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绕三十年——肃宁县窝北镇大张庄一场特殊的同学聚会

这篇文写在2016年的2月份,我记得他们聚会是在腊月二十五,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我去采访,就跟着他们在大张庄的大街上冻了一整天。一天的时间,我都没有喝到一点水,原因是没有热水,尽管我已经很渴了,冰凉的矿泉水含在嘴里不敢咽;好像一直在忙着多采访一些,也没有想起来给附近的村民要一点热水,因为看她们都在聚精会神的看戏,不好意思打扰。中午好像吃了半个馒头,傍黑搭上了一辆回肃宁的车,回到家就感冒了。时间真快,这一晃,好几年过去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再聚过。我现在还能想起那天的情景,我记得那天,其中一个叫李敬的同学在演出结束的时候说:大张庄的乡亲们太热情了,都不知道给我们烧点热水。哈,深有同感。

魂牵梦绕三十年

肃宁县窝北镇大张庄一场特殊的同学聚会

文:刘艳菊

如今的春节,最热门的话题好像就是聚会了,同学、战友、发小,各种名目多种理由;聚会的地点也大多选在酒店,酒足饭饱意犹未尽再恋战歌厅是大多数聚会选择的模式。2015年腊月二十五,肃宁窝北大张庄艺校的同学们也举办了一次同学会,不同的是,他们将聚会地点选在了母校所在地大张庄村的大街上。他们在张庄村搭台鸣锣,出演梆子大戏《陈三两爬堂》。

三十年前,他们曾在大张庄学戏,故土情深。如今,他们都已年届五旬,一声锣响,召集齐了广州、天津、承德、保定、衡水等地师兄弟;一个“戏”字让这群戏曲人三十年后再相逢;一个“情”字让他们齐聚大红的戏报下,重舒广袖,再涂五彩,唱响故里,回报乡亲。

三十年前,肃宁窝北镇有个大张庄村艺校

肃宁县窝北镇魏公大张庄村,因明魏忠贤故里而闻名。大张庄人嗜戏,且有戏底,尤爱河北梆子。村里解放前就有子弟戏,后来有了科班,村里现在的老人们也还能记述起曾办过的几科戏班。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当时的大队村委会开办了最后一科戏班,就叫“大张庄艺校”,学生多为附近村庄农家子弟,同科师兄弟约百十人左右,小的十一二岁,大的也不过十八九岁。这些孩子大多是从小就爱好戏曲,一听说艺校招生,就搬着被褥,背着口粮,来在大张庄艺校开始坐科学戏。

大张庄艺校1982年开科,1985年解散,时存四年,四年时间不长也不短,学生们练功学戏,在艺术方面真是学到了很多,后来出科能正式演出的河北梆子戏大概有四十多出,其中整本戏有“西游记”、“济公传”、“半夜夫妻”等。一开始就在村里搭台子唱戏,每出戏演出两个多小时,整本戏算大戏,一出大戏要唱几天,父老乡亲们都爱看,后来也在交河、献县、饶阳、蠡县等周边县市演出过。八十年代末,受到流行音乐歌舞的冲击,传统戏曲开始走下坡路,艺校生存困难,一时学员星散,溃不成班。

大张庄艺校解散了,师兄弟们自此天涯各别,为生存改弦易辙,或经商或为农,也有的实在舍不下对戏曲的热爱,转投其他剧团再谋发展。这一别就是三十年,三十年音信稀有!直到2015年农历腊月二十五,经过师兄弟们千辛万苦地寻找,终于促成了一场时隔三十年的大聚会

大张庄学戏的兄弟姊妹啊,你们在哪里?

当年的学员李敬是大张庄村人,从小爱戏,是听着河北梆子长大的。她很小的时候村里还是生产队,那时候村里特别支持文艺,唱戏挣工分还多分粮食,人们白天在地里干活,到了晚上或者冬闲的时候,村里就组织一帮文艺爱好者在村委会里唱戏,她的大哥李学信就是演员,李敬非常爱听大哥唱的《辕门斩子》,更想自己学,大张庄艺校坐科学戏那一年,她十三岁。

艺校的师兄弟们同吃同住四年,一起学戏,长大,分别。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李敬结婚、生子、创业,除了偶尔回娘家和本村一起学过戏的师哥路文芳等人见上一面,其他师兄弟们从来没有过音信。每每看见别人同学、战友聚会,李敬、路文芳几个心里总是异常伤感。想想自己十几岁学戏,离开学校太早,人生最美好的成长记忆就是大张庄艺校学戏的那几年,他们特别想念一起学戏的师兄弟们。这几年文艺发展异彩纷呈,每当遇见文艺界的演出或报道,就会更加想念当初在艺校的时光。

2014年,大师哥路文芳开始和几个师兄弟商量聚会,到处寻找当年的同学。李敬建议让他们找到原来有印象的村子,去了再打听。一开始就是几个大张庄附近村的,找到了一小部分人,年底小聚了一次,人很少,见面的时候互相都认不出来,照了合影,留下联系方式。吃完饭有人提议去肃宁的歌厅唱歌,当时李敬就感觉不如去村里唱戏,一商量,就去到了大张庄的街上唱。几个人借来村里歌舞戏班的音响乐器,临时起意的街头演出,功夫略有荒疏,却也赢得了乡亲们的喝彩。故地重游,也更加勾起了他们对往事的回忆。

过往情深,时间越长,记忆越清晰,想念越深切,李敬、路文芳几个人约定,一定要找到当年的师兄弟们,全部!

三十年了,茫茫人海,当初大张庄学戏的兄弟姊妹们啊,你们在哪里?

几个人开始遍村寻找,过程却不怎么顺利。小师弟骑摩托车到一个村里去打听,可是他们打听的都是当初学戏的艺名,村里百姓不知道。后来就到村里一家商店去问,见人就问。有一次正赶上有人来买东西,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是来寻找在大张庄一起学过戏的师兄弟的,那人当时就把他们的手拉得紧紧的,说我就是“凉凉”啊。天啊!魂牵梦绕三十年,他们真得又找到一个!又是一番热泪盈眶。

为了让寻找更有目的性,李敬给他们分配了谁负责在哪个方向去寻找谁的任务。同学之间都特别努力,全国各地都互相尽心费力地去寻找去联系,通过各种方式,他们联系上了越来越多的同学,并约定2015年农历腊月二十五一定回来,在大张庄艺校旧址唱一出大戏,为了师兄弟们三十年后的相聚,更为了回报一下张庄的父老乡亲们。

三十年后重聚首,筹备大戏回报老乡亲

2015年夏天,李敬建了微信群,她开始在微信群里安排角色,策划年底的相聚。为了这次聚会演出,他们准备的节目比较多,小品,歌舞,乐器演奏等,压轴大戏就唱河北梆子。师兄弟们虽然学过戏,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功夫都撂生疏了,重操旧艺也是有一定的困难。又是你东我西,多年没有见过面,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排练,所谓对戏,只不过在微信里碰碰词。

他们商量先来一个舞蹈《拜年》,毕竟是学过艺术的,想着应该选一个比平常广场舞技术含量高的节目。尹庄的一个师妹,现在已经嫁到了马庄,种蔬菜大棚,白天劳作,到晚上跑到邻村附近的师姐妹家中去练,姐妹们都非常努力,力求把这个舞蹈演绎得尽量完美。

杨捧则特意准备了一段“小孩子”的惯口秀,她说自己现在都快五十的人了,离开舞台三十年也不会唱戏了,“就是使劲跟着搀和,就是为了怀念当初小时候那一段美好的感情”。

李敬、冯亚林准备了小品《打针》,冯亚林现在衡水评剧团,20多年前他们在剧团演出过这个小品,早都忘记了。李敬就等他放假回老家的时候对了一回台词,聚会的当天上午,趁吃饭的时候又对了一遍,匆忙之间,李敬说师哥咱俩台上见吧,临场发挥吧。

接下来是确定压轴大戏,一开始想唱《杜十娘》,这个戏没兵没将的,服装准备起来简单。大师姐孙淑宁唱得好,又三十多年从没机会回过大张庄一次,由她来唱更有意义。但是大师姐的老人重病在床,时间不能确定。

几经商量后,他们决定就唱河北梆子《陈三两爬堂》!这出戏演绎的就是咱沧州的故事,李凤鸣就是沧州的知州,感觉《陈三两爬堂》特别有教育意义,兵多将多也热闹,唱这个戏比较隆重。

三十年后的重逢,每个人心里都揣着一团重逢的火热,师兄弟们几乎想把所学过的技艺都为乡亲们再重新展示一遍。

不管个人付出多少,只要父老乡亲们高兴

因为师兄弟们大都已经离开文艺界多年,又是从各地临时赶回,节目用到的服装道具什么的需要另想办法。嫁到饶阳的师姐宋素格一次次从饶阳赶到小闫庄帮师妹杨爱霞排练小品,又从武强借来戏曲服装;包括演出评剧“跑驴”那段,服装都是师姐宋素格亲手做的。

为了这次聚会演出,所有师兄弟们都做了很大的努力,在外地的能联系上的大部分都赶了回来。大师姐是献县的,特别远,小师弟一大早去接,演出结束又把大师姐安全送回,这是亲骨肉的情谊啊,怎么能不珍惜。

为了这台回报乡亲的大戏,村、镇、县级各部门领导均給予了很大力度的支持。大张庄村党支部书记李春峰、党支部委员李学信等以招待亲人的热情迎接着这些从大张庄走出多年又远道归来的艺人们,他们也是咱大张庄的人啊。县委宣传部的分管领导、县文化馆的负责同志更是支持这种有意义的文艺聚会形式,文化惠民,河北梆子又是人们喜爱的传统戏剧,文化馆张馆长带领舞台车音响设备到场助阵,因为是腊月二十五后堤大集,路上堵车一个多小时,音响师孙晓林等工作人员中午赶到村里来不及喝一口水,紧忙调试音响,支架舞台,配合演出。等演出结束后已是傍晚,天黑了,才顾得上解决中午饭.......

为了这次聚会演出,联系服装、灯光音响什么的,又牵挂着还没找到的师兄弟,李敬有几个夜晚都失眠,休息不好,自己的美容店也没精力去打理,着急上火嗓子也感觉没有发挥好,但是张庄的父老乡亲们特别满意。村里很久没唱过大戏了,这梆子腔,亲切,过瘾。最让乡亲们激动的是这些从大张庄走出去的孩子们,出息了!

李敬和师兄弟们说:“这次演出不管好与不好,都是大张庄艺校走出来的同学们的一份心意,为得是回报大张庄的父老乡亲,不管个人付出多少,只要父老乡亲们高兴,这就值了。其实我们不愿意给村里添麻烦,就是我们自发的,我们愿意回报一下乡亲们,因为那些老人和我们有着深厚的感情,村里、乡里、县里、文化馆领导都这么支持,太感激了。”

三十年了,我想你们啊……

腊月二十五当天,师兄弟们从各地赶奔而来,在大张庄艺校旧址,含着热泪重聚,你抱着我又哭又笑,我拽着她舍不得松手,眼睛又急切切地望着刚驶停下来的车:那是谁,不要说,我自己来认!

51岁的大师姐孙淑宁第一个走上舞台,只一句话便声泪俱下:“乡亲们,三十年了,我想你们啊……”台上台下闻之无不动容。孙淑宁是献县人,离开张庄艺校后又去过保定、黄骅等剧团。如今是两个孩子的妈,大女儿已经结婚了。她为见离散三十年的师兄弟们,特请妹妹代为照看卧病在床的老人。她说无论如何我也得去啊,当初十几岁,现在几十岁,都老了,我一定要见见张庄的乡亲们。

“说句老家的话,我们是一个锅里抡马勺的兄弟啊……”现在衡水评剧团的冯亚林老家是肃宁的徐庄村,原来张庄艺校的角色是三花脸。他也是这次同学会的组织者之一,为了这次聚会,他激动得晚上两点还未入睡。半年前他就参与运作这次聚会演出,自己也准备了三个节目,小品、清唱、评剧跑驴。

宋素格是肃宁县龙泉村人,嫁到饶阳。她坐科是拉板胡,后来改吹笙,一直在乐队文场,评剧“跑驴”中“费氏”是她第一次上台扮的角色。重访故地,三十年了,老师们不在了,老一辈很多面孔都不见了,师兄弟们也还有几个尚未找到,她在台上一站,心里说不出来的心酸。

“三十年后再化一回妆,不冤了!”三十年前,大张庄艺校的师兄弟中,杜球个子最矮;如今,人高马大的他扮上妆容,激动之情过于当年。他现在做鱼竿生意,大张庄一别,再无缘唱戏。

“当初咱是角,现在能当回兵就是幸福。”李义杰爱惜地整理身上的戏装。他扮校尉之一,身上的服装是临时借来的,来不及借到水领,他们撕了卫生纸围在脖子里充当。

“宁穿破,不穿错。”当年的“大衣箱”董振英老人如今已是84岁高龄,当年他是看着孩子们长大的,如今孩子们回来了,他看着孩子们勾脸、涂彩,把借来的戏装穿戴整齐,竟如当年。

曾经的副团长刘德足老人手里拿着他保存了三十年的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次在马庄大队演出后别人给照的合影,连副团长在内六个人,其中安庆如老师已故,宋素格、孙淑宁、杨爱霞都回来了,细细对比,变化太大,又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些孩子们,只是已开始显老。

李玲,三十年前大张庄艺校的花旦演员,一个月前才联系上,得知这次聚会的消息,当天就定了机票,从广东飞回。她说:聚会当天,同学之间现认,变化太大了……变化再大,我们也认得出!

吴云香也回来了,她现在是沧州“小凤霞”评剧团的演员,新编现代评剧《紫花丁》里秦副院长的扮演者,她从河北梆子转学评剧,已经很多年不唱河北梆子了,但是她说:到了大张庄,鼓声、板胡一响,根植骨髓的梆子腔似同乡音立马冒出来……

……

范卫如、王建用、范四、刘伏、陈玉升、都来了……

从广州、承德、天津、北京、保定、衡水……师兄弟们都赶回来了;“大衣箱”、副团长、当年看着他们成长的老乡亲们也来了;辨认、相拥、喜极而泣。三十年后再聚首,除了激动还是激动。

那些美好的回忆

三十年前的大张庄艺校,他们一块学戏,岁数小的十一二,大一点的十七八,相隔这么多年有好多事记忆犹新。三十年,魂牵梦绕,苦苦相寻,这一份感情是多么值得珍惜。

学戏的时候,学生们多是借住在老乡亲家里,老乡亲们也乐意不求回报地照顾他们。宋素格、李金英一起住在李玲家,李玲的爷爷总是在大锅里给她们留着饭菜,那时候家家条件有限,简单的白菜炖粉条在她们嘴里就是家的味道。冬天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烧煤的铁炉子,李玲的父母怕她们冷,喊她们几个过来一家人挤在一条炕上过冬。这次回到大张庄,她们又走进那个家,第一眼看见李玲的父亲在床上病着,宋素格想也没想,颤着声音脱口就叫了一声“爸……”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她看见李玲的父母就像是见着了自己的老人。宋素格、李金英、李玲约定:将来回娘家要一起,再和父母住一间屋子,睡一条土炕,早晨懒被窝,让母亲熬粥给她们喝……

学戏的时候,早晨起来不吃饭就在北洼大场里练功,有老师看着给搬腿、下腰。有一次李敬和几个同学去一户人家上厕所,那一家刚过了白事,有很多供品,村里人又都喜欢他们这些孩子,便送花糕给他们吃。他们拿着花糕回到练功的地方,老师正在那儿等着,认为是她们几个为了逃避练功,故意逃跑;又以为他们偷人家花糕吃,不听她们解释当着全校师生就打,几个人腿都被打肿了。学校里那时候管得很严,明令禁止偷别人的东西。

大师姐孙淑宁和李敬在戏校里算尖子生,她俩学谱子、唱腔特别快,别人都是演ab角,只要她俩学会了,别人就跟着排戏。有一次唱《蝴蝶杯》,李敬和大师姐唱对角,有一个眼神做不对,“她看我、我看她的眼神做不对,她也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我俩从台上就闹起情绪来了,下台后老师一顿训斥。”

有一次排《穆桂英挂帅》,演的是穆桂英和杨宗保老了,要出征;穆桂英的意思就是“把老爷请过来,老夫老妻以后要并马行……”,冯亚林扮杨宗保,他应该是把髯口一托说:我老了……结果那个穆桂英才十五岁,她和冯亚林一对眼神,就嚷起来,她说他长得特别难看,我不跟他装两口子。那时候小,都是小孩子脾气,老师用棍子打她,说这是在舞台上,是演戏。一晃三十年过去了,这次聚会的时候冯亚林还不忘打听:“大俊杰来没来啊,那时候她嫌我长得难看,不和我装两口子……”

她们都记得有两个同学,一个特别白,一个不怎么白,她俩是一村的,记得当年就给他俩叫小白荣,一个叫小黑云,没有调侃的意思,只觉亲切……

大张庄的杨捧,当年学唱小花脸。一次演出时手拿一把破扇子扮济公,滑稽可笑又相当认真,几个观众居然忘记了当时是坐在墙头上看演出,笑到忘形时,一下子掉下好几个来。

  三十年不打自招,李义杰说起自己小时候的顽劣“光荣史”,那是相当怀念啊。当年,他们精力旺盛到站不住脚,去扒瓜,四个人偷人家两亩地的瓜,就是觉得好玩儿,打开这个瓜咬一口扔了,摘下那个瓜当球踢了。顽童不解藏踪迹,下雨扒瓜,人家顺着脚印就追学校来了,每人罚款50元。那时候太小了,知道什么呀,就是人小顽淘。三十年了,他还记得当时村里什么地方有个小商店,同学们每个月生活费几块钱,馋了就去小商店赊白糖,回来蘸馒头吃。他说:“必须得合影,想念了几十年,就是为得合影来的!”

三十年前,也是在大张庄艺校,有一个内向的男孩,喜欢上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女孩,但是那时候太小了,又腼腆,不敢说,只是自己悄悄地喜欢。艺校解散了,他们各奔前程,这个男孩子种地、打工、学做生意,心中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那个女孩,经过几年艰苦打拼,这个男孩攒了一笔钱,终于鼓起勇气返回大张庄来寻找自己心爱的人,可是已经晚了,他通过别人打听到那个女孩已经结婚。他很后悔,几年了,为什么不早些表白。他没敢打扰心爱的她的幸福,也没去见她一面就走了。三十年后,年近五旬的他们重聚在母校旧址,离别情、同学谊,当年那个男孩的眼中却转着别样的泪花,尘封的记忆让他感慨。但是他说,当年我没来得及表白,现在也不会说,这是我自己心中最美的一段记忆,现在我看见她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那样亲切。

那些一起成长的岁月啊,那最纯最真的情谊啊……

……

流离失散,终有相逢相认,重逢的场面热耳酸心、悲喜交加,用梆子腔来表达这牵心扯肠的跌宕再合适不过了。戏里陈三两强抑住内心重逢的狂喜,沉吟纠结着问:“你是现在的陈魁,还是当年的陈魁?”

戏外恩姐义弟们牵手相辨,涕泪满襟。三十年,沧海桑田,大浪淘沙。如今喜荣归,庆相逢,我已是如今的我,你可还是当年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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