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滴成河·散文 高云华 | 四季老屋
文/朗读者：高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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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屋，有很多话要说，我认为我的老屋才是真正让人梦绕魂牵的那一种老屋。我去过西藏牧民家里，那房子是用高原特有的泥土盖成的，坚韧苍凉，受得住海拔三千米以上的风的侵袭。从那个吞巴（当地对村庄的称呼）里走出去的孩子，如果三十年以后返乡，看到画着白度母壁画的老屋，一定会热泪滚滚——这个我坚信。
我的村庄叫屯子，我的老屋没有壁画，只有锅台、大炕、糊报纸的土墙，但我回老家那次也是双眼红肿，过日不消。老屋在屯子最南面，打开小窗就能看见路边的白杨树，看见第一拨飞过田野的鸟群。老屋的美是超脱了平俗现实的，不仅美在它的原始自然，还美在它有生命。它是土盖的，厚厚的墙体从里到外都是土，每天散发着泥土味儿，我喜欢玩泥巴，喜欢闻那股子黑土香。墙面没有贴不透气的磁瓦，呼吸自由，吐纳顺畅，能懂得季节的奥秘，所以有生命会唱歌，不像城里的房子不知季节变换，四季表情总是木讷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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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有四季，老屋也有四季。
春天。房头的雪最早得到春日的抚摸，滴答声顺着晶莹的大冰溜子落下，带来声声问候。老屋急切地和春光对话，它解冻的墙上会发出麦芽，那是因为墙坯和抹墙的泥里掺杂着麦芒麦壳儿，有些麦壳儿里藏着种子，春天便冒出细长的绿芽，我总幻想墙上能长满金黄的麦子。你见到发芽长草的房子能说它没有生命不会歌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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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老屋不漏雨，也不潮湿，外边热得烤人，屋里却凉凉快快。东北的土坯房真是很实用的建筑，一代代的北大荒人就是在那样的土房子里度过人生四季。老屋的夏天自然不缺少浪漫的元素，屋前有一小块水塘，夏天晚儿，倚着南窗听蛙鸣是很不错的享受。诗人松尾芭蕉所说的“雨过青苔润，青蛙跳水声”的意境我最熟悉，但当年我不知道这句话，总是一味地幻想班里最好看的那个女孩能跟我一起，淋着毛毛雨，倚在池塘边的树影里听青蛙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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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老屋的墙上挂满了辣椒和玉米穗，西墙红，东墙黄，南窗挂着各种菜干儿，茄子干儿是紫的，土豆干儿是黄的，茭瓜干儿是淡绿的。老屋像一个骄傲的妈妈，把孩子们都揽在胸前，向太阳炫耀她们各自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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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虽然屋里的温度也在零下，墙上、玻璃窗上都挂着厚厚的霜，但老屋用自己被冻得像铁一般坚硬的筋骨为人们筑起一块温暖的地方。老屋一年四季中最唯美最梦幻的时候，便是从头到脚被大雪覆盖，那是伟大的作曲家也写不来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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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多快啊，老屋就是这样不住脚地变换着色彩和表情，和我一起经风历雨，慢慢长大、老去。那磨平的门槛记得住我进进出出的每一步足声，我亦清楚它身上的每一处擦痕每一个可以藏鸟蛋的小洞。老屋里的爸爸妈妈、兄长小妹也把他们最美丽的人生时光留在了那里，只有在那间老屋里，我们才拥有同一个幸福的梦境。老屋里的故事太多太长，想起一段，另一段便跟着来，像水草般生长又缠绕，要我讲哪一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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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云华，男，1968年出生，黑龙江省海伦市人。青岛市著名主持人、作家。先后在牡丹江电视台、青岛电视台担任新闻节目播音员、记者、编辑，后调入中国交通报社驻青岛记者站工作。2006年调入青岛奥帆赛组委会筹备奥帆赛，担任二级项目专家、赛时服务保障团队副主任等职，2008年获奥帆赛特殊贡献奖。1989年被黑龙江省广播剧艺术研究会吸纳为会员，1997年加入青岛市作家协会和山东省青年诗人协会。 少时离家，辗转于海伦市、伊春市、哈尔滨市等地拜师学艺，主攻竹笛、声乐。就读于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系期间，师从于全国十大长书演播家之一、著名广播剧导演、朗诵艺术家王波先生学习广播剧演播和诗歌朗诵艺术。参加了《都市风流》、《马铁匠、冯鞋匠和他们的女人》等多部广播剧的演播。后曾在青岛市和全国推新人大赛中荣获朗诵金奖，代表作《天鹅》、《我的恋人》。 2000年以来，高云华转向舞台主持，先后主持了400多场文艺演出，包括各类大型综艺晚会、音乐会、模特大赛等，演出足迹遍及山东、河南、安徽、东三省等地。先后同国内外众多知名的指挥家、演奏家、歌唱家以及交响乐团同台演出。国家交响乐团合唱团团长称赞他“有着音乐旋律一般优美的嗓音”；指挥家卞祖善评价他“主持音乐会很得体，很有音乐素养，对推广普及交响乐做出了一份贡献。” 其个人散文集《红炉白雪》一书中，收录了他近二十年来创作的散文作品，展现出较为全面的文学艺术素养。广泛涉足艺术领域，参加过《透明天空》、《爱的背后》、《窗外有张脸》等电视剧的拍摄，在意大利美声唱法、西方音乐鉴赏等领域不乏造诣，2013年应法国波尔多芝路堡酒庄之邀，赴法国参加波尔多地区第三届中秋晚宴并演唱了意大利歌曲《我的太阳》，引爆现场。其旅行足迹遍及法国、意大利、德国、丹麦、芬兰、瑞典、挪威等国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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