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象”北：大象和人类能够和平共处吗？

译言·译眼看世界

人象冲突是人类在发展过程中与保护野生动物之间发生冲突的一种特殊现象，与我们距离并不遥远。斯里兰卡拥有全球最高的大象种群密度，也曾为人象冲突付出沉重代价。下面这篇文章探讨了斯里兰卡人象冲突问题的困境与出路，或许能为我们带来一点启发。

斯里兰卡野生动物保护部前部长苏梅斯·皮拉皮提亚博士称，斯里兰卡是世界上人象冲突致死率最高的国家。2019年是尤其严重的一年，多达407头大象被杀。总体而言，死亡的大象中平均85%死于人象冲突。

杀象的速度也在攀升。报告显示，2011年至2020年间，平均每年有272头大象死亡，2019年死亡数量高达407，到2020年回落至318。

人类也在这场人和动物之间的战争中付出了高昂的代价。2005年至2010年间，人象冲突造成的人类平均死亡率为71，对比1992年至2001年的数值为54。人类死亡率与前十年相比增加了约14%，与过去二十年相比增加了约50%。人象冲突引致的死亡人数在2020年急剧上升，飙升至112。

然而，据BBC报道，尽管死伤惨重，斯里兰卡仍有大约7,500头大象。斯里兰卡拥有全球最高的大象种群密度，但大约70%的大象生活在官方保护区之外，由此埋下了人象冲突的根源。

有意思的是，在印度，同类冲突造成的死亡人数更多，而大象死亡数更少。印度每年的人象冲突引致约400人和100头大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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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的扩张

人象冲突是一种现代现象，它的存在是由于人类日益增长的发展需求和人类健康及生活条件提升导致的人口增长。若非贪婪使然，单纯出于生存所需，人类也不得不入侵大象曾经徜徉和觅食的地方。

在前工业时期，人类和大象和平共处，并不以大象作为杀戮目标。那时候人类捕获大象然后用于交易，主要在日常生活中作为役畜，在战争中作为指挥官的坐骑，以及在寺庙和皇家节庆中作为一大看点。在印度文化圈（如印度、尼泊尔、斯里兰卡等）和东南亚大部分地区，大象是备受尊崇的对象。印度记录显示，大象的驯化可以追溯至公元前4500年。公元前218年，伟大的迦太基将军汉尼拔曾用大象作为驮兽翻越阿尔卑斯山。

然而，随着非洲象牙狩猎兴起以及亚洲人口扩张，大象的驯化之路中断。出于获利的目的，也可能是为了占有并留存大象自然栖息地上的物产，人类开始消灭大象。在斯里兰卡，独立后的政府开放新的土地用于耕种，造成了人象冲突，反过来又导致了人象对峙中双方的死亡数量不断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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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觉醒

2020年8月，斯里兰卡总统戈塔巴雅·拉贾帕克萨告诉野生动物保护部官员，由于大象侵扰村庄，2019年共有122人和407头大象死亡。他指出，野生动物保护部有责任喂饲辖下120万公顷的野生动物。他要求野生动物保护部在两年内结束人象冲突，并指出，尽管40年来反复提及，这个问题现今依然存在。

大象保护人士持相同意见。他们不满的是，他们早于2020年12月向政府提交了关于保护及和谐人象关系的计划书，现在却恐怕在积尘。他们认为解决这个问题是完全有可能的，因为研究发现，斯里兰卡的大象不会长途迁徙，而是始终生活在约2万公顷的土地范围内。

澳大利亚纽卡斯尔大学的马特·W·海沃德在《生态与进化前沿》上发表文章，指出大象每天消耗150公斤饲料和190升水，为了满足这些基本需求，需要一个足够大的觅食区域来提供各种草植、灌木、树叶、根茎和水果。一个典型的象群家族（5-20头）的活动范围为100至1,000平方公里。

海沃德说，如果任由大象自由生长，它们会通过在广袤的区域内散播种子来丰富环境。因此，他认为有必要将大象数量维持在一个健康的水平。

建立生态廊道是解决人象冲突的途径之一，但是大象栖息地及周边地区的开发和基础设施扩建通常未有将生态影响纳入考虑范畴。这就导致了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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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阻隔和噪音震慑

人类通常使用带电围栏和壕沟等物理隔离方式来阻止大象进入农田和居民区，但建造成本和长期维护费用沉重。而且有趣的是，在非洲的研究表明，大象在发现象牙不能导电之后就会用象牙来破坏带电围栏！此外，物理阻隔也会对大象生存所需的活动产生负面影响。

制造噪音来震慑大象是人类采取的另一种方式。但有研究表明，大象很快就能学会容忍噪音进而袭击农场。要在偏远地区维护发声系统也面临后勤方面的挑战，尽管这种方法的有效性高达65%至100%。最近在非洲进行的研究显示，蜂箱围栏等生物声学方法能取得很好的效果，而且养蜂也能增加农民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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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预警系统和搬迁

安装探测器等早期预警系统也在应用之列，但需要互联网连接或网络覆盖才能向农民发送警报，也就限制了次声波接收器在偏远地区的实用性。科学家们还可以给大象戴上无线电项圈，追踪它的活动轨迹，提前预告农民。

迁移或重新安置象群是记录大象活动的另一种方法。但是，马拉斯卡·罗德里戈表示，大象是有办法回到原来的栖息地家园的。根据罗德里戈在网站www.mongabay.com上发表的报道，一只名为“家家”的大象曾在2006年戴上GPS定位项圈，被重新安置后从亚拉国家公园的二号园区跋涉回家，后来它被转移到乌达瓦拉维但又回来了，再后来被派往玛杜鲁欧亚也再次试图折返，途中不幸被击毙。大象讨厌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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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手段是最佳选择

以农业为基础的威慑手段也许是最好的。事实证明，在围栏上涂辣椒油行之有效，但价格高昂。也可以将大象惯常袭击的农作物与其他不受大象欢迎的作物混合间种，如甘菊、香菜、薄荷、姜、洋葱、大蒜、柠檬草和橙子，这些替代作物还能给农民带来经济效益。

斯里兰卡野生动物保护协会（SLWCS）的橙象项目（Project Orange Elephant）也证明了自身价值。大象不喜欢任何种类的柑橘类水果。如果要行经一排柑橘树，那么无论前方的宅院里面有多么丰富的食物，它们都不会靠近。所以橙象计划的目标是让尽可能多的农民在自家宅院周围种植橙树，形成缓冲带，阻止大象侵扰。网站www.treehugger.com显示，项目自2006年开展以来，已种植橙树17,500棵，目标是到2025年达到5万棵。

在汉班托塔区，项目使用了当地橙子的嫁接品种“圣经甜”。这是斯里兰卡开发的品种，能够适应当地的气候条件，在边际土地上生长良好，也不需要经常灌溉，1.5-3年内即可结果，一年两造，每棵树每造能结300到600个果实。圣经甜是一种优质水果，以其鲜甜的味道、较高的附加价值以及良好的市场需求所闻名。将圣经甜种植在庄稼旁边，特别邻近大象栖息地的农田边缘，可以有效减少大象损坏农田，同时也可以补充农民的收入。

“帮助人类，拯救大象”，这是斯里兰卡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基本理念，也是协会的目标。从此出发，可以制定更多全面的可持续措施，为缓解斯里兰卡人象冲突添砖加瓦。

原文链接：

https://www.eurasiareview.com/29032021-human-elephant-conflict-exacts-heavy-toll-in-sri-lanka/

原文作者：P. K. Balachandr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