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江南荷莲莲民艺三重阶 / 开普饭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

展览时间：2019-10-01 - 2020-01-23

展览机构：中国美术学院民艺博物馆

开放时间：周二至周日（9:30——16:30，16:00后停止进馆），周一闭馆。

展览地址：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转塘镇象山352号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展厅现场

这是中国美术学院民艺博物馆2019年最重要的展览。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于十月初启幕，伴随风吟与光阴，将持续至来年的1月23日，展期近3个月。

展厅现场入口有一处台阶，观众看展须登其而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象征与指向。早期出于保护目的，台阶旁放了“请勿攀爬”的牌子，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三重阶”总策划之一的杭间看见了，要求立即撤掉，“要让大家走这个台阶，虽然只是象征性的登高，但希望大家通过这种方式体会我们引用古诗十九首'三重阶’的目的。”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展厅空间图片-刘永戈摄影

这次关于手工艺的当代反思筹备期长达半年，实际践行两个月，浓缩的是杭间及团队深耕此领域近几十年的所思，凝聚的是一代人长久沉浸的所为，更是一个群体面对手工艺“未来已来”境遇的努力与拥抱。“手艺的问题一直在新的变化中，我能做的是：思考，思考，再思考。”某次讲座中，杭间由衷感叹。因此，在10月初举行的发布会上，他诚恳地向媒体作推荐，但“不是为了我们自己，而是为了中国跟手工艺有关的这个事业。”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新闻发布会现场

低调&诗性&真诚

细观，还会发现每位参展艺术家都获得了来自主办方用心撰写的提名辞，置于展品旁。这源自理解，更是尊重。“我们想直接告诉观众：为什么选他参展，选择他的原因又是什么。”杭间说。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展厅内景

除了朴素，处处洋溢的诗性同样值推崇。当多数人离“诗”越来越远，依然有人在坚守某种仅根植精神层面的美与好，这是需要深厚积淀与宏大格局方能留有的某种心境。

展览标题“三重阶”即语出《古诗十九首》。“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说的是“伟大”汉代的宫阙境界，在那与浮云一样曲檐高耸的“阿阁”中，“人”在一重又一重的台上行走。

实际上，“三重”在汉语中有特别意境。“三”为复数，三生万物，包含了所有的复杂性和可能。弦歌响了，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一弹再三叹，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这述的是永恒的人间理解之悲，不是惋惜歌者唱多么苦痛，而是伤感知音的稀少。故展览名“三重阶”含义深刻，映照的是当代“手工艺”的独特处境：看似繁华，实则虚空。

怎么办？

观望、感叹、期待…都是选择，亦无对错。但毫无疑问，反思且付诸行动，必值得称赞。未来确实无人知晓，做，可能错，但一定比无作为好。试错，本身就是一种魄力与眼光。

这或许便是“三重阶”于当下和未来最优质的贡献之一。

某种程度上，它是一群理想主义者持久耕耘后的深情反哺与责任毅力。面对迷局，他们研究反思质疑，抛出问题后又巧妙协调矛盾，似未直接给出答案，却隐隐指明了努力的方向。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展厅内景

若说以上均是形式层面的特性，那么这个展览最值得铭记的核心，是内容之深与用心之道。

这是一个献给所有热爱手艺的人的展览。

虽为“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三重阶”却特别不像“工艺”展。传统工艺展多以展会形式为主，重展品，轻策展，而“三重阶”与之相反，学术打底，提名为基，策展架骨，多重研讨。

“提名展”是什么？主办方拥有选择参展艺术家与作品的主动权，缘起学院背景的学术性则必然带来相对完善的策展理念与主题脉络，在内容搭建与逻辑铺陈方面有坚实基础。

有选择，就会带来风险。做选择，就需下定决心。

中国美术学院副院长、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总馆长、“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总策划之一、“忽如寄”版块策展人杭间（中）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遗所思”版块策展人吴光荣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道无因”版块策展人王克震

作为中国当代工艺美术行业带头人之一，杭间身兼多职，拥有学会、协会、行会等诸多头衔。在这些职务性工作中，他听到了来自这个行业非常多的声音。尤其是从北京到杭州工作生活的近些年，他更多、更实际地接触到了许多手工艺、工艺美术的生产者，了解到他们的生活、创作，以及产业和他们的种种事情。“也因此，我当年书斋里的观点，有了务实的落地，这就是从理论到实践的变化。”

今天，中国工艺美术界大大小小的展览几乎每星期都有，从事手工的艺术家们疲于奔命。但政策形势一片大好，社会表面上看一片繁荣，实际消费市场却逐年萎缩。“这些都是资源，都是艺术家的劳动，很多都不可再生。所以我们必须要来做点事情。”

最近的金融危机和贸易战背景更是为工艺美术展览“大繁荣”局面营造了更丰富的历史背书。今天的手工艺同处“阿阁”的表面辉煌层楼包围之中，杰出的手工艺术就在这喧嚣而又巍峨的“阿阁”中弯腰行走。“所以很多时候，物品的真正意义是一面镜子。'把玩’呈现出时代的精神状态。”又因时代之因，其探索发展过程中存在诸多投机或误解的成分。“我们希望改变这种研究方式，能够产生真正的中国本土化的创新。”杭间说：“鉴于此，我们希望通过对全国范围内现当代手工艺术家的作品学术发现，来体现三部分内容的思想叙述，展开中国当代手工艺术处境和未来发展的思考。”

三重阶，真是有别样。

这里的每一件展品，背后都有很多的故事。

现在的人谁还天天穿着蓝印花布？谁家里还总贴着剪纸？

生活在变，“民间”概念也不能总泥古不变。但手工艺的发展轨迹相当复杂，即使身处同一版块，展品面貌也差异非常大。如澳珀家俱艺术总监朱小杰和浙江省工艺美术大师吴腾飞，他俩都扎根于中国古典家具艺术深厚的文化源泉中，但道路各异。朱小杰是最具有现代设计意识的手工艺术家，沉浸于思考，很多品类都是在他的综合思考中豁然打开；木作、陶瓷、玻璃、金属，在他的心里没有界限。吴腾飞则对材质要求极高，其装饰表现富丽繁缛却不累赘，将西方现代设计的理念引入到传统的家具创作中，通过营造空间、场境表现新的美学品格。

再如景泰蓝。其明朝景德年间最为兴盛，后慢慢衰落，改革开放后很多技术工人离开北京来到河北，在那里建立一些小作坊。现在河北有批年轻人从文创切入做新的设计，和早期大师的作品就有很大不同，仔细看，工艺很好，纹样较现代，器皿也都有新的变化。

“三重阶”现场既有大名鼎鼎的钟连盛的作品，也有80/90后新人之作。二者并置，相互间既有对比又有关联。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景泰蓝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钟连盛长期从事景泰蓝艺术研究与创作，作品富丽庄严大气，具有新的时代气息。而出生于景泰蓝制作世家的90后黄金亿所作色彩富丽堂皇，造型端庄尊贵，既继承传统又显新的时代风貌。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龙泉青瓷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徐朝兴20世纪五十年代就曾担任邓白教授助手，成为浙江手工艺术家较早与学院体系结缘者之一，而后成为青瓷艺术的引领性人物。而70后王向荣的作品则可列入现代雕塑的范畴。他钟情于白色石材，将石材的折光和造型恰到好处地处理为具有半抽象的结构和块面，使得人物构造具有了与写实疏离的神圣性。

知名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德化瓷烧制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陈明良是德化白瓷何派的重要代表，他的人物瓷雕有扎实的传统塑造功底，作品线条简练、流畅，典雅明镜，如脂似玉，人物面部表情传神生动，体现了其深厚的造像水准。同场，林建胜与蔡志奇的德化白瓷却面貌不同。近些年来，他们以金属佛教造像为借鉴，用德化白瓷材料制作藏传佛教造像，解决了陶瓷材料中的诸多难题，精雕细刻，精益求精，其作品获得十一世班禅大师及藏学泰斗赛仓活佛的认可。

此外，苏绣传统大本营中的革新者姚惠芬因视野超越而趋向综合呈现，开辟了刺绣表现的新视域。中国美术学院教授、文化遗产研究中心负责人郑巨欣则以学者的研究方式进入，通过对古代染织工艺及材料的研究，将时尚与创意融汇在丝织品中。

值得思考、思考、再思考的“三重阶”

“三重阶”分为“遗所思”（传统）、“忽如寄”（纯艺）、“道无因（当代）”三部分，策展人对应为杭间、吴光荣、王克震。综合展出包括陶瓷、雕刻、织绣、金工、首饰、漆艺、木作、印染、竹艺、玻璃、剪纸、绘画等十余个具有代表性的工艺门类，涉及浙江、北京、江苏、福建、上海等十九个省份地区约229组展品。展览基于中国美术学院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传统工艺的当代价值研究”课题组长期对于中国传统工艺当代价值的思考和研究。2019年，项目负责人及展览策展人杭间、吴光荣、王克震等走访了云南、福建、浙江、江苏、北京、山东等省较有代表性的手工艺产地，进行了一次从南至北全面而深度的田野考察。展览总策划为许江、杭间，视觉与空间设计为韩湛宁、深圳“亚洲铜”设计。

相较其他两个版块，“道无因”最具实验性，“观念”即“道路”是这部分的重点。这部分试图勾画出年轻一代的中国当代手工艺活跃的当下及未来蓝图:它是什么形状？它的边际与什么接壤？它的道路通往何方？它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和角色在当下和未来中存在？这是当代手工艺术的第三条道路，未来不可期，且无退路。此版块策展人是南京艺术学院年轻教师、中国美术学院博士研究生王克震，毕业于英国伯明翰艺术与设计学院，这部分手工艺术家也有相当部分从海外留学归来。

展览期间，中国美术学院民艺博物馆将分别与中华美学学会、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中国美术家协会工艺美术艺委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艺术史论系等合作举行不同专题研讨会。另外，民艺馆还将每月推出手工艺市集，邀请参展的手工艺人举行陶瓷、织绣、首饰、漆艺、木作、竹艺、玻璃等方面的手工艺专场售卖活动。还将结合展览内容推出多期民艺工坊，手作工坊，举行民艺大讲堂等。

“三重阶”正以“现在”为起点，静候同好，思过去，望未来。

三重阶——中国当代手工艺学术提名展主办：中国美术学院承办：中国美术学院民艺博物馆总策划：许江、杭间策展人：杭间、吴光荣、王克震空间设计：王欣、韩湛宁视觉设计：韩湛宁、亚洲铜设计顾问行政统筹：金晓依画册编辑：任晓炜作品收存协调：黄艳、马群展陈协调：雪润枝媒体推广：李计亮后勤协调：何柳映、马群策展人助理：宋健、林晶滢、宋邹邹、杨景淞、田音泉、黄文莉、严政秋、洪书瑶纪录片制作：杨涛地点：中国美术学院民艺博物馆2、3、5、6、7、8号厅时间：2019.10.1-2020.1.23支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传统工艺的当代价值研究”课题组、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中国美术家协会工艺美术艺术委员会、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艺术史论系

部分展品

遗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