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牧童 | 草原上的呼唤上（小说连载）
草原上的呼唤
（中篇）
文 / 老牧童
（安徽合肥）
一、河畔兄弟
巴特尔和阿勒汗智勇双全，是草原上的一对雄鹰。兄弟俩无论骑射摔跤都难分伯仲。每年万人空巷的“那达慕”比武，冠军都是在兄弟两人之间轮流坐庄。两个颇具英雄气概的帅小伙是草原上的骄傲。随着羽翼渐渐丰满，两人都开始顶门立户，在各自身边聚集起一大批牧户和骑士，有了属于自己的部落。
起初，两人还勉强兄恭弟敬，礼让三分；但好景不长，为了争夺最好的牧场和水源，再好的兄弟有时也难免口中争食，甚至刀兵相见。草原虽大，但一山难容二虎。
最要命的还是女人。其实，巴特尔和阿勒汗两人都拥有许多爱慕他们的姑娘，其中不乏草原王公贵族家的闺秀。还有一些部落首领情愿把自己的千金送给巴特尔和阿勒汗，只求与他们各自的部落结盟。但两人却都无可救药地爱着孛日娜姑娘，像两头犟牛相互顶角，谁也不肯先松手。这也难怪，孛日娜秀外慧中，骑射刺绣皆精，歌舞妙曼，是科尔沁草原上公认的“金孔雀”。
孛日娜从春心萌动时，所爱就是巴特尔。两人都怜惜失去父母的狼崽，因狼而聚，因狼而知，因狼而爱。一个发誓非巴特尔不嫁，一个誓言非孛日娜不娶。干柴烈火的男女在一个十五的夜晚敖包相会时，情不自禁向对方奉献了处子之身。皎洁的月光下，这对情侣相拥着躺在草甸上，看着满天繁星，商量着为将来的孩子起名字。
为了不过于激怒好兄弟阿勒汗，巴特尔和孛日娜只是低调地举行了一个烤全羊篝火晚会，巴特尔在牧民载歌载舞中将孛日娜抱进了新婚的帐篷。巴特尔和孛儿只斤两个部落自动结盟。
见兄长与心爱的姑娘一夜间生米煮成了熟饭，连婚礼也没有请他参加，阿勒汗心里又嫉又恨。他远远望着河边婚礼上的篝火，恨不能杀光篝火旁的人！他认为正是该死的狼，成全了情敌，于是他带着卫兵举着火把，骑马疯狂地射杀着狼群泄愤，连续几天喝得酩酊大醉。但估量着现在巴特尔已经与孛儿只斤部落结盟，实力大增，自己无法撼动，于是阿勒汗只能像战败的孤狼，隐忍着带领部落和牛羊北上游牧，等待时机报“夺妻之恨”。
巴特尔和孛日娜婚后恩恩爱爱，共同经营着广袤肥美的大草甸子，还带领牧民治理坨子地（荒芜的沙丘地），在上面种上许多小松树来防风固沙。莫尔格勒河两岸富足安康，牧民们骑着马儿，赶着牛羊颂唱：
毡包像珍珠撒满草场，
牧户像潮水来自四方，
骏马像流星追云赶月，
歌声像百灵宛转悠扬。
天圆地方的蒙古包中，巴特尔和孛日娜十年中生下了五男二女。作为部落首领，巴特尔一心一意爱着孛日娜，从未动过纳妃续妾的念头。孛日娜温柔贤良，相夫教子，对牧民如同亲人。
巴特尔和孛日娜的爱情故事在牧民中传为佳话，最负盛名的草原艺人宝音贝格以两人从青梅竹马喂养失孤幼狼，到以神秘的狼嗥互诉衷肠；从隔河用狼语相恋，到河畔终成眷属的故事，创作了说唱《草原上的呼唤》，以悠扬的马头琴伴奏，在草原上四处传唱。（原载于《上海故事会》2021年春季增刊 未完待续）