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 | 《道德经》闻风悦记No.39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候王得一以为天下正。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候王无以正，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候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至誉无誉。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今天翻看自己的书架，几百本书，翻了半天，就只有诵读本和一本王船山的《老子衍》以及憨山的《老子道德经解》。记得买过一本徐梵澄的《老子臆解》已找不到了。庄子的书倒是一大堆，剩下的一半四书五经和史学书以及哲学书，再剩下的就是中医书，还有些书法字帖。这就是我这些年所看的书的结构。而这些书似乎都有一句话或一个字在系着，一个字呢，就是“道”，说一句话呢就是孔子讲的“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所看所学虽杂，还是一以贯之的。

一，表征着一种系统的结构，是整全的，活生生的、开放的结构。这个“一”一旦被固化下来了，就变成了“二”，就不再是“一”了。这个“二”在我的理解里，就是一个被貌似固化的“一”和我们永远固化不了的“一”，前者是阴，后者是阳，阴中呢，绝对含着阳，阳中呢，貌似含着阴。之所以加个貌似，就是我们其实固化不了阳，固化不了一，一旦固化，就不是那个一，不是那个阳了。这是我理解的阴阳相推。

所以“一”是活生生的，是流转不息的，是不被任何事物所控制的。所以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在中医里，你永远要辨证施治，你的眼里心里要有一个个具体的人，就要因人因药随时随机遣方用药用针用各种治疗方法，没法固定下来，但是呢，虽然没法固定，却辨证准确，总是有恰到好处的法治疗这个病，又有一个确确实实的中道法门在。这个恰到好处的，变动不居的，就是“一”。所以医得“一”而为真中医。

1、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候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这句话怎么理解，上面的一段无意间也说清楚了。天地之间，万事万物，得一，就能各安其位，各安其德，各行其道，故能天地清宁，谷神盈灵，万物侯王正且生。

2、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候王无以正，将恐蹶。

“其致之也”就是推而言之，反之之意。

3、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

“故”又是在前面的基础上，自然而然做的一步推论。贵和贱，高和低，都是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刍狗就是被认为很贱的东西，其实是不值钱的东西，祭祀的时候供着，祭祀完了就丢弃。贵只是一时的。因为我们心里有贵这个概念，并且看重这个“贵”，而“刍狗”这种平常的东西，我们就称之为“贱”，贱是我们的定义，而不是真的践。

天地万物都是平等的，都是存在之自然，没有贵贱。万丈高楼平地起，都是从平地而起，我们总觉得那高高的才是好的，才是人值得追去的，都奔着那高的，却忘了何谓平常何谓自然。所以，躺在世界最顶级最豪华的病房养身体，不如侧卧茅草屋数星星看月亮。

你看我们中国这些年所走的路，建成了全世界最完备的工业体系，这是本和基，这是我们这个民族能够挺立的根本所在。虽然老美动不动就量化宽松，动不动就印上万亿的美元，以金融的手段掠夺这个世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并非“得一”之法，我们可以把老子的话送给老美“候王无以正，将恐蹶”。这句话将在未来的50年应验。

4、是以候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至誉无誉。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候王自称孤、寡、不谷”，这个自称仅仅是做个样子的话，那就白瞎了道德经，可惜大部分口口声声称“孤、寡、不谷”的侯王，往往是做个样子的，或者是沿袭往常的习惯，有名无实。

“得一”还是不“得一”，历史这个账本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