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崔慧景怯战南齐失雍州,裴叔业大爆发北魏停战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457篇
永泰元年(公元498年)正月二十二,萧鸾再命太尉陈显达去救援雍州。短短三个月,萧鸾已经派出了三拨援军,级别一次比一次高。
二月初一,萧鸾诏令左卫将军萧惠休等人去救援寿阳。
二月十二,北魏军攻破宛城北城,房伯玉自缚出降,宣告南阳失守。房伯玉的堂弟房恩安是北魏中统军,在他的哭求下,元宏赦免了房伯玉。
二月二十九,元宏以彭城王元勰为使持节、都督南征诸军事、中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当崔慧景抵达襄阳时,南阳、新野等五郡已经陷落,崔慧景与萧衍以及军主刘山阳、傅法宪等率领五千多人马退到邓城,北魏数万骑兵很快就追了上来,崔慧景等布署兵力,登城防守。
三月初一,北魏先头部队兵临邓城城下,南齐士兵刚匆忙吃过饭,再加上一路急行军,人人面呈饥饿、恐惧之色。

萧衍知道城中缺乏粮草和武器,就对崔慧景道:“我们远道而来,本来就很疲惫,需要休整,如今又遇强敌围困。如果军中知道缺粮的实情,肯定会发生兵变。为防万一,我们还是趁敌人立足未稳杀出重围。”

崔慧景不敢放手一搏,强装镇定道:“魏军喜欢游动作战,他们不会夜里攻城的,不久自然会退兵。”

然而,北魏军却越来越多,没有退却的迹象。崔慧景大惧,没有和其他将领商议,私自带领部曲逃走,其他各部也纷纷逃散。

北魏军从北门入城,刘山阳与部曲数百人断后死战,边战边退。崔慧景带领队伍过闹沟时,士兵互相拥挤踩踏,把桥都压断了。
北魏军乘势引弓射杀,傅法宪中箭身亡,士卒赴沟而死,尸体相枕,不计其数,刘山阳用衣袄和甲仗填在沟中通过,方才得以幸免。
元宏率领大兵乘胜追击,于午后申时追至沔水。刘山阳据城苦战,到天黑时,北魏军才撤退。
经此一战,南齐各路军队斗志全无,当天晚上全部坐船返回襄阳,援救雍州的行动彻底破产,只能固守江南。此时,陈显达尚未抵达战场。
三月初七,元宏率领十万大军围攻樊城,曹虎闭门自守,不敢迎战。之后,元宏来到沔水,看了看对岸的襄阳,因水军准备不足,无奈放弃,然后到达湖阳。
雍州的战事以南齐失利而告终,我们再看看东线战场。
北魏在东线战场的主帅是王肃,他亲自领兵攻打义阳,裴叔业故技重施,率兵五万围攻北魏涡阳,以救援义阳。
北魏南兖州刺史孟表固守涡阳,粮食吃尽后,拿野草和树皮、树叶充饥。裴叔业把杀死的北魏人堆成五丈多高,让城中人观看,又派军主萧璝等人去攻打龙亢。
北魏广陵王元羽前来救援,裴叔业领兵迎击,大破之。
元宏又派安远将军傅永、征虏将军刘藻、代理辅国将军高聪等人救援涡阳,让他们接受王肃的节度。
裴叔业迎头进击,大败北魏援军,高聪逃到悬瓠,傅永收容失散的兵卒,徐徐而返。裴叔业再次进击,大破之,斩首一万,俘虏三千多,缴获器械、杂畜和各种财物以千万计。
这一战,裴叔业狠狠出了一口三个月前败于傅永之手的恶气,既为自己正名,也大涨南齐的士气。
当然,裴叔业表现得如此生猛,恐怕和黄瑶起被吃分不开干系,打败了就要被吃,他岂能不使出浑身解数拼死一搏?
元宏命把吃了败仗的三位将领锁起来押到悬瓠,刘藻、高聪免于处死,流放平州;傅永被夺去官职和爵位;王肃被降为平南将军。
王肃上表元宏请求另派军队去救援涡阳,元宏回道:“看你的意思,一定认为刘藻等人刚刚打败,难以再战。但是,朕若分少量兵力则不足以取胜,若多分兵力则禁卫兵力出现空缺。你仔细考虑一下,义阳能攻则攻,攻不下来就放弃。如果失掉涡阳,将是你的罪过。”
元宏的意思很明显,义阳攻不攻得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守住涡阳。于是,王肃放弃义阳,与统军杨大眼、奚康生等率步骑十多万前去解救涡阳。
杨大眼,杨难当之孙,少时即有胆力,跳跃行走如飞。然而,因是偏房所生,不被其宗族所重视,常有饥寒交迫之苦。
后来,其父奉命到北魏作官,遂举家迁居洛阳。正值元宏准备南征,杨大眼毛遂自荐,因武艺高强被任为军主,没多久升为统军,征战于宛、叶、穰、邓、九江、钟离之间,无不勇冠六军。
裴叔业见北魏军人多势众,于夜间领兵撤退。第二天,裴叔业手下士卒忽然蜂拥溃逃,北魏军一路追击,南齐士兵伤亡不可胜数。
如此一来,北魏和南齐在东线战场又回到了战前状态,唯一不同的是双方各自损失惨重,暂时进入停战状态。

不久,元宏任命元勰为宗师,命他监督检查皇室成员,如有谁不听从教导,就向自己汇报,对元勰的宠信由此可见一斑。

四月十九,北魏征召各州郡之兵二十万人,定于八月中旬会集悬瓠,准备再行南征。

七月,元勰上表元宏,提出要献出自己一年的藩国食禄、朝职俸禄以及朝廷所给的恤亲财物,以助军国开支之用。

元宏深为感动,为此下诏褒奖道:“彭城王能舍弃自身利益而为国家安危着想,胸怀可昭日月。为了成全他的志向,朝职俸禄可以全部接受,藩国食禄和恤亲财物只接受三分之一。”

七月初三,元宏又下诏曰,命减少皇后私人费用一半,六宫嫔妃、五服之内的宗亲供给也减少一半,如果在军队中则减少三分之一,全部用作给军队的赏赐。

正当元宏为了南征做着各项准备时,南齐却陡生变故,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南征的计划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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