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走笔』王玉川丨老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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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屋
文 | 王玉川


哥分的老屋。春天,刚吐柳芽儿的时候,哥嫂合计着把老屋翻新,各项准备头半月就悄悄进行着,还犹豫着没告诉爹。----年前,和爹说过老屋翻新的事儿。爹倒说:翻吧,只希望在百年时候能停在老屋里走;说那样心静、气儿匀。
晚饭后,哥慢慢开了腔:听说村里盖房班儿的工钱可能要涨,砖,钢筋、水泥的价估摸着也像草尖尖要向上拱的样子,还有……“行了!”。爹把水杯“咚”在茶几儿上。“翻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迟早的事儿;时兴啥样儿的,你们操持吧。”娘急急地说:“我和你爹帮着。你们的房,自个儿拿主意吧。”嫂子解下围裙,扶起娘:“刚烧的开水,娘,您该吃药了。”
哥喊了村儿里干零活的班。挑梁檩、倒山墙、挖根基。老屋被五马分尸,语咽泪奔。爹在漫漫迷尘中,望着老屋像一朵花儿那样,慢慢凋谢,支离破碎,他如鲠在喉。他想起了八岁时这朵花儿盛开的模样,以及几十年的无数个影像,交叠杂沓,搅得内心五味杂陈。几十年的气息记忆慢慢模糊冷却。娘默默立在爹的身边,无语。三天里,爹水米寡进。夜幕掌灯了,爹觉得心空了,腿软了,气虚了。几十年的老屋和院树组成了家的模样,眼巴前狼藉一片,好像肠胃一般翻挂在胸前,惨白而悸动。

哥按照计划,请来了口碑最好,名声最亮的盖房班。个顶个人强马壮,人人都是能工巧匠。只四天的功夫,五间正房连带三间配房,一并齐了。邻居良叔说:“嗬,新房就是气派、敞亮。”爹的眉展出了笑,娘给大伙儿发烟:“受累了,受累了。”
桥边柳絮飘飞,将滋长成一片片新绿。村前池塘里,残枝败叶正悄然化为春泥,而那些荷尖尖们正绿意蓬勃。
“ 大伙儿注意了,上级通知,下半年县里支援我们村儿进行街道硬化,各家提前准备。”大队部的喇叭响了。


王玉川
河北省保定市博野县,中共党员,现于博野县兴华小学任教。1990年7月保定师专毕业,从教三十年。自幼爱好读书和写作,业余时间进行创作,2016年起在《保定广播电视报》和《保定晚报》上发表三十篇诗歌、散文,偶有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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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编辑:庞里地
文字编辑:王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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