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小说推荐」辛立华｜绑架
【作者简介】
辛立华，首都师范大学美术专业毕业。北京作家协会会员。在《北京文学》《黄河》《小说林》《鸭绿江》《延河》《雪莲》《雨花》《安徽文学》《青春》《短篇小说》《长江文艺》《民间文学》《厦门文学》《曲艺》《新剧本》《剧本》等全国各报刊公开发表中篇小说、短篇小说、相声、戏剧小品等各类文学作品200余万字，出版长篇小说4部，作品集4部。2012年退休于北京市昌平区文化馆，现为自由撰稿人。
绑架
这天的临近中午，老陈接到了儿子发来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是：爸，我闯大祸了，对方要我拿出100万现金摆平，请您务必在明天凌晨两点，到县城五里外的小石桥下面交钱赎我。若是不按时赎人或是报警，对方就将我投入大黑山水库淹死。爸，儿子给您磕头了，求您救儿子一命吧。儿，陈岩。
老陈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对着手机恶狠狠地骂道：“败家的玩意儿，真他妈的是败家……”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开了。
老陈的后老伴儿从老陈手里接过手机看完短信后稍稍思索了一下对老陈说：“不然的话，就拿着钱按时去赎人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养的亲儿子不是？”
“呸！”老陈恼怒地说：“这样的儿子，不如没有啊。要我拿一百万去赎他？呸，一分钱我也不花。”
“那……那就报警？”
“警也不报，钱也不花。”
“那……那陈岩不就死定了吗？”后老伴儿着急地在屋里转了几圈儿后真诚地说：“老陈啊，我知道，你这是在顾及我的感受，放心吧老陈，只要能把陈岩给救回来，不管花多少钱，都值啊。说实话，陈岩这孩子，快四十的人了还是单身，也够可怜的了。”
“再怎么可怜？那也是他自找的。一句话，这一百万，我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的给扔出去。我……对了。”老陈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怎么给忘了，应该先给小谭打个电话，问问他陈岩上班没上班。”
“对呀。”后老伴儿说：“现在尽是利用手机诈骗的，陈岩要是在单位上班呢，那条短信不就是诈骗吗？快，赶快给你们单位的谭局长打电话。”
老陈很快打通了原单位谭局长的手机，先是弄清了陈岩一直没来单位上班后，就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而后又把短信转发给了谭局长。
谭局长看完短信后又赶紧打通了老陈的手机，说：“老局长，这则短信倒是用陈岩的手机发的。关键的问题是，这短信到底是不是陈岩本人发的呢？换句话说，就陈岩那胆小怕事的，能闯什么大祸呢，要一百万去赎他？”老陈原是此单位的局长，谭局长就是老陈一手提拔上来的。
老陈说：“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面有诈？”
“很有可能。这样吧老局长。”谭局长说：“既然这则短信是用陈岩的手机发给您的，您就拨打陈岩的手机。若不是陈岩接的，您就答应对方，愿意出一百万到指定地点去赎人。同时要问对方，陈岩到底闯什么祸了，并让陈岩确定。”
“可是，小谭啊，这……这一百万可是我……”
“放心吧老局长，钱的事，您先不用去考虑，您就按照我刚才说的，赶紧的打电话吧。”
“好，好。”老陈就打通了陈岩的手机。
一个男人冷冷地说：“你就是陈岩的爹？”一口的外地口音。
老陈赶紧说道：“是，是。”
“这么说，你同意拿一百万赎人了？”
“是，是。”
“好。那你就按时到指定地点去赎人。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儿子的命，就在你手里攥着呢。”
“明白，我明白。不过我想问一下，我儿子他，到底闯什么祸了？”
对方愤怒地地说：“告诉你吧，他把我老婆给强暴了。我们要把他送到公安局，他不干，说是愿意拿一百万赎罪。”
“啊？”老陈惊讶地说：“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昨天夜里十一点多。”
“那……那能让我儿子说句话吗？”
“能。”接着，手机就传出了陈岩的声音：“爸，这……这是真的。”紧接着，对方就把手机给关了。
老陈对着手机愤怒地骂道：“孽子，真他妈的是孽子啊。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孽子啊。”就坐在沙发上流开了眼泪。
谭局长见半天也不见老陈回音，又打通了老陈的手机，问老陈是什么情况。
“唉！”老陈叹了一口气，说：“丢人啊，丢人啊。这个孽子，竟然把人家的老婆给……”老陈说完情况后又愤怒地说：“这样的儿子，有没有也无所谓啦，就让人家把他扔进大黑山水库喂鱼吧！”老陈说完这话就果断地挂了手机，任凭谭局长再怎么拨打也不接了。
谭局长赶紧把领导班子成员叫到了小会议室，把情况说明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一年，我们是小心小心又小心，谨慎谨慎又谨慎啊，总算没出什么事。本想着再有一个多星期就该踏踏实实的过年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怕是从解放到现在这六十多年以来，我们局是开了先例啦！唉！我们局，从此以后就'名扬四海’啦！”
“强暴？”巩书记不大相信地说：“就陈岩这整日一副熊头日脑的可怜样子，真的会干出那种事吗？”
一名副局长说：“难说。三十五六了才娶上老婆，结婚两个多月老婆就把家里洗劫一空逃之夭夭了。这一晃儿又过去三四年了，快四十的人了，寂寞难忍，一时冲动，就绷不住了。”
“要我看呀。”另一位副局长说：“他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儿了。”
谭局长烦恼地说：“不管他是中了圈套儿还是什么原因，老局长是把这个球踢给咱们了。简单的说，老局长是既不想出这一百万块钱去赎儿子，又不想亲自报警。”
“只能我们报警了。”巩书记严肃地说：“这种事，只能由公安局出面才能解决，况且这也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否则的话，我们将酿成大错。”巩书记说着就打通了县公安局侦大队队长方昊的电话。
老陈29岁那年才有了儿子陈岩。当时，老陈还是某镇政府机关一个普通的科员，后来经过不断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升任到了此局的局长，可谓是一路顺风。老陈一路顺风，可他的儿子陈岩却是让他一直不顺心。大学没考上在家晃荡了两年后，当时已是副局长的老陈通过关系，把陈岩安排在了某镇机关上班。因为陈岩平时喜欢写一些小散文一类的文章，就被安排在了宣传科。
老陈的家是农村的，离县城不足1000米，所以一直没有在县城买房。老陈临退居二线时，在县城给陈岩买了一套两居一厅的二手楼房，目的是为陈岩结婚做准备的。遗憾的是，一直到老陈就要正式退休的时候，陈岩连女朋友还没有呢。为了儿子的前途和婚姻大事，老陈厚着脸皮求得有关领导的同意，把陈岩从某镇机关调进了此局，被分配到了宣传科。
别看老陈1米74的个头，模样儿也在70分儿以上，可陈岩却惨了。不但个头不足1米65，模样儿长得还不怎么样。眼睛倒是不小，还是双眼皮，遗憾的是怎么看怎么都别扭的那种双眼皮，尤其是那种看人时的目光，总是躲躲闪闪的就显得很是猥琐，让谁一看都会想起那部经典小说《林海雪原》里的小炉匠。最可气的是他留的发型，一头浓发不说好好的弄个发型，而是紧紧地贴在脑袋上，脑门儿整整被遮住了二分之一，猛一看就像戴了一个假头套。说话时的表情与动作，又会让人想起影视剧中那些讨好鬼子的汉奸，让人看着很是不自在。难怪他调进此局时已经30岁出头儿了还没有女朋友呢。
陈岩调进此局3年后，在网上结识了一个离北京1000多公里外的一个女大学毕业生。在网上聊了几次后，姑娘愿意跟陈岩交朋友，并很快就千里迢迢来到北京与陈岩见了面。姑娘的个头比陈岩高有半头，模样儿也在80分儿以上。让陈岩兴奋的是，姑娘竟然愿意嫁给陈岩，并于当日就与陈岩同居了。这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几天后，陈岩没跟父母商量，就跟姑娘领取了结婚证书。
陈岩带着姑娘回老家拜见父母，尽管父母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陈岩已经领取了结婚证书，也只好硬着头皮给陈岩把婚事给办了。避开新媳妇，老陈无不担心地提醒陈岩，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别上了当。
老陈的担心并非多余。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陈岩下班回家，一进门就发现墙上的几张结婚照不见了。他顿时感到事情不妙，首先想到了存放存折、现金等重要物品的小箱子，打开一看即刻就傻眼了。20多万元的存折和3万多块钱的现金、陈岩的身份证、结婚证书上的女方照片和一些金银首饰全都不见了。陈岩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赶紧拨打110报警。
很快，区分局的刑侦大队队长方昊就带着几名警察来到了陈岩的住处，通过勘察和询问，方昊果断地告诉陈岩，这是典型的以结婚为手段的诈骗案。诈骗犯手段高明的不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为警察破案增加了一定的难度。
陈岩哭丧着脸问方昊，难道就这样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了？
方昊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法网恢恢，犯罪分子终归会落网的，并安慰陈岩，让陈岩往后多长心眼儿。
老陈知道此事后愤愤地对方昊只说了一句：他这是自作自受。而陈岩的体弱多病的母亲，连急带气的就病倒了，一个月后不幸去世。两年后，老陈通过朋友介绍，和一位退休教师结了婚。
一年前，老陈的村子拆迁得了一笔钱，在县城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楼房后，加上剩下的钱和这些年的积蓄，老陈手里还真称100多万。
方昊很快就赶来了，听谭局长把情况一说，严肃地说：“不管老局长是怎么想的，我们也要一管到底，这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呢，要想顺利的破获此案还不会让陈岩受到伤害，必须取得老局长的密切配合。现在，离明天凌晨两点还早着呢，我们有的是时间研究行动方案。现在，我就给老局长去电话。”方昊说着就打通了老陈的手机。
老陈和方昊早就认识，所以头一句话就在电话里说：“方队长啊，我那不争气的孽子，你就别管他了，就让他被人家扔进大黑山水库喂鱼吧。”
“老局长啊。”方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您就别弄这虚晃一枪的事啦。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您吗？您啊，这是恨铁不成钢啊。”
“唉！还是你了解我啊。”老陈说：“你说我这个孽子，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说实话啊，我真的不想……”
“行了老局长。”方昊打断了老陈的话，严肃地说：“咱们还是说说怎么营救您儿子的事吧。”
“这么说，你真的要救我的儿子？”
“老局长啊，姜，还是老的辣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哈哈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呢，您今天做了两件十分正确的事。”
“哪两件？”
“一，您没有亲自去找谭局长。二，您在电话里答应了对方拿钱去赎人，否则的话，您儿子真的就会生命危险了。这就足以说明，姜，就是老……”
“好了方队长。”老陈打断了方昊的话，说：“你就别借题发挥了，你就直说吧，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吧？”
“好。老局长，下一步，四点半的时候，您和您的老伴儿去银行……”方昊对老陈交代完后又补充道：“为了不引起罪犯的怀疑而影响我们的整体计划，我不会在您家的周围派任何一个人去保护您的。不过请您放心，只要您按着我说的去做，绝对保证您和您儿子的生命安全，并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方昊对老陈交代完毕，又对谭局长等人做了具体的安排。
4点30分整，老陈和后老伴儿步行走出了家门，往离住处也就500米的建设银行走了去。他们从家里一出来，就有两个小伙子一直不远不近地监视着老陈的行踪，一个小伙子还跟着走进了银行里面，假装翻看着各种的宣传材料，眼睛却不时地瞟向老陈。此时已经快到了银行下班的时间，顾客也寥寥无几。冬天天黑的早，此时天已经就要黑了。
一名员工接待了老陈，旁边一名由警察扮装的实习生在认真的看着。员工问老陈：“老人家，您一下子就取了一百万，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吧？”
老陈说：“儿子买房，钱不够。眼下这房价，也太贵了。”
手续很快办好，老陈把钱收好后，一位负责人走了过来对老陈说：“老人家，为了安全，我们派两名保安把您一直送到家。”
“那就谢谢啦。”老陈和后老伴儿就在两名警察扮装的保安护送下回了家。为了迷糊罪犯，那两名警察按着方昊的命令也赶紧离开了老陈的家。那两个一直跟踪监视老陈的小伙子见两名警察扮的保安也走了，就很快离开了此处。
老陈回到家里后，就按着方昊的部署，打通了陈岩的手机，接电话的仍是那个男人。老陈说：“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会在约定的时间准时把钱送到。我儿子的生命安全，你们一定要保证啊。”
对方说：“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敢耍心眼儿，后果……”
老陈赶紧说：“不敢不敢。”
对方说：“那就好。记着，你必须在午夜一点二十分才能从家里出来，而且必须步行。我们算过了，再慢，四十分钟也走到指定地点了。”对方说完这话，马上关了手机。
老陈通过电话把这些情况向方昊做了汇报后，就在家里耐心地等候上了行动的时间。此时，时间还不到晚上6点。
午夜过后的1点20分，老陈提着装满钱的旅行包正要出门，桌上的座机响了。老陈拿起话筒一听，还是那个男人打来的，对方说时间有所变动，改为4点，地点不变。说完这话，对方又赶紧关了手机。
老陈一听就感到事情不妙，就赶紧向方昊汇报了这一情况。方昊听后即刻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机立断地命令埋伏在四周的警员，马上封锁住进出县城的各个路口，对一切可疑的车辆和行人进行控制。同时让局内值班人员即刻通知全体干警，快速赶到各个指定路口。任务下达完毕，方昊带领两名干警和谭局长从小石桥位置驱车直向老陈的住处快速而去。
10几分钟后，方昊等人来到了老陈的住处，按了几下门铃见屋里没有反应，便使用特殊手段将防盗门打开了。进屋一看，老陈和后老伴儿已经被双双绑在了床上，嘴被塞得严严实实。把老陈夫妇俩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解开捆绑的绳索后，谭局长赶紧问道：“老局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方昊也赶紧问道：“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老陈深深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对方昊说：“刚给你打完电话，防盗门就被推开了，随后就进来三个蒙面的小伙子，不由分说就把我们俩的嘴给堵上了。接着就用刀子逼迫我们俩，让我们把刚取回的一百万和家里的全部现金、银行卡和存折、还有我们俩的身份证，还有一些金银首饰等值钱的东西，都全部交给了他们。把我们俩捆绑在了这个床上后，他们就赶紧走了。”
“走了有多长时间了？”方昊问道。
“也就四五分钟。”
“放心吧老局长，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罪犯是跑不了的。可是。”方昊不解地问道：“刚才您说，罪犯是自己推门进来的？”
“对，而且我还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这么说，罪犯手里的钥匙，准时从您儿子手里得到的了？”
“应该是。”老陈猛地想到了什么，“对了方队长，你说陈岩这个孽子，他怎么会干那种事呢？不大可能啊？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儿腻呢？”
方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话题一转，“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罪犯一网打尽。抓住罪犯，救出您的儿子，这起案件的来龙去脉也就一清二楚了。”
“一旦你们的人拦住了那些个罪犯，他们要是拿我儿子当人质，怎么办？换句话说，我儿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此时的老陈也为儿子的安危担心了。
谭局长赶紧安慰老陈：“没事儿啊老局长，人家警察会有办法的。不但我兄弟的安全没问题，就是您的那些钱和东西，一样儿也少不了。”
“放心吧老局长，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我们都有办法处理的。”方昊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仍是不踏实。真要是……
15分钟后，把守离县城最远的足有10公里的一个通往B省的C路口警察给方昊打来了电话，说是罪犯的车已经被拦截住，只是被害人被当做了人质，警察与罪犯正处在僵持中，请方昊赶紧到场。方昊下达了不要轻举妄动的命令后，带着谭局长驱车向C路口方向快速而去。
此时的C路口，一辆黑色的金杯牌轿车被五六辆警车前后夹在中间，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金杯牌轿车。陈岩被反绑着双手，嘴被胶条封着。一个蒙面的小伙子躲在陈岩后面，一只胳膊紧紧搂着陈岩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匕首顶着陈岩的胸口，在跟警察们对峙着。小伙子的后背，紧紧贴着车门。刑侦大队副队长武钢正举着话筒在对着金杯牌轿车喊话：“只要你们缴械投降，我们会对你们宽大处理的，会让你们在春节前与家人团聚的。你们的家人，正盼望着你们回家过年呢。你们应该清楚，你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会……”
这个时候，方昊赶到了。武钢把情况简单汇报给了方昊，说：“方队，怎么办？”
方昊低声地对武钢说了几句后，接过话筒对金杯牌轿车喊道：“你们听好了，我是区分局刑侦大队的队长方昊。我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放了人质，我们就放你们走。”
罪犯答应了方昊的要求，但提出了要在一公里外放掉人质，并要求警方不准跟踪。这两个条件，方昊也答应了。接着，对方就将陈岩推进了车里，沿着公路快速向B省的地界驶去。望着消失在夜幕中罪犯开的车，方昊得意地一笑对武钢说：“该我们行动了，走。”几辆警车就向罪犯去的方向快速而去。
很快，方昊他们便在一公里处的路边看见了倒在地上挣扎的陈岩。当方昊他们解开陈岩身上的绳索，撕掉嘴上的胶条后，陈岩望了方昊和谭局长等人几眼后哭丧着脸对谭局长说：“谭局长，这世上的倒霉事儿，怎么都让我赶上了？我……我……”就昏了过去。
方昊望着被抬上警车的陈岩对谭局长说：“老局长的儿子，看着也真够可怜的啊。”
谭局长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10分钟后，方昊的手机就响了，是B省D县公安局打来的，说是罪犯已经全部抓获，请方昊快速赶到。
罪犯一共4个人，3男1女。而罪犯的交代却出乎所有的人意料之外，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岩一手策划的，只是结尾却令陈岩万万没有想到。
一年前，老陈的村子拆迁得了一笔钱后，陈岩就跟老陈要钱。开始，老陈对陈岩说，我在县城内给你买的两室一厅的楼房，就已经花了我70多万了。拆迁是给了我一笔钱，可买完楼房又装修后，也就剩下60多万了。这60多万，我是一分钱都不能给你了。后来，经过后老伴儿一再的劝说，老陈才勉强给了陈岩20万。
本来，结婚才两个多月就人财两空已经对陈岩打击不小，再加上老陈对他如此的冷淡与疏远，使他更加的感到心灰意冷，心态也就慢慢地变了。那些日子，单位的人看他整天迷迷瞪瞪的都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其实他正在开始破罐子破摔自甘堕落。他先是结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每晚在他的住处喝酒、赌博，后又经常留宿一些不良男女。不久，他就与一个20多岁的外地姑娘睡在了一起。其实，这正是他陷入罪犯圈套的第一步。罪犯之所以把目标对准了他，是罪犯了解到了他的老家刚刚拆迁不久，手里一定有很多钱。
很快，那个姑娘就对陈岩宣称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跟他要100万的青春损失费，还要嫁给他。陈岩一听就傻眼了，就摆出一大堆困难，就讨价还价。姑娘死咬100，少一分钱都不行，否则就告他强奸。姑娘有一个表哥，表哥有好多哥们儿，陈岩清楚不答应是不行的。没辙了，陈岩只好答应想办法。
100万块钱，陈岩根本拿不出来，况且他也不想花这冤枉钱，就把目光对准了父亲老陈。他清楚，直接跟老陈要，别说100万了，10万，老陈也不会给的。于是，他就想出了这个主意。跟姑娘的表哥一商量，姑娘的表哥当即同意，并答应陈岩，只要100万到手，就把表妹嫁给他。100万块钱，就是陈岩和表妹结婚后的生活费。其实，姑娘的表哥另有打算，那就是稳住老陈后，派人去洗劫老陈的家，而后逃离现场快速回老家过年，半路将陈岩一扔，再也不回此地了。
1月21日这天，陈岩按着跟姑娘的表哥商量好的计划没有去上班，临近中午的时候，陈岩给老程发去了那条短信。
下午4点30分，姑娘的表哥和另外一名罪犯亲眼看到老陈从银行取走100万现金后，开始实施另外的计划。
午夜过后的1点20分，就在老陈正要按着方昊的计划拿着钱去罪犯说的接头地点时，姑娘的表哥打通了老陈家的座机，说是时间改为4点。接着，就跟陈岩要老陈家的房门钥匙。陈岩即刻觉得情况不对，就问为什么要我爸家的钥匙。姑娘的表哥冷冷的一笑，就把自己的如意想法说给了陈岩，而且还嘲笑地讥讽了陈岩几句。陈岩知道上当了，就破口大骂。姑娘的表哥上去就一连抽了陈岩好几个大嘴巴，抽的陈岩哭爹喊娘，只好乖乖地把老陈家的房门钥匙交给了姑娘的表哥。而后，就把陈岩给绑了起来，嘴也被胶条给封住了。
姑娘的表哥和另外两个小伙子把脸蒙上黑布，用钥匙打开老陈家的防盗门，进屋后就把老陈和后老伴儿堵上嘴又绑了起来。一番洗劫后，带上洗劫的钱物和那100万的现金，迅速离开了作案现场。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把陈岩作为人质押上了车。这辆黑色的金杯牌轿车，是前天夜里偷盗的……让这些罪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钱物拿到手里还没捂热，就落入了恢恢法网。
老陈知道了真相后大骂不止，并质问陈岩，你怎么会有我的钥匙。陈岩只好实话实说，是老陈装修房时偷偷配了一把。老陈气得抄起椅子要砸陈岩，陈岩就给老陈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求饶，样子可怜到了极点。
方昊对谭局长说：“老陈这儿子，看上去确实够可怜的啊。不过，有句俗话说得好。”
谭局长接上话茬儿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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