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里的建筑:汉字有多美,中国传统建筑就有多美
中医界的“大咖”徐文林先生写过一本书《字里藏医》,揭示了汉字和中医之间的微妙关系:一些貌似平常的汉字里,隐藏着非常重要的中医知识,要认识中医,就要认识这些汉字。
汉字或许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文字,在数千年的流传中创造了无数文字经典。但种种原因,时至今日,对于现代中国人来说,看上去朝夕相伴、无处不在的汉字其实并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亲密,一如《字里藏医》的序言中所说的:“身为中国人,对很多汉字读得、写得、认得,可是深究其意,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很多时候,汉字就像中国一些古老的传统,看上去很近,而实际上很远;看上去很熟悉,而实际上很陌生。
事实上,作为中华文明一以贯之的精髓,汉字直通天地、包罗万象,也当然包含了中国传统建筑方面的知识。今天,我们就来简单地说一说汉字中的建筑,或者说,汉字与中国传统建筑的关系。
汉字主要由象形文字演变而来,日用之道都望文生义地隐藏其中,不但字形能够表现建筑的具体形象,字体的构成也往往反映出房屋的种类和用途。因此,与建筑有关的汉字,大部分都带有象征屋顶的宝盖头(宀),或代表木构、木材质的木字旁(木),此外还有穴字头(穴)、土字旁(土)、广字旁(广)、石字旁(石)、金字旁(钅)等。
穴字头
古代篆文将“穴”写成屋形,表示远古先民以穴为屋。
《墨子》有语:“古人因丘陵掘穴而处”,洞穴可以说是人类最古老、最原始的房屋,从自然山洞的“穴”到半地下的“穴”,许多和建筑有关的字都以“穴”为部首,如窗、空、穹、窑、窖等。窖作为储藏空间,至今仍保持着地下或半地下状态;黄土高原上司空见惯的窑洞,更是穴居形式至今鲜活的典范。窗,原意是指半地下洞穴顶部的开口;“空”,指洞内的封闭空间;极大的洞穴,称之为穹,后来引申为高大之意,并派生出穹顶、穹庐等词语。
宝盖头
甲骨文中“家”的写法
宝盖头(宀)代表屋顶,屋顶之下容纳不同的事物,则分别代表房屋的不同功能。使用频率最高的“家”字,在甲骨文中几乎就是一幅惟妙惟肖的画,有着原始的美感:上半部分是一座茅棚(的屋顶),下半部分是一头猪(的象形),在游猎为生的远古先民看来,养着猪的地方就是家喽!至于家里有(亲)人,那是不言而喻的嘛。
广(厂)字旁
绘画中的古建筑
中国传统建筑文化中,主体建筑通常为各式各样的两坡顶,其前后、左右的从属建筑,很多都是单坡顶,这种建筑形式就以广(厂)字旁来表现,厢房的厢就是典型代表。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厢房就一定是单坡顶的,而说明了它所处的位置或地位。更多时候,带广字旁的汉字指“一边开敞的房屋”,一般用作买卖或牲畜之用,如廊、庑、厩、库、店、庖等。
金字旁等
大门上的铺首
中国传统建筑的构件名称多以材料及其“形”或“声”组成,从字形上一看便知,这些构件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墙、壁、垣等都从土,当然是用土夯成或砌筑的;此前我们讲到的柱础,民间俗称“石柱础”,础当然是石头制成的;而铺(即铺首,大门上有装饰、辟邪之用的铜环)、镉(大上的铜钉)、钩(鈎栏或钩楹,包裹在栏、楹外的铜件)等小构件则一看就是金属制成的。
木字旁
自古以来,中国传统建筑就以木构为主,这个特征也强烈地表现在汉字上:与建筑相关的木字旁汉字比比皆是,据统计,《康熙字典》中「木」部字共有1413个,其中的400多个都与建筑相关,如栏、杆、柱、梁、檐、棚、梯、桩、枋、栓、栅、椽、架等等,更不用说那些散发着木香的构件名称了:替木、栌枓、慢栱、椽桴……就连建筑的“筑”字,按照过去(繁体字)的写法是要写作“築”的,上为竹,下为木,一个小人在中间捣鼓着盖房子——还是少不了木。
汉字与中国传统建筑的不解之缘,尤以甲骨文中的“宫”、“室”和“宅”三个字最具代表性,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这三个字,几乎构成了一组古代建筑的平面、立面和剖面图,形象地表现出当时建筑的结构和布局。
甲骨文中的“室”字,
全然是台基上一座有着四面坡屋顶的房屋。
这是一幅立面图。
甲骨文的“宅”字把房屋构造都表达出来了,
有基座、屋身和屋顶,
说它是一幅建筑剖面图也不为过。
甲骨文的“宫”字可以视为一张建筑平面图,
中央有一座方形院落,四周各有一座房屋,
在整体上已呈现出对称布局的雏形,
这正是中国传统建筑(特别是宫殿建筑),
数千年来秉承的一大原则。
汉字的演变历史,
几乎就是一部中国传统建筑史,
而在美学上,
它们之间或许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
追求融入自然、天人合一。
所以说,
汉字之美,
恰是中国传统建筑之美;
汉字有多美,
中国传统建筑就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