在暖风里,三十年前的学生,三十年后的朋友
【建国悟语】
所居住的东平县城离泰安只有百里之遥,但每次前来,总有风尘仆仆的感觉,好似完成一个事,接着还有一个事。
泰城,我最为熟悉的文旅小城,读大专的两年,我走遍了当时的角角落落;工作的三十年,作为一个教研人员,我出发最多的地方还是这里,见证了它足有十倍扩容的奇迹。人到中年万事来,既是你人生丰实的明证,也从另一方面表明你不会好好把控得与失。于是,每次给朋友打电话,我从不轻易说出这个忙字,害怕让自己真的生活在杂乱无章的困境里。
周二,5月18日,根据泰山学院恩师刘欣院长安排,下午到文传学院给师范类学生做个交流,为了能及时到场,于是上午匆匆提前乘车赶到泰城。
本来想约一位文化学者一见,因为出发在外,于是改时再约;旅行社朱总和我偏爱中学生研学课题,之前约过几次一直没见,有套书正好给她,因为她的公司在泰城东部,离我讲座的地点近有一小时车程,于是设想把书放个地方让她去取或烦人捎她,灵光一现中,我想到了三十年前的学生郭安娜,好吧,就是她。
因为在学校任教时间较短,很多初中教过的学生,至今再也没见,于是对他们的印象就停顿在了那个时段。但郭安娜不是,较之其他同学,我和她有过稍晚一点的相遇。
安娜1991年上初中时,大约12岁左右,记得她的黑眼珠和红褂子。当时我应该是一个比较另类的语文老师,在初二那年,带领学生进行过三次旅行:一次是和很多同学骑自行车到东平湖春游,来回足有100多里路,记得那次班长吕智勇丢了褂子。
第二次便是和12名同学去济南,因为当时没有出租车,是郭安娜的父亲帮忙联系了一辆小客车,我和学生凑钱加了油,那次在大明湖游兴太浓,调皮的李琳自玩自乐,在西大门集合时才发现她脱离了队伍,于是大家在门口苦等,接近一个多小时后李琳拿着雪糕出来,才让大家悬着的心放进了肚里。那时照相机还十分稀少,我们为了纪念每人在门口照了单身照让摊主挂号寄来,个别同学上游船时也拍照纪念,以后看过几位同学的游照,样子满足且开心,虽然那天回来身累心也累,但看到学生们游学之后的进步也就释然了。
第三次旅游是我最轻松的一次,大约是秋天,是年级几个班主任组织的,六个班级几辆大客车,我仅仅作为陪同教师同往,安全压力顿减许多,这次我自己照了许多像,还用带去的相机为同学拍了照片,有陈佳、陈峰、孙琳三人和外班同学的五人照一直放在我的影集里,看看那时的他们,真不相信现在他们的孩子早已过了上初中的年纪,结婚早点的吴振东、张丽好似孩子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如果把这些照片拿给他们的子女看,不知道这些徒孙会笑成啥样的弥勒之态呢?
5月18日中午,在山东科技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任职的郭安娜匆匆从城东赶来,我们在山脚一个山庄饭店相聚。在这里,谈起她早年的小红褂、去济南找车受累之类,她有的还有印象,有的已经全无痕迹了。
她激动地说老师咱们快30年没有见过了吧?我给她纠正说没有这么久,记得我在基教科工作时带领小学生到泰安参加晚上的演唱比赛,赛前赛后搬道具看护小学生等多亏了在师专读书的她找来同学帮忙。听我此言,具体事情她已经没有印象了,但对见面的时间,她基本确定下来,估计是在2000年左右,这样算算也已超过20年,难怪她已记忆模糊了。
人生路上,能为师生,实为幸事。老师是学生成长中的重要他人,其实学生也是老师前行中的反照镜子。我任教的这个六级三、四班很多同学今至中年事业有成,在我需要的时候他们都尽力帮助了我,但是,他们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在遇到困难时从未打扰过我,比如有的同学跑保险听说找过很多人,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因此动员我加入提业绩,反倒是见过一面的生人多次打扰我,可见这些当年的孩童一直保持至今的人格底线与品质。看到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我也用人生再少做自励。
饭后道别,我和郭安娜相约以后再聚。我烦她把书转交朱经理,也烦她见到其他同学问安好,她都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她就发短信告诉我书已转交,不久朱总也短信告诉我收到赠书致谢。在这个初夏来临的日子,年近六十的我多么有幸看到春天的故事呢。
慢慢地,走过去,花香飘在暖风里,醉了我和你,泰山永无语,静静彩石溪。
(作者,颜建国,著名作家,文化学者,宋元文化研究专家,系中国散文学家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数家报刊专栏作家,著有《元朝东平学派》《苏轼与东平文士考析》《文宗义脉》《春风有约》《家乡的石板坡》等专著。本文由作者独家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作者和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